水镜外。
不管是人，是魔，还是妖，这一刻，都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画面。
之前。
时念虽然展现出了可怕的战斗力，但她似乎一直在避着和魔族圣女正面交战。
这不是证明，时念虽然厉害，但战斗力上，还是比不过圣女？
如今决斗场开。
时念再也不能凭借速度优势逃窜，也不能再用手段各个击破。
这一次，她还能赢吗？
“哈哈哈，小老鼠！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躲！”魔族狂欢着。
“小念，一定要赢。”木南清抬眸忧虑。
“胜负就在此刻。”妖族至尊死死盯着水镜。
苒碧眯了眯眼睛：“然后呢？”
“那些村庄的百姓，他们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凡人。他们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能吃饱饭，能穿暖衣，能子孙绕膝，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他们对你没有威胁，也不曾惹到你一分一毫。但是，你只是为了试验一件法宝的炼制方式，就将他们屠杀殆尽。”
时念缓声说道：“他们中，有辛苦了一生，好不容易可以安享晚年的老人，有出生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有方才新婚，浓情蜜意的夫妻，他们都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你，轻而易举毁了一切。”
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将决定他们的策略。
决斗场中。
时念笑容灿烂：“魔族圣女是么？在去往云城的途中，我曾经到过几个村庄。”
这个世界，除了有灵根的修仙者，更多的，还是普通人。
世界对普通人并不友好，他们只是挣扎求存，可是很多人却连这挣扎求存的机会都没有了。
“凌国。一个凡人国度。”时念缓声说道：“无数百姓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开始一天的辛苦劳作，可是，你们出现了。不知道多少人，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性命。不知有多少修仙者，为了守护凌国，也惨死在魔族的屠刀下。”
时念说的很平静。
可不管是谁，都能看出她压抑着的愤怒。
无尽人族看着这画面，听着这声音，眸中，热泪盈眶。
马上，要正面对上这位魔族圣女了。
时念以为，自己多少还会有些紧张。
但是。
苒碧听着听着，笑了起来，她挑了挑眉：“所以呢，你说这些，想要表达什么？弱肉强食，自古有之。而且，你也不必太怜悯他们，很快，你也会下去陪他们，很快，你们整个人族，都会去底下相聚。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们，让你们全族团聚。”
苒碧的唇角，带着一丝嗜血的笑容。
时念静静地看着她。
水镜中。
少女轻轻扬头。
她说。
看着苒碧那疯狂的神情，时念竟感觉，这一刻，她一点都不紧张，也一点都不害怕。
她只想，要她死！
时念轻笑着：“圣女是么？我没指望你会为你忏悔。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因着这些罪名，我在此，宣判你的死亡！”
他们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确定。
她能胜！
她一定能胜！
我在此，宣判你的死亡。
中二又坚定。
无数人族，痴痴地看着。
魔族肆虐，他也想要拯救苍生啊。
可是。
他做不到。
大约是时念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
林白看着，垂下了眸。
他是人族第一高手，他不能被人看出，他的眼眶发红了。
凌天剑尊是最恍惚的。
水镜中，画面已经彻底统一，只剩下那漫天的火海。
他那个最是胆小的弟子就站在火焰之上，无畏无惧。
但。
这不妨碍他为了少女此刻的勇气和决然，生出激赏。
人族中。
他的弟子，已经带给他很多次惊喜。
再多上一次惊喜，应该也无所谓，对吗？
小念，活着回来。
而她抱着他的腿，哭着哀求不要让她出去和一只炼气期蛇妖战斗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
小念啊……
她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时师姐，必胜！”
“时师姐，无敌！”
“必胜！”
“四师姐！无敌！！！”突然，林甜甜用尽全力大喊了起来。
人群顿时鼓噪了起来。
下一刻，水镜前，无数人跟着嘶吼了起来。
但是。
当力量汇聚在一起，那八个魔族至尊，都有了一丝不自在。
这些人族，他们疯了吗？
“无敌！”
无数人的信念，在这一刻，拧成了一条绳。
虽然这些嘶吼着的人，他们的修为未必有多高。
“你们啊，不过是被本能支配的最低等生物罢了。”
林白缓声说着。
魔族几个魔尊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凭什么，有胆量跟魔族斗？
林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他温声说道：“魅灵魔尊，我们斗了许多年了。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人族的未来，一直是比较悲观的，我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可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对人族的未来有了信心。我从未有一次，像此刻一样确信，我们能胜。”
“哪怕人族暂时处于劣势，哪怕高阶修士，一个个战死。可是你看，人族的精神没有死，我们战死了，年轻的修士，依然会成长起来，他们会继续和你们斗下去，人族精神一代一代流传，精神不灭，人族不灭。而你们魔族，你们若是没了那魔池，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斗狠逞勇的废物。你们能像我们这般，为了同胞舍生忘死吗？你们能像我们这般，为了渺茫的希望，不惜一切吗？你们能像我们这般，哪怕身处黑暗，也依旧拼命寻找光明吗？”
他不会了。
固然，有一些软骨头的人族，早已经和魔族无异。
但是，有更多的人族，和他一样，愿意为了灭魔事业，奋斗到最后。
林白却是越说越轻松。
之前，他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一人身上。
但是现在。
如果这一次，时念可以活着出来，她会改变这个世界。
水镜中。
苒碧笑了，她冷声说道：“既然你要找死，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时念。
林白看着水镜中的少女。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
她伸出手来，魔气瞬间汹涌。
时念不由戒备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时念瞳孔微微一缩。
苒碧的攻击，竟然对准的不是她，而是剩下三个魔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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