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怎么可能会变成蛇呢？
盖亚刚想开口，就想到宙斯可能通过那一次合体的机会，借用了普罗米修斯的千里眼，他也许看见了戈尔贡三姐妹的未来吧。
“她们三姐妹未来会怎么样？”
“都死了，而美杜莎的头也被斩了下来镶嵌在盾牌之上，所有看到那盾牌的人都会被石化，在未来十分有名。”
有名？这样的名气不要也罢。
盖亚此时有点后悔了，那戈尔贡三姐妹原本是作为完美的偶像而诞生出来的神明，如果不是自己的要求让她们承接了地母神的部分职能，也许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嗯，毕竟现在的美杜莎头发也没有变成蛇，这也就是说未来也许能够改变。”
宙斯回想起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未来竟然会变成令人恐惧的蛇发女妖，甚至死后还要被人斩首。
如果可以的话，那样的未来还是尽量规避为好。
时代在不停进步，地球上最初的那一批神明，都是她们这些孕育了万物的地母神，可是如今还剩下几个？
是自己害了她们啊。
“你会保护她们吗？”
先是提亚马特，而后又是盖亚，她们两人都是身为地母神却对地母神的未来保持悲观态度，这完全不合情理。
惜命，应该是生物的本能才是。
“老身也不算是对你隐瞒了什么，这些东西某种意义上已经称得上是‘命’了。”
“地母神的衰退已经是注定的事情，如果事不可为，老身希望你能给她们一个痛快。”
盖亚的话让宙斯想起了提亚马特，她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语，难道说盖亚在未来也……
“盖亚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呜姆~宙斯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可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选择的，孩子长大了就会离开父母，这是天理，亦是命运。”
对于星球而言，在没有任何生命的时期，它需要一群孕育生命的母亲，给这个世界带来生机，可当这些孩子们长大之时，也就是告别母亲之时。
“无论是出于权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当孩子长大之后身为母亲的我们就没有价值了，向提亚马特那样活蹦乱跳的只是少数，因为她足够强，而我就差远了。”
“神也信命？”
宙斯嗤之以鼻，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世的身份，他都是最不相信命运之说的人。
“在我看来所谓的命运根本不存在，只要我们做出合理的选择，那么命运就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这些都是之前宙斯通过普罗米修斯的千里眼看到的未来，白色巨神导致的神代消退，可谓是人类崛起的直接原因。
“不，就算白色巨神不来神代也会消退，大源会被另一种方式损坏，人类站上台前是必然的过程，这是抑制力的决定。”
抑制力，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力量，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事情发展不顺心意，它们也可以直接掀桌子将世界线剪定掉，它们总是能赢。
这是类似于宙斯与克洛诺斯之间的新老交替，由母系过度到父系的过程，这是不可逆的过程。
“其实你也看见了吧，未来人类会取代我们，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白色巨神，她的到来直接重创了神明，并且给大源以不可逆的损伤，这使得真·以太不断流失，我们必须进入星之内海。”
盖亚打断了宙斯的话，在她看来只要她还生活在这颗星球上，那么就不要违反抑制力的决定。
即便是称为抑制力触须的诸神，可等到任务结束的时候，依旧要退居星之内海。
这是抑制力给他们的体面。
宙斯在成为神王之后，其实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上方操盘整个世界一般。
“抑制力不会直接显现，而且就算只是几个地母神……”
“那在更远的未来，还会有神行走于世间吗？”
再加上早已预料到了这新老交替，诸神在尝试了各种手段明白了这是无用功之后，也放弃了停留在地表。
这才有了后面相对温和的新老交替，最后以神之子的死去，宣告神代的消亡。
“我可不管那么多，放着你不知所谓地去死，你以为你养了一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身说过了吧，孩子长大后就要离开父母拥有一个自己家，可是地球就这么大，不将父母赶走你们怎么能获得这‘房子’的支配权呢？”
地母神的远去，是象征着新一代神明的彻底崛起，而当人类崛起的时候，身为“父母”的神明也将退居二线。
而他们较为幸运，白色巨神的降临直接把他们打残了，无法继续遏制人类的发展是一方面，真·以太的减少更是让诸神不得不离开地表放弃属于他们的权力。
宙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心怀天下的人，他只是想安安稳稳过往自己的一生罢了。
他不会去想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也看不到千万里之外的众生，他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他也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约定吧，盖亚。”
宙斯自认不是畜生，自然不会做出那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那你想做什么？养老身？”
“嗯，只要我还在这个‘房子’之中有一席之地，那么我就养你，无论付出多少的代价。”
可只要他没有堕落成畜生，那么绝对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养母身死。
“即便你要面对一个比老身更强大的敌人？”
“嗯。”
“约定？”
“嗯，和我约定只要你不想死，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不论是哪里我都会赶去，无论多大的危险我都会去面对。”
到现在为止宙斯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依旧认为自己的一个摆烂的懒狗。
“嗯。”
“那么我们约定吧。”
盖亚伸出手，宙斯则是轻轻将其手掌托起，随后两人十指交叉紧紧相握，定下属于他们的约定。
“即便你随时都可能身死？”
“嗯？”
“即便你建立的一切都可能毁于一旦，你也依旧会来救老身吗？”
“只要宙斯你不放弃老身，那么老身绝对不会轻言去死。”
“只要盖亚你不放弃生命，那么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救你。”
神王与大地之母定下约定的同时，奥林匹斯山下那冥界更外面的地方，黑雾似乎有所察觉一般翻涌着，侵蚀着。
它等待着，破封而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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