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得住吗？”
宙斯看得出来此时的藤丸立香不过是强撑罢了，如果不是有着阿瓦隆的被动回血，她在冲破雷网的时候已经被菠萝菠萝哒。
“只能说……我尽量。”
虽然藤丸立香对以马内利这个敌人重拳出击，可对于宙斯这个盟友，她并没有逞强，让宙斯详细了解她的状态，才是如今获胜的唯一方法。
“我给你争取一击的机会。”
宙斯明白所谓的胜负只在一击之上，这一次他将放开所有的防御，只为藤丸立香创造一个机会。
若是这一击失败，那么以马内利就能将宙斯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抹除，进而将他完全驱逐。
生命的重量、文明的重量、命运的重量……当这些重量压在一个人的身上之时，只会有两个结果。
将那个人压垮，亦或者……塑造一位英雄。
“如果她没有你的帮助，如何有能力站在我的面前。”
可要是宙斯成功，那么藤丸立香就能做一次弑神的朗基努斯，将这位完整的弥赛亚再度杀死。
“我不会失败。”
藤丸立香做出了保证，与其说她不会失败，不如说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失败。
“可是她依旧站在这里了，这是事实你无法否认。”
如果只要有力量就能来这里，那么未免太过小觑了宙斯和以马内利了。
他们两人的战斗关键点在时间线上，而这里不过是双方用来相互干扰的盘外招而已，想要抵达这里对于一个不算太弱的神而言并不困难，可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以马内利撕开宙斯的雷电封锁，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不只是现实世界的他，那游走在时间线上的他也感觉到了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攻势。
这使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可是一个人最强的时候也是最弱的时候，当宙斯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进攻之上，那么他的防御将脆弱地可怜。
只要以马内利一击得手，宙斯必定退出这个世界。
“光总是以为自己的速度最快，可却不知道黑暗永远在它的前方等待。”
有光的地方自然有阴影，光明能驱散黑暗，可黑暗不会真正被消灭。
宙斯不认为以马内利的“救赎”是完美的，正如同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
那些弱者根本无法对战局产生一丝一毫的干预，更是会被两人交手的余威波及，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承认在文明的发展之中，敢于朝着黑暗迈出一步的勇气，可我的光能照耀一切的暗。”
纯白的光出现在以马内利的手中，不同于宙斯的雷电内含的狂暴，他的光十分温柔，只是这光芒中心的以马内利却偶尔冒出一些黑暗，让人有点不安。
别看她此时距离以马内利不过百米，靠着圣枪的力量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抵达，可这其中混乱的信息流扰乱了时间和空间。
原本的一秒被无限拉长，原本的一米将会化作千米，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这样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只有抓住这样的机会，你才会承认人类的可能，只有这样你才会服气不是吗？”
不同于宙斯所构想的未来，优势和劣势都放在了明面上，以马内利之将光明展现给他人观看，谁知道这其中究竟藏了多少黑暗。
“那么你所选定的人，能把握这次机会吗？”
以马内利明白在宙斯如此不要命的攻击之下，他势必会露出破绽，可是藤丸立香能抓住吗？
如果说之前的魔术菜鸟藤丸立香可能看不懂此时两人交战的含金量，而现在的她有着圣枪这个外置大脑，登时让智力高达⑨点的藤丸立香也能一窥战斗的真相。
构筑这个世界的信息在那两个人的周围开始混乱，藤丸立香如果此时贸然进入，那么下一瞬间由血肉之躯变成史莱姆或者复仇者都有可能。
她现在要等的是一个时机，等宙斯感觉时机成熟的时候，周围混乱的信息流就会稳定，那就是唯一的机会。
宙斯要的是以马内利败得心服口服，不然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一旦鱼死网破，那么将会是一个比盖提亚更加危险的存在。
……
“呼~这些家伙……他们去挽救现在的人理不好吗？”
“不用，我相信宙斯不会让我等太久，而且阿瓦隆的力量依旧在维持我的身体不会使其这么早崩溃。”
宙斯既然将宝押在了藤丸立香身上，那么藤丸立香也投桃报李，即便让她活活痛死在这里，也不会退缩。
“随你。”
“需要我减少真·以太的输出速度吗？”
圣枪的声音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脑海，此时的它与其说是认可了藤丸立香，不如说是想看看她能走到什么地步罢了。
只是想要看看，人类的极限与意志。
圣枪看着此时的藤丸立香，它明白藤丸立香此时所有力量的原来，所以它不明白藤丸立香此时的力量来自何处。
“罗曼医生”也抽空看着这边的战场，人类的未来究竟在何处，是否值得他当时舍弃生命来背负原罪。
迦勒底的人观测不到藤丸立香的具体状态，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位人类最后的御主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藤丸立香不想退缩那么圣枪也就不再出声，只是继续当着藤丸立香的外置大脑，分析结构着如今混乱的信息流，等待着……等待那风平浪静的千分之一秒。
时间在藤丸立香的眼中变得很慢，为了捕捉到这一瞬间，她通过圣枪加强了自己的感知，即便这使得她能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血管被圣枪撕裂，而后被阿瓦隆修复。
这种酷刑即便是疯子也不会去细细品味，可藤丸立香却能忍耐，此时的她并非只背负自己的性命，而是背负了太多太多。
梅林见识过太多的人类，所以深刻地明白人类的上限和下限都是无法揣测的事情。
别说是梅林了，就算是宙斯和以马内利，此时也不知道藤丸立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气氛陷入了致命的窒息之中，天上雷鸣与白光交织，仿佛在高天之上有两个巨人在肉搏一般。
“梅林，你看得到其中的情况吗？”
阿尔托莉雅虽然能感觉到阿瓦隆依旧在发挥功效，可是对于藤丸立香的情况就不可能知道太多了。
“这点就麻烦了，那个女孩的身体虽然靠着阿瓦隆还在强撑，可能撑多久就谁也不知道了。”
藤丸立香终于等到了，在那呼吸都来不及的千分之一秒，在混乱无序的信息流之中，一道常人无法捕捉到的“道路”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的视野之中。
那是短暂的“宁静”宙斯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作为赌注铺下的道路。
藤丸立香不能失败。
在这战斗之中，若无这伯利恒的保护，世界简直要被宙斯和以马内利撕裂。
就在此时……
“来了。”
宙斯和以马内利已经消失了身形，他们已经战斗到了无法维持自己形体的状态，在虚数与实体的概念之中不断变化，藤丸立香要做的就是将以马内利找出来。
在这不足千分之一秒时间。
找到了。
圣枪本体化作光芒融入了藤丸立香的体内在这一瞬间，她将藤丸立香整个人都信息化，当肉体的桎梏不存在之后，她就能牢牢把握住这一瞬。
藤丸立香化作一道尖锐的骑枪冲入了那混乱的信息流之中，她只有一击之力，而能否向神证明人类，就全在这一击之上。
进去了，可问题才刚刚开始。
“你没考虑过判断失误吗？宙斯可能因为你的莽撞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抱歉，我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该说真不愧是娘们吗？
藤丸立香在光芒之中汇聚出了实体，而在她的正前方，以马内利也露出了真容，在刚才的猜测之中她选择正确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不是人类能有的思考速度。”
以马内利的话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脑海之中，思维的速度超越了光，只有在这样的速度之下，他们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交流。
以马内利不理解藤丸立香的坚持，原本他不过将人类视作猿猴一般的野兽，需要他给予人类以文明。
可野兽会有这样坚定的意志吗？
“一人之心何以代替亿万人之心？世界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世界，当你决定要一个人做出影响亿万人生活的决定之时，你应该预料到如今才对。”
藤丸立香一开口就是纯度极高的发言，不过这并非是她对宙斯毫不关心，而是她真的没有余力去思考更多了。
无论她的目标是谁，这一击势必要打出去。
“人啊，你为何不肯接受救赎？”
可知识必须落于实践，没有实践过的理论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真挚，可是人类已经能自己独立活在这个世界之上，是时候放手了。”
炽烈的光出现在藤丸立香的手中，那光芒闪耀如太阳一般。
世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世界，也不是某个人的玩具，以马内利之耶稣的躯体之中诞生，可与盖提亚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在诞生之前没有任何的意思，而盖提亚有着所罗门七十二魔神的记忆。
不完整的全知全能与新生儿的想当然。
毕竟不完全的全知全能已经是罕见的剥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当他的老师。
“你既然说不能以一人之心替亿万人做出决定，可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替所有人决定吗？藤丸立香。”
是啊，藤丸立香何曾不是代替人类做出了选择？
这样的她岂不是犯了以马内利相同的错误？
那是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即便会毁灭，即便会绝望，即便会追悔莫及？”
以马内利质问道。
“你能否代替人类做出选择，这一件事在这之前就得到了答案。”
“是啊，我能代替所有人类做出决定，因为我是藤丸立香，人类最后的御主以及……阿赖耶。”
更强的魔力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身上，此时的她将一切杂念摒除，来自人类无意识的集合体降临在她的身上。
“不，并非如此。”
宙斯的声音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脑海，在这个千分之一秒都十分宝贵的战斗之中，一旦藤丸立香露出了一丝犹豫，那么宙斯给她争取的机会就会转瞬付之东流。
以马内利这个提问发自内心，同时也是战术。
以马内利其实也不理解抑制力为何要插手这件事，明明将人类替换成亚丽百种之后，阿赖耶会变得更加强大。
“以马内利，你不懂人心。”
阿赖耶对于这位弥赛亚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不懂人心这才是以马内利失败的原因。
此时的藤丸立香无疑有着代替所有人做出决定的资格。
没有一丝的犹豫，圣枪从藤丸立香手中的光球之中长出来，随即狠狠地插入以马内利的身体。
“抑制力竟然直接降临到人类的身体之中，这可真是……罕见啊。”
并非犹大眼中的耶稣，只是作为以马内利。
“嫉妒？我吗？”
以马内利不敢置信，自己的内心深处会有这样的感情，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才对。
既然想要拯救人类，那么就要了解人类，明白人类真正的诉求，可是以马内利的“救赎”只是想当然以及对遗憾的挽回罢了。
甚至还有对自己的证明吧。
他不想作为一个赝品而活着，而是作为真正的自己，只是作为以马内利而活。
“果然，我只是一个失败品啊。”
以马内利自嘲着，如果他没有这种多余的感情，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失败了吧。
“不，正是因为这份感情，才让你成为你，而是我的赝品，你作为以马内利而活，亦作为以马内利而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是某个人对以马内利的肯定。
虽然手段确实过激，可这份纯粹的心不曾作假，最是万幸的是他尚且没有铸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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