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出门了。”
野村雄太嘴里叼着一片面包,匆匆披上衣服,就往外面跑。
如果加藤惠在此,看见他一定非常意外。
因为一个月前,那个跟在虎太郎和俊夫屁股后面的雄太,是个矮小瘦弱的年轻人,面黄肌瘦仿佛营养不良,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
如今的雄太,不仅有着较为明显的肌肉线条,就连身高似乎也长高了1、2厘米。
他昂首挺胸,腰背笔直,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神小伙。
“等吃了饭再走。”他妈妈追出门来喊道。
“来不及了,今天雪之下建筑会社有个工地大量招人,给的时薪很高,去晚了就接不到活儿了。”
聚集了大量居无定所、没有固定工作的低收入者,以及体弱多病、贫困潦倒的老年人。
不仅如此,贫民区还催生了一些黑道势力。
一些黑道人士买下贫民区的廉价旅馆,一边收租金,一边收保护费。
野村雄太三两口咽下面包,一溜烟消失在巷子里。
他们住的地方,是东都市的山谷区,隐匿在繁华背后的贫民区。
这里遍布廉价旅馆和简陋窝棚。
她的母亲原本是家庭主妇,在父亲受伤后,不得不出来工作,靠给超市打零工,养大了雄太。
成长在这种环境下,雄太自然无法得到好的教育,从小到大上的都是最便宜最糟糕的学校,还不幸地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高中毕业后,他还被虎太郎、俊夫裹挟着,给极道组织当外围。
这里的街道狭窄且肮脏,公共设施年久失修,自动贩卖机里全是快要过期的廉价饮料。
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停在街头,要不了十分钟就会被人偷走。
这种治安混乱的贫民区,雄太一家也不是自己想要住在这里的,主要是太穷了。
当他在小公园醒来后,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一种神秘拳法的修炼方式。
仅仅照着拳法修炼了几天,他的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身体更强壮、力气更大、反应速度更快了,其次是体质更好了,以前他比较怕冷,现在晚上穿短袖短裤都没问题。
就像雄太曾经对林和真说的一样,他的人生就是个垃圾游戏。
不过,自从遇到林和真之后,他的人生就迎来了转机。
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少年,仅仅伸出一根手指,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在毫无希望的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年,雄太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梦想,那就是攒钱以后开一家武馆。
一边收徒弟赚钱,一边帮助那些像他以前一样饱受欺凌的人,掌握反抗命运的力量。
最后,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那个赐予他奇遇的少年,感谢他给了自己新的人生。
而且随着修炼时间变长,他对拳法掌握得也更加熟练,一些小混混像以往一样来找他麻烦,反被他打倒在地。
于是,雄太立刻脱离了极道组织,找到新工作。
他在白天寻找建筑工地搬砖的临时活计,晚上则去地下搏击俱乐部打黑拳,慢慢的有了点积蓄。
他迈着轻快步伐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里,灯几乎全坏了。
唯一健在的一盏灯有点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活像鬼片里常见的那种景象。
哪怕他只是一时兴起,亦或者仅仅是觉得有趣,但在野村雄太看来,他就是自己的恩人。
他会竭尽全力偿还这份恩情。
这样想着,雄太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希望,就连家门前那个满是尿骚味的地下通道都比平时顺眼。
“雄太,好久不见了。”骨川俊夫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响起。
“玛德,听说你小子背着我脱离了组织?是不是活腻了?”
刚田虎太郎铁塔一样雄壮的身躯,几乎将狭窄的地下通道塞满。
胆子小的人晚上走这里,怕是要吓得哭出来。
野村雄太从这里走了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他像往常一样匆匆路过,却不料,从阴影处冒出七八个人影,将他围在当中。
他一直用暴力欺压、控制雄太,经常殴打、勒索他,是雄太从小到大的梦魇。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雄太现已学会强大的拳法,并在地下拳击俱乐部里实战,打到了多名强敌,他已不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了。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告诉我,你忘了吗,笨蛋?”
虎太郎走向雄太,庞大的身躯像山一样压过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刚田虎太郎凭借远超常人的高大强壮,从小就是贫民区孩子里的活阎王。
说罢,他举起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往雄太脸上兜去。
这一拳,势大力沉,普通人要是挨实了,定要躺在地上哼哼半天。
但落在雄太眼里,却慢如龟爬。
想到曾经虎太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压抑多年的仇恨像火山一样爆发,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怒喝:“刚田,我现在已经不想做你的跟班了,我找了工作,有自己的人生,绝不容许你来破坏!”
虎太郎都被他气笑了:“好家伙,雄太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是脑袋被门夹了吗?我来让你清醒清醒。”
趁他病要他命!
雄太放开虎太郎的胳膊,含恨出脚,狠狠踹在虎太郎的脐下三寸。
这一记断子绝孙脚,将虎太郎的惨叫声生生打断。
雄太猱身一上,像猿猴一样灵敏地攀住虎太郎的臂膀,猛然拧腰来个鹞子翻身,将虎太郎的胳膊往反方向折过去,一下子就给他弄脱臼了。
“啊痛痛痛痛!”
虎太郎这辈子也没有遭过如此毒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
“雄太,你敢打我?黑川组不会放过你!”虎太郎挣扎着叫道。
雄太冷笑道:“那就让他们来啊,正好一起算帐!”
他提起拳头,又往虎太郎眼眶眉梢砸了一拳,打得他眼棱缝裂,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只见他脸憋得通红,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弓着身子、捂住要害躺在地上,活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这还不算,雄太撵上去,左手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差点将虎太郎的头皮都掀开。
扑的一拳,正打在他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滚出来。
这时再看,但见虎太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混混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愣着干嘛,大家快上啊,不一起打死这小子,等他把我们也都打倒吗?”俊夫第一个嚷起来。
“别打啦,求你了……”虎太郎开始讨饶。
雄太喝道:“以前我哀求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停手?别跟我求饶,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又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却似做了个水陆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然后躲过一根兜头砸来的木棒,一拳打在来人的肚子上,那人顿时软软倒下。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在雄太对付这人的同时,还有两根木棍、一块板砖砸在他身上。
好在雄太已进入锻体期,抗击打能力增强不少,并不觉得有多痛。
受了他的鼓噪,其他混混连忙提起木棍、板砖冲了上去。
“干死他!”
雄太背靠着墙,让他们无法从背后袭击自己。
雄太站在原地,胸膛起伏着,心跳得很快。
活了二十年,今天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心情果然无比舒爽!他兴奋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踏踏踏”,脚步声在地下通道里回荡。
雄太捡起倒下那人的木棒,照着这群小混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锤,时不时还踹上一脚。
他出手不留余地,没人能抗住他一招。
就这么混乱地一通乱打,最终,雄太挨了七八棍,手里的木棒也断成两截,而对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嘴里哀嚎不已。
雄太暴喝一声,猛地拔腿追上去。
经过锻体修炼,雄太的身体爆发力惊人,远超一般运动员。
他双腿交替,甩开膀子,脚掌垫地发力,配合腰腿核心,每一步迈出,都有三、四尺远。
雄太昂首一看,却见骨川俊夫不知何时竟偷偷溜掉,此时已差不多跑到通道尽头。
雄太看得目眦欲裂,就是这个家伙在背后挑唆虎太郎欺辱雄太,岂能叫他走脱?
“站住!”
在他即将要跑出地下通道的瞬间,突然身子一晃,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踉跄几步,随后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
雄太心中惊疑,一个急刹停住脚步。
他整个人好像在野地里狂奔追击猎物的狼,死死咬住骨川俊夫的背影。
“不要啊!”
骨川俊夫回头见他追来,吓得魂不守舍,拼命往前跑。
他这才看清,她留着齐颈短发,长着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野村雄太先生真是好身手,八个人带着棍棒围殴你,却都被你反杀,自己连个轻伤都没有,实在厉害!”
雄太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他谨慎地问:“你是什么人?”
只见通道出口,赫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她逆光而站,看不清具体长相,却能教人从心底里泛起一种直觉——这一定是个极美的女人。
女人一步步走到雄太面前。
她扬了扬手腕上的手表,麻醉针就是从手表里发射出来的,跟某个死神小学生的装备差不多。
“您想见我?为什么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知野村先生是否原意赏脸去我那儿做客?作为回报嘛……”
“啊,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雪之下阳乃,就是你最近常去打零工的雪之下建筑会社社长的长女。”
雄太意外地道:“那雪之下小姐,请问您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阳乃掩嘴一笑:“我是专程来找野村先生的,碰巧看了一出好戏。见您似乎需要帮助,我就用麻醉针让那位骨川先生睡一会儿。”
“什么代价,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只是想问野村先生几句话罢了。”
阳乃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呐,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雄太瞳孔一缩。
阳乃走到受伤最重的刚田虎太郎身边,发现他还有气。
“我可以帮您摆平今天的事,不花您一分钱,并且保证不让黑川组来找你麻烦。”
“那么,雪之下小姐,代价是什么呢?”雄太冷静地问,“我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
说罢,她转身离去。
雄太迟疑一秒,果断跟上。
两人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扬长而去。
只见照片上,一个英俊潇洒、风姿俊逸的少年正长身玉立,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是淡然出尘意。
雄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这个少年,轻飘飘伸出一根手指,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看他神情有异,阳乃露出了然的微笑:“想知道他是谁吗?那就跟我走吧。”
他如今正在学校,沐浴在周围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下,感到浑身不自在。
“麻衣学姐,太近了。”
“什么?我听不见。”
临走前,阳乃指示她的保镖,开来一辆大卡车,将躺在地下通道里的那群小混混载走了。
……
此时,林和真还不知道阳乃已经找到了野村雄太。
樱岛麻衣一边说,一边仔细将林和真有点松开的领带系紧。
那专注的样子,简直就像新婚妻子在照顾丈夫一样。
班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聒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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