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成就虚实位格后，许崇也能以虚无的形态，将‘躯体’膨胀到极其夸张的程度，但充其量覆盖个直径万里的球形区域就到了极限。
而现在，他从天玄界出发，跨越了十万里距离，却仍旧没能脱离灰雾散布的区域。
半径都最少十万里？
“这特么也太夸张了……”
许崇头皮发麻。
好在他一开始打算跑路，就将虚无的规模缩小到了极致，不比真实肉身大多少，对于漫无边际的灰雾来说，称得上极其不显眼的一粒微尘。
应该，没被发现？
许崇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小心翼翼的运用权柄。
庞大的意念带着震撼，像是在看什么新鲜事物一般，一遍又一遍的从许崇身上扫过。
许崇没有回应，而是在快速思索。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意念呼啸着而来，只是刹那，就冻结了他刚刚打开的空间裂缝。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区区三等位格，居然能窃取到空间权柄！”
可逃走的话……
四周的空间都已经陷入了冻结的状态，根本无法打开裂缝。
单从灰雾的规模，和对方强大到离谱的意念来看，很明显硬刚是不现实的。
哪怕能对对方造成一些损伤，也只是皮毛罢了，甚至还可能激怒对方。
意念的波动微微收敛，带着礼貌问候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唯一的虚实？”
“姜妄。”
怎么办？
“我叫萨罗，很高兴认识你。”
萨罗吐槽了一句，又问：“那么姜妄，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以真实掌握虚无的力量，又是如何以三等位格，窃取到空间权柄的吗？”
窃取权柄？
许崇想都没想，就把老乡给卖了。
“姜妄？真实的名字都这么奇怪么……”
“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选择第二种办法……”
萨罗对许崇的沉默并不在意，自顾自继续道：“成为我的一部分。”
许崇心头凛然。
看来，除了长生规则，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个会引起觊觎的东西。
“看来你要选择第二种了。”
萨罗似乎有些惋惜，“既然如此……”
“……”
许崇继续沉默。
同时，一道晦涩的波动传开。
原本由许崇占据的那一小块透明区域，眨眼被灰雾挤满。
“窝既尼玛的七舅姥爷！”
许崇冷不丁以意念爆了句粗口。
许崇只是转换思路，将空间裂缝在躯体内打开，就成功的转移了出去。
反正虚无的形态下，也没有什么器官、内脏的说法，这么做不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是的，他成功的逃离了这里。
至于怎么做到的……虽然对方很强，甚至强到能冻结空间，但冻结的只是他躯体外的空间，而在他的躯体之内，也是有空间的。
许崇看着仍旧充斥了每个方向的灰雾，心情更糟糕了，“这吊东西，直径到底有多大？”
“虽然我窃取到的空间只有皮毛，还不足以形成权柄，但只是追上你还是很简单的。”
只可惜……
“踏马的！”
“……”
许崇沉默良久，道：“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会放我走？”
萨罗的意念从近在咫尺的位置波动而出，带着好奇和嘲讽：“不过，吊东西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了解到了许崇的手段，笃定能吃死他，这一次萨罗并没有冻结空间。
“看来我是没的选了。”
许崇叹息了一句。
“放你走？不不不，你没有放走黑沉他们两个，我当然也不会放走你。”
萨罗一阵好笑，道：“不过，相比起你对待黑沉他们的残忍手段，仁慈的我不仅不会伤害你，反而还会帮你剔除掉真实的部分，让你成为纯粹而高贵的虚无……嗯，意思跟成为我的一部分是一样的。”
“我选第三条。”
许崇心中发狠。
“所以，这两条路你要怎么选呢？”
萨罗饶有兴致道。
千丈方圆，是许崇的极限。
但这还没完。
下一瞬，属于他的透明虚无，以一个平面疯狂延展开来。
一丈、十丈、百丈、千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萨罗好一阵发懵，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迫不及待想要被我同化吗？”
“不得不说，比起我之前遇到的那两只，你有点儿智慧……但不多。”
在刚刚暴涨至千丈极限的瞬间，薄如蝉翼的透明虚无，从边缘处突兀往中间卷拢。
跟包包子一样，属于萨罗的灰雾，就这么被许崇‘吞’掉了一块。
萨罗一阵不解，可还不等他问完，许崇的动作让他又一次震撼了。
光芒。
许崇冷笑一句。
“什么意……”
萨罗震撼无比，同时又有些发懵，“光明的权柄不是早就失落了吗？你从哪里窃取到的光明权柄？！”
“呱噪，还没完呢。”
属于许崇那空心且透明的球形虚无，突然爆发出了无比凌冽的白光。
“光明权柄？！”
这是之前对付过那两只竖眼的手段，不过那次是燃烧神魂，这次燃烧的是他自己。
“愚蠢！愚蠢！”
许崇冷笑。
意念微动，光芒扭曲，升腾起了无形的火焰。
但他在乎许崇的记忆！
“威胁不了你，这个我知道，但降格的话……还真未必。”
萨罗又惊又怒，“你不过是三等位格，与我差距太大，这么做根本威胁不到我，而你自己的话，说不定会因此降格！”
作为高贵的虚无大君，萨罗当然不在意许崇的死活，更别说降格不降格了。
这一次萨罗问完了，但没等许崇回答，他就知道了答案。
那些被奇怪的方式所包裹但却仍属于他的那部分虚无，开始急剧泯灭。
许崇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什么意思？”
萨罗的意念一阵呆滞。
这个叫‘姜妄’的虽然只有三等位格，但能磨灭掉他的部分躯体，其实很正常。
而反观那个空心的巨大火球，不仅没有丝毫缩小的迹象，反而似乎燃烧的更旺盛了。
“……”
可问题是，自己的躯体被磨灭，‘姜妄’的躯体却没有半点损伤……
这怎么可能？
毕竟他为了更高效的孕育出更多的虚无之种，一直都保持着将躯体伸展到极致的形态，平均下来大多数灰雾连四等位格的强度都没有。
也就先前封锁真实空间的缺口，以及封锁‘姜妄’的时候，他才小范围的将躯体凝聚了一部分。
“这个叫姜妄的虚实，一定有什么必定能窃取到权柄的方法！”
萨罗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上面，然后就激动了起来。
除非……这是另一种权柄。
一种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权柄！
形成球形的虚无躯体之内，猛地张开一条巨大裂缝，将诸多散漫的灰雾连同许崇一起，再一次的送往了十万里之外。
“该死！该死！”
大量灰雾开始以火球为中心，飞速的凝聚。
可惜，许崇对此早有预料。
“来，我们继续。”
许崇丢下一道意念波动，再次挪移。
灰雾剧烈动荡，昭示了萨罗的暴怒。
虽然他很快就再一次的追了上去，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他感应到躯体又被磨灭了一部分。
就这样，两个位格不同，规模不同的虚无，在大墟中你追我赶。
每一次萨罗都能追上许崇，但每一次都不等他凝实这个区域的躯体，许崇就会再次挪移而去。
“……”
萨罗一阵气急败坏，继续追击。
萨罗郁闷无比，开始不管那个恶心的虚实，以意念所在处为中心，自顾自的凝聚躯体。
这么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萨罗突然从这场老鼠戏猫的游戏中惊醒。
“我的躯体已经减少了千分之一，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
而一旦被逃走了，空间权柄就意味着再也不会被找到。
不得不说，萨罗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好处是只要将躯体凝聚到极致，真正以二等位格的虚无之花形态呈现，就再也不会被三等位格的虚无磨灭掉躯体。
坏处是伸展范围缩小，很可能被那个虚实逃掉……
一直这么继续下去，他很可能有降格的危险。
相比起成就虚实，窃取权柄，他更害怕这个。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虽然千分之一的躯体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不痛不痒，可十个千分之一呢？百个千分之一呢？
另一边，许崇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燃烧吞噬的速度下降了，这是……灰雾在凝聚？”
“果然，哪怕以真实掌握了虚无，仍旧保留了真实的狡猾……”
萨罗恶狠狠的念叨了一句，再次加速躯体凝聚。
“哎，可惜了。”
许崇遗憾的叹了口气，一边缩小躯体，一边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连连撕裂空间离去。
“看来这种漫无边际的灰雾，并不是虚无之花的真正形态。”
“怪不得看着外强中干……”
……
……
“我就知道……”
萨罗死死的盯着许崇离开的方向，既是不甘，又是愤怒，“叫姜妄是吧？等着，我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所有虚无都拿你没办法！”
“这你要是还能追上来，我把姜字倒过来写。”
许崇切换成真实形态，面对身后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
三天。
按照天玄界内的时间来算，许崇连续挪移了三天，才终于停了下来。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他拥有的所有能力，在这次追逃战中，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
虚实位格提供虚无的形态，让他得以点燃自身跟对方拼消耗。
别看他之前的应对显得游刃有余，其实一开始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的。
好吧，同归于尽不现实，用‘宁死也要打痛对方’来形容更恰当。
当然，1是许崇的损耗，2是萨罗的损耗。
而吞噬天赋……
空间权柄让他始终能快萨罗一步转移，避免被困住。
光明权柄则是加大了对方的损耗，让原本1:1的敌我损耗比例，变成了1：2甚至更多。
“可惜老贼奸猾，否则我未必不能风筝他到死。”
许崇缓缓放松心神，看了一眼面板。
不得不说，展现出了完全不输于权柄的作用。
吞噬掉灰雾磨灭后的能量，除开能完全弥补他自身的消耗外，还给面板补充了整整61点神元！
但问题是，唯独光明权柄后面有加号，空间权柄则没有。
“奇怪……”
然后就愣住了。
不出意外，61点神元，让面板上出现了可提升的加号。
这一点，同阶段的提升，消耗灵源数量一样就能证明。
现在虽然面板已经大变，但运行规律应该不会便才是啊……
许崇微微皱眉，“按理说，光明和空间都被归入权柄一栏，证明它们都是同等层次的力量，怎么会出现61点神元能提升光明，却不能提升空间呢？”
像之前的旁术一栏，虽然三门旁术强弱不同，作用不同，但毫无疑问都是处在同一层次的。
主要是‘空间的皮毛’，和‘光明失落’这两点。
“萨罗能掌握空间的皮毛，就代表肯定还有其他虚无或者真实，也掌握了空间的皮毛或者是权柄。”
“莫非……”
许崇眼中精光一闪，想起了萨罗说过的话。
许崇分析到这里，忍不住看向四周。
就目前他所观察到的，大墟永远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儿光线。
“而光明失落……”
“是不是代表着除了我，如今的大墟并没有任何存在掌握了光明权柄？”
如果是的话……
结合从萨罗那里得到的信息，和面板出现的‘失误’，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许崇心中形成。
连灰雾的灰色，都是以虚无形态才能辨别出来。
这是否是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光明失落’？
“至少，剩下99%的光明权柄，并没有全部被占据。”
“但万一呢？”
“如果每一个权柄都是唯一的，且完整的状态都是100%，只不过被分摊到了各个掌握它的个体身上，那这一切都好理解了。”
“61点神元提升不了空间权柄，是因为剩下那99%的部分都已经被占据，而同等层次的光明权柄能被61点神元提升，说明光明是真的失落了。”
念及至此，许崇的心头不可抑制的火热了起来。
“这岂非意味着，我可以借助吞噬天赋，借助面板，独掌完整的光明权柄？！”
“万一那99%的光明权柄，是没有任何人掌握的，甚至连皮毛都没有呢？”
虽然他不明白一个完整的权柄代表了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
那必定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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