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间？”
萨麦尔呢喃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眉心聚起。
“空间之间，世界不完美的间隙，一种本不应该存在的违规变量……”
盖娅启唇回答，随即想了想，看向一旁在发呆的阿赖耶，又补充道。
“基于人理定础，魔术师通常将其称之为——【特异点】。”
“特异点？这个我熟！”
听了一通云里雾里的解释后，萨麦尔耳畔总算接收到了熟悉的词汇，不由恍然大悟，随即没好气轻哼，
“绕了半天，你早说嘛……”
“你又没问。”
盖娅眨巴着纯净的眸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严肃的小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无辜。
“地点确定了？年代是什么时候？”。
盖娅眨了眨眼。
……
萨麦尔被噎得差点一口气回不上来，连忙拍着胸口理顺呼吸，随即怕自己被当场气死，连忙直入主题，开口询问。
阿赖耶在发呆。
……
萨麦尔皱了皱眉，看向一旁，下意识继续追问。
“那人理深度呢？”
“……”
似乎听到那话语中的火气，盖娅和阿赖耶神色一凛，郑重看向这位监护人，然后严肃而坚定地……
渐渐地，萨麦尔的心中逐渐浮现出不祥的预感，脸色逐渐发黑。
“危险层级和人理奠基值总该告诉我吧？”
被那目光注视得久了，盖娅眨着眼开口，声音中似乎了多了点小心翼翼。
“但我们知道怎么送你过去……”
齐齐摇头。
萨麦尔被干沉默了，眼神诡异。
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有用的东西都给我，就让我去送，要你们俩这个核心安保系统干嘛？
卖萌吗？
“不去！这事谁爱干谁干！”
萨麦尔闻言，果断摇头。
“那个特异点不属于我们管辖的地带，即便存在，也未必会影响人理的奠基和星球的运行，更像是一片不该存在的泡影、介于虚与实、生和死之间的【幻灭】，所以无法被清晰观测。”
“你们都不能肯定的事情，找我做什么？”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对眼前的两只萝莉，一脸嫌弃。
眼见这位监护人，一副转头就要撂挑子跑路的模样，发呆的阿赖耶总算上线，以标准的三无语气，淡定解释。
阿赖耶肃穆回答，目光郑重地看向监护人。
“我们放任那个特异点不管，但我们需要那个女人，她或许有我们、有这个世界想要的答案。”
“存在，即有其必然。
如果把世界的定础比成一本刊印的书，我们是书里的内容，特异点是有可能错印、漏印和夹层的部分，那么作为书写历史和未来的的必然性之神，你就是最有能力翻阅和修改这本书的人。”
原本慷激昂的誓词，在盖娅口中变得平静毫无气势。
因为，这句式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当年在俄刻阿诺斯之海上，突破绝海，创造奇迹的那些人的宣言。
一旁的盖娅抬起脑袋，眸中映出一片海洋般的蔚蓝，轻轻开口。
“哪怕那个未来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愿意赌上全部……”
“行吧，我跑一趟，带她回来。”
得到应允，阿赖耶和盖娅似乎也舒了口气，呆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欢快和轻松。
居然用这些话来堵我的嘴？
萨麦尔不由一阵恍惚，回神之际，脸色却缓和了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什么？”
两只手拉着手的萝莉同步歪着脑袋，呆呆地看向萨麦尔。
眼见两个不靠谱的老板，交代完任务后，就有转身跑路的意思，萨麦尔连忙叫住阿赖耶和盖娅。
“不过，在动身之前，有件事我要问你们。”
阿赖耶和盖娅看向彼此，陷入了沉默。
瞬间，萨麦尔眸中一惊，心脏提起，
古蛇深吸了口气，问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母神呢？我解开了十三拘束，将神秘放归地表，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回归？”
盖娅眼见萨麦尔的反应如此紧张，连忙摇头澄清。
“不是，她现在很安全，只不过暂时不能见你。”
“难道，出事了？！”
“不。”
“因为，她想保护你，保护我们……”
阿赖耶抬起头，上前回答，同时伸手向三人眼前的这片星海拨动。
萨麦尔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的困惑又加剧了。
“为什么？”
看到那沉睡星海中的熟悉轮廓，萨麦尔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尖激动颤抖，但却最终选择垂了下来。
因为在她的温暖的怀中，正拥抱着一颗蓝白交织的圆形光核。
顿时，无数的星之光流从两侧分涌，生命深邃的蔚蓝之下，那头生大地之触，身负苍翠羽翼的起源之母，正以蜷缩的姿势熟睡。
如此慈爱，如此美丽。
萨麦尔转头看向身旁的阿赖耶和盖娅，目光深邃而凝重，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光核之上，有山水地脉的纹理，有大大小小无数闪烁的光点。
那正是这颗星球，连同上面生命的微缩模型。
“阿赖耶是人类的【母亲】、我是诸神的【母亲】，而她则将成为新世界的【母亲】，保护一切有形和无形之物，保护所有的【孩子】。”
“还真像是她会做的事……”
“孩子，需要父亲的引导，也需要母亲的呵护。”
盖娅扬起头颅，静静看了一眼面前的监护者，随即目光转向星海之内的伟岸身影，轻声开口。
当年自诩为父神的马尔杜克，为了踏入成为【神上】的阶梯，试图吞噬所有子嗣与生命，将万有归于一。
而身为起源之母的提亚马特，却甘愿为了孩子，将自身化为万物，将权柄重归于天地，进行自我放逐。
萨麦尔喃喃了一句，苦笑摇头，望向星海深处的眸子，却是一片爱慕和温柔。
父性和母性，有着天然的差别，往往注定会选择截然不同的道路。
眼下，阿赖耶和盖娅猫在星之内海，恐怕就是为了协助提妈完成这一目的。
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
虽然时过境迁，生命不断迭代，世界不断改变，但提亚马特身为“母亲”的初衷却矢志不渝。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沧海桑田，她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用自己的羽翼，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遮风挡雨。
耳畔来自阿赖耶的询问，让古蛇微微一愣，随即很快收拾好心情，不由嗤笑了自己一番。
真是的，身为【父亲】，和一群【孩子】争什么宠？
一股没来由的醋意，涌上心头，萨麦尔甚至都有些嫉妒这世界的生命，分走提妈的爱。
“可以出发了吗？父亲大人？”
鸟居，这种由两根柱、柱上的笠木和岛木、插入两柱间的贯三部分组成的建筑，往往出现在日式神社附近，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
它的存在是为了提醒来访者，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之后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应特别注意。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星海中沉睡的母神，萨麦尔收束留恋的心绪，扭头向前。
随着盖娅和阿赖耶相继抬手，朦胧的光影从母神提亚马特怀中的星辰光核上投射，一道道朱红色的鸟居，从星海之中浮起，通往未知的彼方。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正当古蛇即将出发之际，似乎想起了什么般，回头看向身后招手。
神域吗？他不知道自己捅破了多少。
萨麦尔洒然一笑，踏上石阶的虚影，。
“啪！啪！”
而在双方接近的刹那，萨麦尔脸色一变，藏在身后的一双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左右挥出，两声清脆的爆鸣随之响起。
什么？
阿赖耶和盖娅下意识凑了上去，一脸懵懂。
两位新生之神捂着各自惨遭暴击的屁股，一脸呆滞。
“先收点利息，伦蒂尼恩的这笔账以后再和你们算。”
渎神的蛇翘起唇角，脸上勾勒出一抹阴森的冷笑，胸中溢满报复的快意，身影顺滑地消失在了鸟居山道的尽头。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