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爆发，影像再次走到了尽头。<br/> 看着黑了下来的屏幕，虞叮当转过头看向方觉：“第五阶段的心灵之力，属性是『侵蚀』，效果是把剑气驻留在目标的体内，持续性的产生破坏。<br/> 特质是『不屈』，神之途径是正神，没有凝聚神躯。”<br/> 不同于只能看转播的众人（猫），她在意识里是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双方的力量气息。<br/> “侵蚀加不屈？”<br/> 方觉笑道：“这能力组合还真是可怕。”<br/> 侵蚀是入侵和持续破坏。<br/> 不屈则是可以让作用对象更加难以将‘侵蚀’消除，同时侵蚀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加稳定，不会因为心灵之力的损耗而消退。<br/> 阿猫说道：“那剑气挺帅的，感觉有点任小玉的风格。”<br/> 一听这话，大家都知道这猫揍过开阳。<br/> 方觉点了下头：“是任小玉教出来的，同时她也找到了自己的风格。<br/> 从那两剑来看，我们现有的第五阶段，除了阿猫之外，大概都不会有胜算。”<br/> 众人并不意外。<br/> “就没有人关心一下虞玲珑吗？”<br/> 符瑾笑着说道：“从感动和看到得救的希望，突然变成了被处刑，我很好奇她临死前的那一刻心里面想的是什么。”<br/>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目光落在了‘什么都知道觉’的身上。<br/> 方觉确实知道：“羞恼，不甘，还有一点得意。<br/> 羞恼，除了是因为她会错意之外，更多的是，那一剑也表明了，虞莎莎很清楚她的想法。<br/> 这意味着，她的受害者演出，就像是一出滑稽剧。<br/> 不甘则是因为她到那一刻，也依旧还被虞莎莎压一头。<br/> 而得意，是因为虞莎莎越是狠辣，就说明她受到的伤害越深。”<br/> “虞玲珑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阿猫依旧有些无法理解。<br/> 方觉想了想：“总结起来就是，她一步一步落入原初的陷阱，不是因为单纯，而是她原本就是想要借着‘被原初蛊惑和利用’的名头，说服自己去做一些之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br/> “说服自己？”<br/> “用一种更容易理解的形容，那就是绕开自己得良知。”<br/> “……这人还真是复杂。”<br/> 阿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虞玲珑了。<br/> 看上去是被控制的，实际上她自己是真的想要做那些坏事。<br/> 当你觉得她是坏人的时候，她却又显露出了坏得不够彻底的一面。<br/> “其实并不复杂。”<br/> 方觉轻笑道：“这就是一个虚伪到了极点，连自己都想骗的败类。”<br/> 闻言，虞叮当立刻瞪向他：“那你还让我吸收她的位格？？”<br/> 方觉没有解释，而是说道：“继续看下去，如果我没猜错，后面应该还有内容。”<br/> 还有？<br/> 明明虞玲珑已经死了？<br/> 众人（猫）看向虞叮当。<br/> 虞叮当则是看向虞莎莎，在见到自家妹妹也不知情后，她狐疑的问向方觉：“你真的是第七阶段？”<br/>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同样是第七阶段，你什么都知道？而莎莎却跟大家差不多？<br/> 方觉笑道：“货真价实的7+10。”<br/> 虞叮当没再深究，她开口道：“下一页是五十四页，视角换了，风格也换了。”<br/> 话音落下，屏幕再次亮起。<br/> 第五十四页（留影-虞莎莎）——<br/> 依旧还是那个墓园里。<br/> 时间接着上一页。<br/> 剑气消散，虞玲珑原本所站立的地方连灰都没剩下。<br/> 虞莎莎静静的站在那。<br/> 画面切换，依旧是墓园，跟上一幕不同，随着屏幕一暗一亮，积雪已经将墓园淹没。<br/> 虞莎莎也从地面转移到了天空，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直至雪花将最后一点痕迹掩埋，她才消失离开。<br/> 画面切换。<br/> 地下深处，一座弥漫着浓郁生机的地下巨洞里，虞莎莎的身影显现而出。<br/> 而就在她出现的下一秒，两个粉发妖精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br/> “前方妖精族禁地，请虞小姐……”<br/> 声音戛然而止。<br/> 两妖精表情僵硬的栽倒在地。<br/> 虞莎莎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而随着她前进，一个又一个妖精阻挡在她面前，但却无一人能减缓她的脚步。<br/> 直至虞莎莎来到了一棵翠绿色的巨树面前，她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妖精。<br/> 她注视着巨树，没有丝毫迟疑的拔出长剑，剑气爆发，朝着巨树轰了过去。<br/> 几乎不分先后，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住了巨树。<br/> 轰——<br/> 剑气撞在金光上，炸起了一股剧烈的冲击波，地洞坍塌，掉落的石屑和岩块又气浪和剑气轰成粉末。<br/> 不到片刻，巨洞化为了深坑，风雪卷席，吹散了迷雾，整片区域只剩下巨树还算完好。<br/> 虞莎莎看着身前那层已裂纹密布的金色壁障，她再次举起长剑。<br/> “堂姐！你疯了吗！生命树已经扎根地球！你毁掉它，地球就会变成一颗死星，所有的幸存者都会死！”<br/> 急切的声音从树干中传来。<br/> 虞莎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不毁掉这树，大家也会死。”<br/> 话落，剑落——<br/> 嗡——<br/> 一道比刚才更强的剑气升腾而起，瞬间击穿壁障轰在了巨树上。<br/> 树干震颤，破裂，一个虚影显现而出，拼命的挡住剑气。<br/> 她死死的注视着前方的虞莎莎：“莎莎姐！你一定要我死吗？”<br/> 虞莎莎一剑挥出，直接用行动给予回答。<br/> 嗡——<br/> 虚影破碎，生命树瞬间化为残骸。<br/> 虞莎莎目光一凌，她一步跨出，出现在了地球之外，长剑直刺虚空。<br/> 嗤——<br/> 一片凋零的灵魂之光溅起，金发妖精少女的身影由虚转实。<br/> 她垂下目光，看着那正中自己魂体核心的剑刃，神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姐姐，你一直知道？”<br/> “知道。”<br/> “我哪里露出了破绽？”<br/>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br/> “……那堂姐你现在是什么心情？解气？畅快？亦或是，对地球的毁灭而愧疚？”<br/> “我没有任何感觉。”<br/> “呵呵~姐姐你也疯……”<br/> 笑声一顿，虞玲珑看着对方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已经……死了吗？”<br/> 虞莎莎长剑一震，涟漪扩散，将身前的魂体碾成粉末。<br/> “姐……原初还没……死……”<br/> 随着最后一道意念传来，虞莎莎伸手对着虚空一捏，一枚微弱的光点出现在了她的掌心。<br/> 她手掌一握，光点化为了一本记事本。<br/> 虚空陷入了死寂。<br/> 她握着记事本良久，又看了一眼身后那灰败的星球，她的身体也化为了粉末，连同记事本一起消失。<br/> ……<br/> ……<br/> 方家，起居室里。<br/> 众人（猫）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方觉。<br/> 看到她们这种反应，虞叮当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至少也先问问我吧？”<br/> 阿猫直言不讳：“你知道的肯定没有阿觉知道得多。”<br/> 虞叮当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的看着它。<br/> 方觉摇了摇头：“我的信息基本都是靠猜的，小叮当你先将自己感应到的东西说出来。”<br/> 闻言，虞叮当立刻说道：“虞莎莎最后的那三剑都带着很强烈的死意，我觉得那是源于她自身的情绪。<br/> 她恐怕是准备在击杀了虞玲珑和原初之后，就自我了断。”<br/> 自杀？<br/> 众人（猫）表情复杂，但却并不意外。<br/> 阿猫叹了口气：“其实她可以继续修行，等到6+10的时候，就能重塑时间线了。”<br/> “不行的。”<br/> 方觉说道：“第五阶段就是她的极限了。”<br/> 极限？<br/> 阿猫不解的问道：“因为没有原初世界的祝福？”<br/> 方觉摇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灵出现了巨大的空缺，这种状态是没办法领悟『我』的。”<br/> 心灵的空缺。<br/> 阿猫确认道：“所以那个虞莎莎已经没办法继续提升了？”<br/> “不错。”<br/> 方觉说道：“我猜，她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动手的。”<br/> 符瑾眉毛一挑：“意思是，她一直躲着不出来，就是为了提升实力？她会在那个时候出来，也是因为实力无法提升了？”<br/> 方觉点头：“大部分原因是实力没办法提升了，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出手的时机最好。”<br/> “她跟你很像呢。”<br/> 符瑾吐槽道。<br/> 方觉失笑：“不是跟我很像，而是这种做法成功率最高，这是被逼到了绝境，已经没有退路之下的选择。”<br/> 绝境吗？<br/> 梅迪雅好奇的问道：“那个虞莎莎就一直躲在虞玲珑的影子里？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藏，修炼，突破，虞玲珑和原初居然没发觉？”<br/> “不。”<br/> 方觉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虞莎莎之前确实是在月球。<br/> 她是在虞玲珑登月找她的时候，趁机潜伏在其影子里的。<br/> 另外，在那个时候，她恐怕就已经是第五阶段了。”<br/> “那就是藏了好几年的时间吧？”<br/> 冉汐惊讶的问道：“近在咫尺之下，她居然没被发现？难道阴影穿梭也能做到存在感消除那种效果？<br/> 还是说，存在感消除就是虞莎莎的固有能力？”<br/> 虞莎莎：“←_←”<br/> 方觉摇头：“她是通过『侵蚀』做到的，你们都知道我的『还原』可以还原信息，实现气息遮断的效果吧？”<br/> 众人（猫）点头。<br/> “『侵蚀』也可以。”<br/> 方觉笑道：“反过来用就行了。”<br/> 反过来用？<br/> 虞叮当立刻反应了过来：“让环境的自然信息来侵蚀自己的信息？”<br/> 方觉点头。<br/> ……卧槽。<br/> 虞叮当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跟怪物的差距。<br/> 阿猫则问道：“那她怎么不帮方觉隐藏？”<br/> “你怎么知道没有？”<br/> 方觉笑吟吟的看着它：“你觉得那个方觉暴露，是真的暴露吗？他被抓住，就真的是因为无计可施？”<br/> 阿猫：“0_0”<br/> 方觉说道：“那个虞莎莎知道虞玲珑的问题，你们不会真以为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吧？”<br/> ……原来如此。<br/> 虞叮当恍然：“他们一直在联手，方觉就是负责近距离调查的。”<br/> 说着，她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那他调查出结果之后，为什么不跑？”<br/> “因为风险。”<br/> 回答的是符瑾，她已经搞明白了那两人的风格：“方觉是为了调查被抓的，而一旦落入过敌人的手里，再救回来，就会有被‘定位追踪’的风险。<br/> 要知道原初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深不可测的逼格，虞莎莎多半没有自信可以保证自己能彻底摆脱追踪。<br/> 而当虞莎莎进入了心灵之力第五阶段，潜伏在虞玲珑的影子里回到地球时，那个时候的方觉已经快死了。<br/> 这个时候再去救，已经没有意义。<br/> 而且，虞玲珑帮方觉续命一年的做法，可能也让虞莎莎觉得，不救的话，方觉更有可能活下去。”<br/> 说完，她沉默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br/> 亲人全部惨死，境界达到尽头。<br/> 支撑着他们的，只剩下复仇的执念了。<br/> 虞叮当叹了口气：“真惨啊。”<br/> “那么，问题来了。”<br/> 阿猫问道：“这日记是谁留下的？”<br/> 一开始是以虞玲珑为视角，后面则是变成了影像，在后面则是以虞莎莎为主角。<br/> “是虞莎莎。”<br/> 虞叮当手一翻，取出了那枚光点：“这是日记的核心，虞玲珑最后的良知。”<br/> 符瑾打趣道：“就是不惜欺骗自己，也要绕过的‘良知’？”<br/> 虞叮当点了下头：“由此可见，最后死掉的那个虞玲珑，只是真正虞玲珑的一部分。”<br/> 以良知组成的部分。<br/> 阿猫看向方觉：“那个虞莎莎是什么意思？”<br/> 方觉说道：“她应该是察觉到了，虞玲珑没死，原初更是活的好好的，而她自己却走到尽头了。<br/> 留下遗产，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了。”<br/> 留下遗产？<br/> 阿猫看向虞莎莎：“那莎莎有接收到她的遗产吗？”<br/> 虞莎莎摇了摇头：“她应该是想要留下，但最后被算计了。”<br/> “算计？”<br/> 阿猫不明所以。<br/> 虞莎莎说道：“生命之树扎根地球，毁掉生命之树就等于毁掉地球，以及地球上的所有生灵。<br/> 那里面有多少普通人？那个虞莎莎根本撑不住这种强度的反噬。”<br/> 阿猫：“……她最后看上去像是回忆一样的举动，其实是受到了反噬？”<br/> 虞莎莎点头：“要么疯狂，要么立刻自杀，她当时是在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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