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清晨。<br/> 昏暗的房间里，孩童觉突然惊醒，他捂着胸口，目光扫向四周。<br/> 直至他确认刚才的目睹的一切都只是‘梦’后，他表情扭曲的喊道：“臭老弟，在的话就滚出来！”<br/> “来啦~”<br/> 随着回应声响起，方觉带着一脸清爽的笑容出现在了床边。<br/> 孩童觉没好气的问道：“你故意的是吧？”<br/> “你指的什么？”<br/> 虽然是在询问，但方觉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br/> 孩童觉咬牙切齿，但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我梦到克罗艾死了——”<br/> 他抬起手，眼眸里写满了难过：“就死在我怀里！”<br/> 方觉点了下头：“真是一件悲伤的事。”<br/> 孩童觉立刻起身一个飞踢过去，却被方觉轻松的躲开。<br/> 他瞪着方觉：“我那会已经将死亡的权柄给她了，理论上她只需要死一会，就能控制死亡的概念，然后活过来。<br/> 但梦境却恰好在克罗艾刚死的那会结束！！”<br/> 方觉笑道：“这是巧合。”<br/> 巧合个屁！<br/> 孩童觉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用刀子捅我？我最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br/> 而且你交代的那些任务，我似乎还完成的不错？”<br/> 方觉点头。<br/> 孩童觉再次问道：“那为什么？”<br/> 方觉笑了笑，他也不装了：“为了报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这其实是从你那里学会的。”<br/> 孩童觉一愣：“我？”<br/> 方觉没有解释，而是抬起手，将一道信息传到孩童觉的意识里：<br/> ——枯寂世界，一个人吃饭的小黑.mkv<br/> 视频内容并不长，所以仅仅只是一小会，孩童觉就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br/> 方觉说道：“这是你用来捅我的，现在还给你了。”<br/> 孩童觉沉默了片刻，他说道：“真的很想回到过去，给那个时候的我一巴掌。”<br/> 他再次叹了口气：“我要见小黑。”<br/> 这个要求自然可以得到满足。<br/> 方觉抬起手，两人的身影一隐一现，出现在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br/> 而在办公桌前，一个身穿着黑色哥特萝莉服饰的双马尾女孩正在悠闲的喝着花果茶。<br/> 注意到两个方觉出现，她不禁愣了一下。<br/> 这时，小的方觉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抱在了怀里。<br/> 小黑眼眸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和，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孩童觉的后背，笑着问道：“终于梦到我啦？”<br/> 孩童觉点了下头。<br/> 小黑继续问道：“梦到多少？”<br/> 孩童觉答道：“梦到你死在了我面前。”<br/> 小黑：“？”<br/> 她什么时候死了？<br/> 短暂的错愕后，她反应了过来，然后无奈的看向方觉：“你们都把我当刀子用？”<br/> 方觉笑道：“是他先开始的。”<br/> 两个顽童。<br/> 小黑腹诽了一句，她对孩童觉说道：“那会我好像就死了不到三分钟，连一个泡面的时间都不到。<br/> 在醒过来之后，我不仅恢复了健康，还拥有了外挂，所以……这其实是一件喜事。”<br/> 孩童觉：“……但断的地方不一样就会变成刀子。”<br/> 小黑轻轻一笑：“你的反应跟哥哥一样。”<br/> 哥哥？<br/> 孩童觉松开小黑，他问道：“他现在是哥哥，那我是哥哥1号？”<br/> 小黑说道：“你是大哥，傻哥哥是二哥，三哥这个称呼不好听，所以成了哥哥。”<br/> 因为不好听，所以成了最亲近的称谓吗？<br/> 孩童觉羡慕的看了方觉一眼，但很快就释然。<br/> 毕竟，大哥这个称呼也同样让人舒适。<br/> “我弟当时也心疼坏了？”<br/> “嗯，当时的他跟你一样慌张。”<br/> 小黑看了眼两人，她说道：“虽然这种在意的态度让我很开心，但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这样了。”<br/> 方觉点了下头，他笑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br/> 这样的刀子是无视防御的，他这次使用，除了想要报复之外，也想让孩童觉能明白这一点。<br/> 孩童觉坐在了旁边，他说道：“我想用也没机会用了，我根本斗不过他。”<br/> 方觉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突破第八阶段失败，你就有这个机会了。”<br/> “……算了吧。”<br/> 孩童觉摇了摇头：“先不说我完全想象不到你会失败，就算真的到那一天，我也不敢玩这个了。”<br/> 他不仅刚刚被捅了两刀，接下来随着梦境继续，他多半还得继续挨刀子。<br/> 现在他光是想一想就感觉身心疲惫。<br/> 小黑笑着问道：“要喊傻哥哥过来吗？”<br/> 孩童觉摆了摆手：“在梦境里的我跟阿尔戈还不是太亲近，等我梦得再深入一些再说吧。”<br/> 确实如此。<br/> 那个时候的他跟阿尔戈之间就是交易关系。<br/> 就连跟小黑亲近起来，也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小梦子的影子。<br/> “那要见老六吗？”<br/> 方觉突然问道。<br/> 孩童觉想了想，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老六是不是有问题？”<br/> 没有跟当事人摊牌，不代表没发现。<br/> 在那种时候，他认为装傻才是最正确的。<br/> 方觉摇头：“他本人是没问题的，对你虽然有利用的目的，但他对你的尊敬，还有那愿意为你豁出去的想法都是真的。”<br/> 孩童觉微微的松出了一口气，他还真的很怕那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迷弟，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大反派。<br/> “那问题在哪？”<br/> “在于其他的原初，不过他们都只是想要利用我们，本质上是没有恶意的。”<br/> 方觉说道：“这其实是原初内部的事，一切的起源是‘原初·零’，我目前还不清楚他是怎么诞生的，使命又是什么。<br/> 能确定的就只有，后面的原初一二三四五六都是为了对付‘零’而诞生的。”<br/> 他看着孩童觉，笑着问道：“现在已经恢复了神王记忆的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br/> “是这个宇宙的法则要对付原初·零？”<br/> 孩童觉眉头皱起：“这局势居然这么高端？”<br/> 方觉说道：“其实很合理，恶念统合者已经拥有干涉宇宙的能力了，在这种层面，会引发修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br/> “所以我们现在是代天行罚？”<br/> 孩童觉惊讶的问道。<br/> 方觉摇头：“宇宙法则没有情感，也不在乎善恶，它看重的只有稳定。<br/> 在这方面，恶念统合者是正好踩在了界限上。<br/> 所以理论上，在宇宙法则的眼里，我跟原初·零是一样的。<br/> 之所以会有原初对付祂，纯粹是因为祂活得比较长，做得比较多而已。”<br/> 听到这里，小黑的表情变得了凝重：“也就是说，哥哥以后也会被针对。”<br/> “也许不会。”<br/> 方觉想了想，笑着说道：“我所选择的路，如果走通了，宇宙法则就管不了我了。<br/> 如果没走通，宇宙法则应该也会将我定义为无害。”<br/> 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br/> 小黑呆了在那。<br/> 而孩童觉却捕捉到了一个被刻意模糊化的信息：“没走通，就会死？”<br/> 他想到了成年觉让他修行的目的：<br/> ——突破失败时，用轮回神的境界将成年觉拉回来。<br/> 为什么要拉回来？<br/> 那只能是因为失败了就会死。<br/> “用死来理解，其实也不算错。”<br/> 方觉没有隐瞒，他说道：“在我的感知中，恶念之海既是宇宙运作的能源，也是边界的保护壳。<br/> 而我要做的就是下沉，抵达恶念的最深处，然后从这个宇宙超脱出去。”<br/> 超脱这个宇宙！？<br/> 小黑眉头皱起：“这样就算是突破吗？”<br/> “不算。”<br/> 方觉摇了摇头：“超脱只是突破的前提。”<br/> 意思是，只有超脱了才能突破？<br/> 小黑沉吟了片刻，她表情一动：“第七阶段是轮回神，第八阶段是人类之恶，也是恶念统合者。<br/> 而恶念又是这个宇宙的边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第八阶段已经是这个宇宙的上限了？”<br/> 她真的很聪明。<br/> 方觉点头：“正确。”<br/> 得到确认，小黑的表情更加凝重了：“那哥哥你要面临的问题不仅仅只有‘是否能超脱恶念’吧？<br/> 也还有超脱之后会遇到的事物，没有人知道宇宙之外是什么。”<br/> “是的，前者有着极高的风险，后者有着极大的未知。”<br/> 方觉轻笑了起来：“但这却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不是吗？”<br/> 是啊，根本没得选。<br/> 小黑低下了脑袋，陷入了沉默。<br/> 孩童觉不解的问道：“跟那个原初耗到底不行吗？”<br/> “不行。”<br/> 方觉说道：“这样做的话，我会完全失去主动权，最后被耗死的概率极大。”<br/> “耗死？”<br/> 孩童觉依旧不解：“你不是才突破吗？他那种活了漫长岁月的恶念统合者，还能耗死你？”<br/> 方觉笑道：“正常来说，是耗不死的，但很遗憾我有一个没办法回避的弱点，而祂也知道我的这个弱点。”<br/> 孩童觉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弱点？”<br/> 方觉看着他：“我作为人的立场。”<br/> 小黑见孩童觉依旧有些无法理解，便解释道：“人是群居生物，哥哥有着在乎的人，无法切断的关系。<br/> 所以原初虽然无法直接对付哥哥，但却可以通过对付哥哥身边的人，以此来侵蚀他。”<br/> ……卧槽？<br/> 孩童觉目瞪口呆：“那家伙这么可怕？”<br/> 小黑点了下头：“以前都说实力达到一定境界之后，阴谋诡计都是笑话。<br/> 但那个原初却给我们上了一课，只要能诡到极致，就算是达到了宇宙顶点，计策也依旧是有用的。”<br/>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然后哥哥也给祂上了一课，没有最诡的计策，有的只有更诡。”<br/> 所以，原初是玩不过吾弟？<br/> 孩童觉问向方觉：“虽说如此，现在我们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吧？”<br/> “原本是的。”<br/> 方觉笑着说道：“但现在有了你，就等于我们这边拥有了SL的权限。”<br/> “嗯？”<br/> 孩童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br/> 小黑再次说明道：“大哥，你想想看，当你达到了轮回神境界之后，哥哥失败了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变成另一个新的恶念统合者？”<br/> “！！！”<br/> 孩童觉眼睛亮起：“然后我就能继续堵原初家门，并在这期间让我弟SL回来，再之后我还能学着他的方法去突破！”<br/> “明白了吧？”<br/> 方觉笑道：“不需要跟着原初节奏走，他的突破方式所需要的时间要远远的超过我们的方法。<br/> 而在这期间，我们可以SL很多次。”<br/> “原初的突破方式？”<br/> 孩童觉问道：“祂居然也准备突破？”<br/> “当然。”<br/> 方觉说道：“先不说一旦进入恶念统合者境界，就等于是进入了生命倒计时，祂不得不突破。<br/> 光是祂不断的谋划原初世界，吞噬时空特异体，让时空特异体分身吞噬同位体这些操作，就足以说明祂是有追求的。。”<br/> “那他的突破方式是什么？”<br/> 孩童觉问道。<br/> 方觉笑了笑：“我推演了一下，能符合的大概就只有抵达真理，跟这个宇宙同化了。”<br/> “类似于鸿钧的合道？？”<br/> 孩童觉立刻就找到了一个形象的比喻。<br/> 方觉点头：“也可以是抵达根源之涡。”<br/> ……这是什么比喻？<br/> 你们居然还对上了频道？<br/> 小黑感觉这两人单独存在的时候是偶尔像个小孩子，一起存在的时候，就变成了持续性小孩子。<br/> 这是完全放下了防备的真性情？<br/> 还是说，这是臭味相投的极致？<br/> 小黑感觉有些羡慕。<br/> “那原初距离这一步还差多少？”<br/> 孩童觉问道。<br/> 方觉轻笑：“还差得远，我有信心在他抵达那个终点之前，先完成10轮死亡突破。”<br/> 孩童觉一愣：“你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br/> “这叫做最坏的打算。”<br/> 方觉纠正道。<br/> 孩童觉立刻就信了，他问道：“那你现在磨练那群少爷小姐，是为了阻碍原初？”<br/> “对。”<br/> 方觉说道：“我有弱点，祂自然也有，我这一次就是为了试试祂的成色。<br/> 看看祂到底配不配让我冒死去突破。”<br/> 配不配？<br/> 孩童觉也反应了过来：“对哦，还有跟空气斗智斗勇的可能性，要是你千辛万苦突破回来发现，祂就是外强中干，那你肯定心态炸裂。”<br/> “也可能是你。”<br/>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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