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br/> 虞莎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跟‘任小玉’回合，而是静静的看着虞玲珑消失的地方。<br/> 其他人也许会很难察觉，但已经掌控了‘存在’的她却能发现，那空无一物的虚空里，依旧还残留着一股微弱的存在感。<br/> 如同风中残烛。<br/> 在这种沉默的注视下，虚空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现而出：“莎莎姐，至于这么狠吗？连最后的存活的机会都不给我？”<br/> 虞莎莎没有接话，而是直接问道：“知道其他神庭的位置吗？说出来，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br/> “……从我刚才遭受到的攻击来看，你不像是会问这种事情的人。”<br/> 虞玲珑轻笑了一声：“因为你的每一刀都是奔着杀死我而刺出的，所以——”<br/> 她转过目光看向远处：“是因为别人吗？”<br/> 虞莎莎用着淡漠的目光看着她：“做出选择，去死，或者回答。”<br/> “我选择回答。”<br/> 虞玲珑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位置只有两个，这也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出于好奇去了解的，之后就因为失去兴趣，没再去探听其他神庭的位置。”<br/> 虞莎莎点了下头：“说吧。”<br/> 虞玲珑抬起手，两枚光点飘向虞莎莎。<br/> 虞莎莎扫了眼光点，然后侧身避开：“位置我知道了，你就在这待着吧。”<br/> 虞玲珑一愣，她不解的看着虞莎莎：“莎莎姐，你让我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吩咐吗？”<br/> 虞莎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单纯的不允许你去恢复而已。”<br/> 虞玲珑再次一愣，随即她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置信：“莎莎姐你要食言？”<br/> 虞莎莎摇头：“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我没食言。”<br/> 虞玲珑眼眸微颤，她这时也隐隐的明白了：“你一开始就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等死？是为了让我忏悔？还是为了看到我死前绝望的样子？”<br/> 虞莎莎淡声道：“我就是好奇，想要看看像是疯子一样的你，在直面死亡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br/> 以及，想要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br/> 闻言，虞玲珑的表情顿时变得了扭曲，但很快又平复了起来。<br/> 对方想看，她就偏不给对方看。<br/> 不就是死吗？<br/> 虽然时间线的存在没了，但不代表未来没有。<br/> 只要原初再次开始制造分身，吞噬同位体，那未必就没有下一个虞玲珑。<br/> 咦？如果有的话，那个虞玲珑也不会任何相关的记忆吧？<br/> 那么，这样的虞玲珑，还是我吗？<br/> 虞玲珑僵硬的表情变得了茫然，她看向虞莎莎：“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杀我？<br/> 跟我有仇的，也只是另一个虞莎莎吧？”<br/> 虞莎莎沉默了两秒，她如实答道：“你的存在，让我们的生活多出了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重担。”<br/> 重担？<br/> “那是原初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br/> 虞玲珑的声音变得了歇斯底里。<br/> 虞莎莎注视着她：“继续。”<br/> 虞玲珑脸上的疯狂顿时一僵，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忍耐多久，便又一次变得了狰狞：<br/> “我诅咒你！你最终会失去一切，亲眼看着觉哥被虞玲珑蹂躏！<br/> 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变成虞玲珑的奴隶！<br/> 而你也会被抽出神魂，囚禁在容器里永生永世遭受折磨！”<br/> 虞莎莎脸色平静的看着她：“继续。”<br/> 虞玲珑的表情一僵，她沉默不语的看了虞莎莎一会，烟消云散。<br/> 虞玲珑，死。<br/> “其实她并没有完全死。”<br/> ‘任小玉’出现在了虞莎莎的旁边，他看着虞玲珑消失的地方：“如果最后我们输给了原初，那她就会再次开始制造分身，到时候，虞玲珑就会再次出现。”<br/> 他猜测那个谨慎的原初多半也保留了一份虞玲珑的纯记忆，只要将这份记忆赋予新的虞玲珑，那基本就等同于复活了。<br/> 虞莎莎瞥了他一眼，问道：“都解决了，你怎么还穿着马甲？”<br/> ‘任小玉’笑道：“这可不是马甲，而是一位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便利的助力。”<br/> 话音落下，虞莎莎手中长刀亮起一道白光，方觉的身影显现而出。<br/> 几乎同时，任小玉的表情也变得了木讷，他目光平静的看着方觉。<br/> 方觉对着他点了下头，随即伸手一划，任小玉的身影化为了一片光点，消散于虚空。<br/> 任小玉，一直都在？<br/> 虞莎莎疑惑的看着方觉。<br/> 方觉说道：“你们肯定以为我之所以能一直潜伏在这里，是使用了某些特殊手段吧？<br/> 其实不仅不是，甚至就连我将分身潜伏在这的这一选择，也是这位小玉先生主动提出的。”<br/> 闻言，无论是虞莎莎，还是正在观看直播的孩童觉等人（猫）都是一脸惊讶。<br/> 方觉说道：“他虽然失去了一半的自我，但剩下的那一半依旧没有放弃，并一直在酝酿着给虞玲珑致命一击。<br/> 而让我潜伏在虞玲珑眼皮底下不被察觉，就是他用了漫长时间研发出来的一种手段。<br/> 在遇见我之后，他通过使用剑开……哦，是无我无剑，产生大范围的时空扭曲和重叠，在这期间将想法传达了给我。”<br/> 居然是0.5任小玉的计划。<br/> 虞莎莎感叹道：“真是一位强大的人。”<br/> 确实强大。<br/> 在这种环境，这种状态下，已经坠入过一次绝望的0.5任小玉居然还能保持反抗之心。<br/> 甚至他还知道如何隐藏，以及‘押注’。<br/> 方觉点头：“不仅是0.5任小玉，那个傲娇觉和0.5虞长生也一样厉害。<br/> 前者是依靠自身突破到超脱者境界的，甚至还领悟了断点，这也是之前奥弥罗没能完全控制他的主要原因。<br/> 另外，我觉得要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对‘生’的渴望，现在很可能也已经进入轮回神境界了。<br/> 还有0.5虞长生，他虽然看起来是三人中‘自我’最少的一个，但实际上他是专注的保留下了需要的部分。”<br/> 需要的部分？<br/> “父与子之间的联系吗？”<br/> 虞莎莎刚才是真的游刃有余，所以对于‘任小玉’和奥弥罗的言辞交锋，她也始终在关注着。<br/> 方觉点了下头：“父子的联系是针对奥弥罗的，同时他当初也是想要通过这种做法来暗示两个同伴，奥弥罗有问题。”<br/> 闻言，虞莎莎沉默了一下，她问道：“让他们解脱，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吧？”<br/> “嗯。”<br/> 方觉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也是他们自身所希望的。”<br/> 虞莎莎轻轻的点了下头，随即问道：“我刚才感受到的恶一点不对劲，那是你制造出来的？”<br/> 果然瞒不过你。<br/> 方觉轻笑了一声：“我敢让你来这里执行‘处刑’任务，自然是要先把障碍扫清。<br/> 而且，在追踪方面，来自‘普通人之死’所产生的『恶』，也没有我自身的『恶』那么靠谱。”<br/> “……果然。”<br/> 虞莎莎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恶意临身，她却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br/> 原来那根本不是神庭的普通人死亡后所产生的怨念，而是方觉自己的恶意。<br/> 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br/> 方觉笑了笑，答道：“虞玲珑不是恶念统合者，这就意味着她跟神庭‘普通人’之间的联系是有着固定的通道的。<br/> 而我的分身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里，也确认了通道的位置。”<br/> “然后？”<br/> 虞莎莎感觉这还没说的那部分才是重点。<br/> 方觉说道：“我用『屈服』截取了通道的操控权，然后又用『众生相』模拟了‘众生之恶’，让这些恶取代那些被连接的普通人。”<br/> 简单来说就是让‘A和B相连’变成‘A和C相连’，A是虞玲珑，B和C分别是神庭的普通人，和方觉制造的众生之恶。<br/>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br/> “你是怎么换通道的？”<br/> 虞莎莎感觉这一手才是真正的关键：“你刚才不仅换了虞玲珑的‘同归于尽对象’，还将奥弥罗设置的假通道变成真的？”<br/> 这是意料中的问题。<br/> 方觉笑道：“只要存在过的东西，都会有痕迹，只要有痕迹，我就能『还原』。”<br/> ……原来是属性之力。<br/> 虞莎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轮回’可以让‘特质’的功能性增加。<br/> 而来自第一阶段的‘属性’，应该是用‘恶’来强化的吧？”<br/> 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还原。<br/>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如果将消除痕迹的对象换成一个恶念统合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br/> 而这个人哪怕是这样也依旧还实现了‘还原’。<br/> 如此，虞莎莎能联想到的因素就只有那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的‘恶’了。<br/> “‘恶’确实有，但它只增强出力。”<br/> 方觉说道：“真正让效果延伸的，是你的『无畏』。”<br/> 无畏？<br/> 让特质来进化……不对！<br/> 虞莎莎眼睛亮起：“用进化后的『无畏』来打破属性之力的局限！”<br/> 一如既往的，一点就通。<br/> 方觉说道：“我还在研究，可能未必只有这么一种用法。”<br/> 所以才一直没说。<br/> 虞莎莎也理解了，因为进化后的『无畏』可以打破属性之力的局限，那是不是也可以让整个心灵体系突破极限？<br/> 如果能的话，那还要什么『恶』？<br/> 虞莎莎沉吟了片刻，她转过目光看向禁地之外：“那些普通人都没死？”<br/> “固定关联的那些没有受到影响。”<br/> 方觉说道：“不过，她之前的那一招幌子，倒是真的把一大群人给弄死了。”<br/> 虞莎莎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问道：“那我回去了？”<br/>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砍人的，也只想砍人，而对于神庭这个烂摊子，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br/> 然而——<br/> “也许还有得砍。”<br/> 方觉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两人一个传送，出现在了一座如同金字塔的白色建筑前方。<br/> 代偿之间·核心。<br/> 方觉指了指面前的建筑：“轰平它。”<br/> 嗡——<br/> 虞莎莎没有丝毫迟疑的一刀挥出，瞬间将金字塔建筑轰成齑粉，让整片区域化为了平地。<br/> 方觉走上前，他手一挥驱散了一片尘土，一个衣着褴褛，但身体却依旧完好无损的人偶显现而出。<br/> 十七八岁的外表，精致的面容，黑发，尖耳。<br/> 看到这个形象，虞莎莎眼眸微微一凝。<br/> 原初。<br/> “只是傀儡。”<br/> 方觉笑吟吟的看着人偶：“而且还收回了连接，只留下一个想要装死的人工智能。”<br/> 听到他的调侃，人偶睁开了眼眸，它凝视着方觉：“不是装死，而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br/> “哦？怎么个不知道？”<br/> 方觉问道。<br/> 人偶面无表情：“作为这场交锋的败者，如果我现在说一些狠话，就会变成无能狂怒。”<br/> 方觉点头：“确实如此，但你其实是想要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通知我吧？”<br/> 人偶沉默不语。<br/> 方觉说道：“说吧，我不会调侃你。”<br/> 人偶：“你能料到我将整座神庭都当成人质，那想必也能猜到，我会对这个宇宙做出同样的措施。”<br/> “生长在各个世界的生命之树是吧？”<br/> 方觉很平静的说道：“虽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一个可以跟整个宇宙同归于尽的恶念统合者，你还要做出这种多余举动。<br/> 但你的稳健和卑鄙，我是深刻的感受到了。”<br/> “并不多余。”<br/> 人偶：“这次的交手，让我再次确认，你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跟我同归于尽。<br/> 而是已经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但却还没有完成，所以想要拖延时间。”<br/> “所以呢？”<br/> 方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br/> 人偶：“所以……我成全你，接下来就看看我们谁先完成最后一步吧。”<br/> 哦？<br/> 方觉饶有兴致的看着它：“你也有破局的方法？”<br/> 人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为了让这场比赛更加有趣，接下来我会给你送去一些经验值，不用谢。”<br/> 话音落下，它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散。<br/> 虞莎莎看向方觉。<br/> 方觉笑道：“别担心，她的反应跟我预料中的一样。”<br/> “不怕她打过来吗？”<br/> 虞莎莎问道。<br/> 方觉摇了摇头：“我只怕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是最糟糕的状况。”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