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舒适的环境。
方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雀跃的笑容。
虚无与混沌的交际之地。
这里是真正意义上，不存在主宰，不属于任何宇宙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也是他一直期待着的，最适合的修炼场所。
直觉是正确的。
或者说，他的知识和推测并没有出错，宇宙之外，就该有这样的地方。
此外——
他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自身所在宇宙的坐标：
——比在海底的时候更加清晰。
那么，这里恐怕才是走出宇宙的第一站吧？
所以他之前是绕了一大圈远路？
现在，情绪完全冷却下来了。
方觉舒出一口气，他看向海面，缓缓的落下，而就在他的双脚即将碰触的海面之时，一艘古朴的木舟凭空显现，让他承载在上面。
这是这个地方自带的规则？
甚至是……从大后方那边绕到这里来的？
真是晦气。
原本还想在这里高歌一曲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荡之情的。
这样想着，他伸手对着木舟一点，恶念释放而出，下一刻木舟化为了一团白光，外形变幻，化为了一艘淡黄色的卡通鸭脚踏船。
方觉打量了一下船身，塑料的外观，却依旧是金属般的触感和硬度。
看来这材质是这里特有的？
方觉摸了摸木舟上的材质，木质的外观，却有着金属般的触感和硬度。
这是这个地方特有的？
能不能换个样式？
但就在他准备捡起之时，碎片却化为了一缕白雾消散开来，与此同时，扶手的缺损处也恢复如初。
这是规则？
他再次削出一片，在迅速捡起碎片的同时对其加持『还原』属性和『不屈』特质。
方觉想了想，他钻进船里，一边蹬着脚踏板，操控船只向前行驶，一边用手抠坐席上的扶手，准备弄点下来带回去研究。
然而，无论是用指甲，还是用刀，扶手都没有损坏分毫。
他伸出一指，『穿透』属性，『无畏』特质，随即对着扶手一划，如同利刃划过豆腐，一块材料脱离而出，掉落在他的脚边。
作用是：
——充当这片交际处的‘保险’。
至于保障的是什么，他隐隐的感觉到，这片海面，似乎不希望有东西掉落在海里。
下一瞬间，一股拉扯感从碎片上传出。
方觉眉头微皱，他注视着碎片半晌，随即散去心灵之力，让碎片消散。
由『恶』组成的材质，偏中性，从上面的信息看来，它确实是这片规则的产物。
木质的外观，金属般的触感和硬度。
倒是不难模仿。
“兴致又来了，要不要唱一曲？”
所以，这船是没办法带走的，而且就算带走也没用，因为它的本质就是『恶』。
不过——
方觉摊开手掌，『恶念』汇聚，拟态，化为了一把木质吉他。
……”
枯燥的环境，死寂的气氛，却响起了跟这片区域格格不入的欢快歌声。
同时，随着歌声传播，一道心灵之力扩散而出，如同雷达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扫描而去。
方觉拨动了一下琴弦，声乐响起，一旁那串着水晶鱼的黑线闪动，一个拿着麦克风的方觉站在‘鸭子’的头上。
吉他的节奏逐渐欢快，麦克风方觉身体摇摆，开始高歌：“钥匙挂腰带皮夹插后面口袋~
黑框的眼镜有几千度~
海底的是‘想要杀戮’。
现在的是‘想要毁灭’。
白光穿过一道道涟漪，直至意识计时21分17秒，光芒散去，出现在方觉眼前的是六个不着片缕，浑身苍白，有着健硕肌肉，不见半根体毛，也没有五官的成年……无性人？
整个过程持续到了一曲结束。
方觉散去恶分身和吉他，他看向右侧方，随即身形化光激射而去。
他识别到了欲望，而且那股波动，跟之前在海底识别到的其中一款非常相似。
而在它们中间则是一个约9平方的木质平台，上面放着两座石碑，以及一座祭坛一样的东西。
人工制造的场所。
这六个东西是守卫？
没错，是无性。
它们虽然都有着健美教练一般的美型身体，但下体却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就像是，被和谐掉的雕像一样。
几乎同一时间，六个雕像人齐齐的转过头，用着光滑平坦的面容对向他。
方觉面带微笑的朝它们挥了挥手，并释放出一道意念：“六位，你们好呀，请问有没有时间聊两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六个雕像人同时化为黑雾，笼罩住了整片区域。
不对，它们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毁灭，所以它们是想要毁掉这座平台？
嗯……看上去似乎并不危险，先试试看能不能交流。
带着这种想法，方觉散去遮蔽。
这样的话，也请接收我的拥抱吧——”
话音落下，一股深邃的恶意从他身上释放而出，朝着黑雾卷席而去。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变化，黑雾猛然一颤，它们重新汇聚，化为了六个雕像人，它们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朝着远处激射而去。
恶念，强度……比深水区域的略低，远不如浅水区的。
方觉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来到自己三米外便无法寸进的黑雾：“在下初到此地，不懂规矩，请问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六位吗？
还是说，这种‘拥抱’就是这边表达友好的方式？
如同时间倒流，六个远去的身影以着离开的轨迹倒飞了回来，定格在了方觉的3米外。
“六位，能交流吗？”
方觉一脸和煦的再次发出了一道意念。
见此，方觉手一勾。
还原。
嗡——
说着，他伸手对着其中一个雕像人一划。
嗤——
一阵血肉分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个雕像人被一分为二，一片浓郁的黑雾飘散开来。
六个雕像人浑身颤动，它们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想要释放恶意，却发现对面的家伙要比自己更‘恶’。
方觉静静的看着六个雕像人一会，他嘴角微微上扬：“不能交流啊，那你们就是我的猎物了。
接下来，我要开始处理猎物，如果有误会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提出诉求。”
自爆吗？
——还原。
波动骤然平息。
而在黑雾之中却是一片晶莹的白光。
这是……‘善’？
方觉手一勾，将那两半躯体招到了面前，而就在这一瞬间，两截躯体发出了剧烈的波动。
方觉想了想，他将其中一块结构捏碎，投入海里。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混沌中亮起，但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不，不仅如此。
方觉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片晶莹的白光，然后剖开雕像人的脑袋，四肢，下身，脊椎，直至将其分解成一块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零件。
初步结论：善恶混合体，以善为核心，以恶为躯壳和行动逻辑。
结构的话，有点像是阴阳鱼？
方觉没再管剩下的五具雕像人，他飘到了那个木质平台前，仔细的观察起里面的状况。
平台有壁障，虽然没有攻击性，但却带着一股坚不可摧的意志，而且还能阻挡外界感应内部的信息。
只不过——
他敏锐的感觉到，随着光芒消失，这片海域的恶还变得了更加深沉。
这是转化行为会产生大量的能量，从而让这片恶得到了养分？
有点意思。
一个名为‘贪食蛇’的游戏。
而且还是像素版。
看到那熟悉的画面，方觉愣了愣，随即便开始玩了起来。
方觉的意识扫过壁障，接着伸出手按在上面，
下一刻，一道信息出现在了他的意识里，
那是一个游戏，
而就在这时，屏幕变幻，游戏界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符：
——【（拇指）呜喵！】
几乎同一时间，屏障上的阻碍感消失。
一颗豆子，两颗豆子……
游戏是正常的难度，并没有像如今的诸夏游戏公司那样，还专门搞出一种针对修行者的鬼畜版。
所以，方觉很快就让蛇达到了大半个屏幕的长度。
方觉从内部观察了一下，他又跺了跺地面，
木质的外观，金属般的触感和硬度。
跟船是同样的材质，但上面却有人造的信息。
方觉穿过屏障，走了进去。
一瞬间，原本就消退了一半的侵蚀，再次消退了一半。
这一次是壁障的效果。
完成读取，他再次看向石碑——
第1991266号纪念碑，这是我在这趟『混沌海』的探索之旅里留下的（←编号）座纪念碑。
纪念碑的作用是告知脑子正常的人，一些关于在这里生存的信息：
方觉转过目光看向两座石碑，一座空白，而另一座则刻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
他对着符文一点，光芒亮起，一道意念反馈回来。
那是这种符文的释义。
这两种地方都会诞生出生灵，海里存在着『水晶鱼』，鱼本身是食材，鱼眼是促进宇宙进化的珍宝。
天空上存在『善仆』，他们本身是无害的，但在接触到混沌海后会被污染，变成一种无差别毁灭一切的怪物。
如果不幸见到，没能力的就立刻返回宇宙躲开他们，有能力的可以尝试击杀，但击杀后请不要将他们的尸体丢进海里，否则会让混沌海的侵蚀变得更剧烈。
一，这里名为『混沌海』，法则的荒芜之地，在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侵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如果感觉到不适，请立刻返回，否则这里将有可能对你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希望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能看到这座石碑，呜喵~）
二，这里的侵蚀有两种极端，一种是海里的极恶，另一种是天上的极善。
因为友善往往能活得更久一些（微笑）。
四，留下这座石碑，除了是想要表达友善之外，也有着交易的目的。
水晶鱼获取困难，大多数情况只能通过钓鱼的方式获取，在这里就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鱼饵，那是维持世界运转的能量。
当然，如果你不怕的话，也可以丢，因为这能让这边区域的水晶增产。
三，这里很大很大，大到我航行了漫长的时间也没看到边界，不过在这期间，我倒是见到了一些能来到混沌海的强者。
他们有的很强，有的一般强，我建议看到这座石碑的人最好能友善的对待每一个人。
——一名乐于助人的漂流客。
……
……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通过旁边的那座石碑留言，上面的信息会具现到我这里。
如果能谈妥，我们可以通过平台上的交易天平进行远程交易。
五、希望以上信息能对你有所帮助，也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可以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除了鱼饵，还有其他东西可以交易吗？」
符文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方觉等了一会，在看到上面迟迟没有回复后，他转过目光看向旁边那剩下的五个善仆。
“真让人意外，在这片到处都弥漫着『恶』的地方，我最先遇到的‘可交流者’居然是一个好人。”
看着石碑上流露出来的柔和光芒，方觉不禁笑了起来：“而且似乎还有着很可爱的口癖？”
感慨完一句，他转过目光看向旁边那座空白石碑，他伸手对着上面一点，留下刚刚掌握的符文：
很快，惨叫声开始减弱，五个善仆的身体也变得了模糊。
见此，方觉当即停下了净化，他感应了一下善仆，发现它们消失的不仅仅是恶，也还有作为核心的善。
这是方法不对？
这是被污染了吧？
试试看能不能净化？
这样想着，他伸手对着五个善仆一点，恶念扩散，五个善仆顿时浑身一颤，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同时一片漆黑的雾气从它们身上剥离而出。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随即便闭上眼睛感应这片区域。
现在……先跳个舞？
方觉伸手对着半透明的五个善仆一点，后五者顿时开始摇摆，跳起《寄明月》。
算了，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价值，等跟‘漂流客’连上线再说。
无论是善仆，平台，石碑，亦或是乐于助人的漂流客，这些都是意外。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借助这片区域，完成他设想的心灵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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