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听到那话，古桥文乃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为了避免手抖将杯子打碎，她只能水杯放到餐桌上。
“怎么了？”
古桥零侍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
“我……”
古桥文乃张了张口，想要进行反驳，可却只是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没错。
自己能对数学界起到的最大贡献就是劝说上川明宇在未来报考数学系。
她并不是数学天才，完全比不过绪方理珠，更别说上川明宇了。
“是的。天才和凡人的差距，你自己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古桥零侍理所当然的承认下来了这一点。
“可那又怎么样？难道说，凡人就不能触及理科殿堂了吗？”
沉默了良久，她才努力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句话。
虽然通过上川明宇的补习，她的成绩在年级排名里已经可以排到第十六名的位置。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能感受到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
古桥文乃低下头，依旧是无法反驳。
可想而知，她的理科天赋有多差。
自己只不过是借着上川明宇的力量，稍微窥探了一下理科的世界罢了。
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明明自己在文科方面的成绩已经达到了满分的程度，再加上上川明宇那无微不至的补习，却还只能是排在这个位置。
古桥文乃拼命地摇着头，否定着他所说的一切。
“你还在跟个小孩子一样似的做什么白日梦吗？”
“比起理科，你还是更适合文科一点，就不要将精力放到无用的事情上了。”古桥零侍抬头看了她一眼，“以你现在的成绩随便哪个文科学院都会非常乐意招收的，就这样吧。”
“不要，我才不要上什么文科院校！报考理科院校的天文专业，然后从事和天文有关的职业，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考不上？开什么玩笑？！我是年级第十六名啊！秀知园学院的年级第十六名！只要将这份成绩维持下去，不管哪个理科学院都是不可能拒绝的！”
这份成绩，就是她能够反驳的底气。
古桥零侍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格外的冷漠。
“你是考不上理科学院的，你的数学没有一点情绪，也没有丝毫值得学习的价值。”
“……”
古桥文乃一时语塞。
“成绩是不错，但你就算是考上了又能怎么样？继续依赖那位上川同学？让他继续给你补习？”
古桥零侍没有任何动摇，继续帮她设想起未来。
这是上川明宇很久之前对自己说过一句话，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说过，只要我需要，就可以去拜托他，他会帮我的。”
只是，有一句话却是浮现在她的心中。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帮你。】
“还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是。”
古桥文乃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可在随后她就意识到了用词不不当，及时改正了回来。
于是，古桥文乃选择相信上川明宇。
古桥零侍看向她的视线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你和他是恋人？”
古桥零侍对于自家女儿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你说什么？”
即便是那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为了避免自己的父亲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用比较正当的说法比较好。
“很正常，因为他有恋人了。”
古桥零侍又重复了一遍。
古桥文乃皱起眉头，制止道：“你不要随意编排上川同学的感情。”
这略显荒诞的话语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来，让古桥文乃不敢置信。
“上川同学有恋人了。”
这是什么玩笑话？
“我刚才在路上碰到的时候上川同学的时候他正和女生一起回家，最后和我分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是手牵手离开的。”
自己这个几乎是和他天天见面的同班同学兼朋友，都不知道上川明宇有恋人了。
而自己父亲只和上川明宇见过两次面，却说他有恋人。
古桥文乃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好像是叫小美浪什么来着，是个紫头发的女生，具体的我有点记不得了。”
正是基于这一事实，古桥零侍才无比肯定说出那句话的。
“你知道那名女生叫什么名字，或者是有什么特征吗？”
在知道和上川明宇牵手离开的女生不是一些自己所不认识的人之后，古桥文乃就莫名安心了许多，开始帮忙解释了起来。
“说的一起回家，只不过是他们回家的路程顺路而已，至于手牵手一起离开，应该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他们不得不那么离开的吧。”
由于注意力都放在上川明宇身上，所以古桥零侍没怎么在意他身边的那个女生，只能描述一个大概。
“完全是你误会了，小美浪学姐和上川只是学姐与学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说的恋人，我刚才还和他们两个人分开。”
毕竟自己爸爸就是那么在数学上异常烦人的家伙。
“就算是跟他和那名女孩的关系跟你说的一样，不是什么恋人关系，那你觉得你真的能依赖他一辈子吗？”
古桥文乃还是记得自己爸爸说过，有劝说上川明宇在报考数学系这件事来。
被说的不耐烦了，那么做是很正常的。
古桥文乃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没办法正确的回答出这个问题。
她相信对自己做出那样保证的上川明宇不会违约，只要自己拜托，他就会帮自己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古桥零侍继续说起了之前还没说完的话题，而气氛刚缓和了不少，就又重新变回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
珈百璃、一花、三玖、四叶、五月等等……她们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而在他有了真正的恋人之后，自己和他的关系还能和往常一样，能够随意地拜托他帮忙，让他帮自己补习吗？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一直拜托他吗？
上川明宇那么受欢迎，更不缺女生喜欢。
这就是她得出来的结论。
“所以，你还是趁早放弃你那所谓的梦想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摔的头破血流。”
即便是他能毫不在意的继续帮助自己，可自己真的能够不在意吗？
“不能，我不能依赖他一辈子。”
“你的努力？”
“是的，我的努力！我会向你证明，即便是不依靠上川明宇的补习，我照样能够维持住年级十六名的名次！”古桥文乃期待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你是不是可以认同我的梦想了呢？”
古桥零侍一点都不意外的诉说道。
古桥文乃捂着自己的胸口，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确是不能依赖他一辈子，但是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样能做到同样的结果。”
“有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这瞬间的改变话题，弄得古桥文乃有些茫然。
“你和上川同学是同班同学，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古桥零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向着她确认道。
“随便吧，你怎么来都可以。”
古桥零侍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所说的那一切。
古桥零侍极为认真地说明道：“我要给他讲解数学的魅力，让他早日改变想法。”
“那我证明自己的事情？”古桥文乃试探性地问道。
“哪里会注定失败？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能做到的！”
古桥文乃不停的强调着这一点。
“随便？难道你就没把我说的那些话认真看待吗？”古桥文乃的声音有些颤抖。
古桥零侍理所当然的说道：“为什么要认真看待？注定会失败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我投入半分精力。”
“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先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古桥文乃瞪大了双眼，不禁向他质问道：“对你来说，你女儿的梦想和努力，甚至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比不过吗？”
“如果你不是以前的你了，就不会将要报考理科院校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在我看来，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孩。”
古桥零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还有就是，你那根本不叫做梦想，只是做不到的人在那里痴人说梦罢了。”
“假如你还是一意孤行，抱着你那所谓的梦想不放，那你就离开这个家，到别处过活去吧。”
“那是当然。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对数学界最大的作用就是劝说上川同学改变想法，其他的一点都不重要。”
古桥零侍平静无比地认同了下来。
两道泪水从古桥文乃脸颊上划过，落到地板上。
“你还真敢说，明明无处可去。”
“我并不打算为你的天方夜谭买单。”
“……走就走！这个家用不着你说，我也会走！”
“难道你要去找只要你遇到困难，他就会帮你的上川同学吗？像你这种离家出走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收留的。”
望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身影，古桥零侍毫不客气地嘲讽了起来。
“才不是无处可去，我能去的地方多着呢！”
古桥文乃气愤无比的向着大门走去。
“砰”的一声，大门被她重重的关上了。
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家中，古桥零侍随手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我就是打算去找上川，你又能怎么样？上川可比你强太多了！”
古桥文乃自然是不允许上川明宇被他这么说，穿好鞋子后，就直接走出了家门。
······
另一边，出门之后的古桥文乃，深呼吸了几次。
“唉……”
许久之后，只有一声叹息声响起。
她知道上川明宇肯定是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而她唯一比较担心的是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接着，她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点开联系人的列表，望着【上川明宇】的名字，却是迟迟没有点下去。
于是，古桥文乃下定决心，按下了拨通的按钮。
短暂的拨号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是不是拜托其他人比较好？
正当她处于犹豫之中的时候，自己爸爸那些无情的言语又一次在她脑海中回响起来。
沉默了一小会，她决定如实相告：“上川，我和爸爸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了，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可以。”
“古桥，怎么了？”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古桥文乃那焦躁不安的心不由得平复了不少。
“啊，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得到他的确切回答，古桥文乃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没有任何的迟疑，上川明宇瞬间答应了下来。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古桥文乃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你稍微等我一会。”
“我去找你。快晚上了，一个人走有危险。”上川明宇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心。
“好。我在我家门口等你。”
收起手机，古桥文乃回头看一眼自己家的大门。
什么话都没有说，很快收回了视线。
如此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呼……”
只不过，他并不是步行走来的，而是骑着电动摩托车赶来的。
将电动摩托停在她的身旁，上川明宇就从车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头盔递到了古桥文乃的面前。
‘我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让古桥文乃等太久，上川明宇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学姐的，为了快点来到这里，就借用了。”上川明宇简单说明了一下。
“……这样啊。”
“给。”
接过头盔，望着戴着白色头盔的上川明宇，古桥文乃很是好奇的问道：“上川，你这车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抱歉，还专门麻烦你过来一趟。”
“没关系。”
他的这个回答，让古桥文乃的心跳速度不禁快了几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连忙戴上头盔，接着在后座上坐了下来。
在即将启动车子前，上川明宇柔声提醒着。
“如果怕的话，可以抓紧我。”
“好。”
稍微犹豫了下，古桥文乃就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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