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狂暴的杀意萦绕在整个中央四十六室,笑容彻底僵在近卫文月脸上。
他就搞不懂了,自己以诚相待,绯村结弦只要愿意帮忙,甚至不用向贵族靠拢也不失总队长之位,这种敌意到底从哪来的。
厌恶贵族?不是说此人极为理智吗?
“大胆!!”四十六室中的少壮派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站起来,“忤逆四十六室,九番队队长我们也可以罢免!”
“这位大人,我队长之位是靠刀拼出来的,没有来自任何人赏赐,想罢免可以,拔刀吧。”结弦望了过去,聚集的杀意瞬间让他坐回位置上。
“那为何你如此大怨气?”
“这与怨气无关。”结弦轻轻摇头,扶刀傲然答道:“但人岂可以与猪狗并列一室?”
“绯村队长老夫一直认为你是个理智的人,或者说在流魂街时您与贵族接下过什么仇怨?”近卫文月依旧充满了耐心,诉诸武力无论胜负皆极为不妙。
“并无仇怨,虽然你们肆意妄为折磨过很多人,但确实没怎么惹到我的头上。”
这句没有脏字的骂人话把所有沟通都堵死了,老者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以最后一丝耐心说道:“老夫知道贵族中有些子弟确实不像话,但你也要知道,擅自对四十六室动手与叛变无异!想与整个护庭十三番队为敌吗!?”
砰!
可谓直接打脸,抛开贵族卑劣不说,他没时间与专门拖后腿的四十六室浪费,不如全部灭杀来的痛快。
既然无用,何不弃之?
那是要继续谈判了,最多再添加几枚筹码,深谙谈判之道的老者却见结弦连鞘拔出长刀。
咚!
刚刚关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群蓝袍子、黑衣人涌了进来,带头的正是天贝绣助。
好像是有了依仗,腰杆子立刻硬了,老者再次笑道:“四十六室内斩魄刀和灵压会被压制,如果你现在醒悟还来得及,总队长之位依旧虚席以待!”
哗啦——
一刀将身边的蓝袍子烧成灰,然而动手的却是天贝绣助,在场之人除结弦之外全都吓傻了。
开门入地,像是柱子一样稳当,结弦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狞笑道:“不,杀你们我怕脏刀!”
杀意再次爆发,前排的议员已向后方躲避,老者提升灵压戒备,正准备开始话疗,身后已传来炙热火焰。
“当然是天诛!!”
杀的突然,杀的果断,杀的毫不留情,一剑斩下,后排议员近乎被他突袭杀光,而那些蓝袍子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
“天贝队长!你在干什么!!”
“你疯了吗?”
一位副队长话音未落,结弦的拳头已轰在了他胸口处,顿时整个胸腔凹陷,飞出数十米撞在墙壁上眼看不活。接着,拳头变为收刀,竟然直接切断了旁边黑衣人的脑袋,结弦一甩手上的鲜血,冷声说道:
“监察队队长天贝绣助率领部下叛乱,代理总队长绯村结弦出手镇压。”
“他疯了,快阻止他!”
砰!
“保护大人!先围杀天贝逆贼!”
咆哮声不断,门口的结弦与天贝绣助对视一眼,双方没有任何语言交流,而后者已向螺旋楼梯之上杀去!
什么镇压,明明是早有预谋!
这时候再傻的人也明白发生什么事,可知道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堵住门杀。
“逆贼受死!咆哮吧,奔雷!”
“撕碎他,血杀丸!”
“卍解,雷火业炎壳!”型似长勾,实际上却是火焰喷射器,那堵住门的喷射引起一片片惨叫。
结弦在肉香中顺着楼梯往上冲杀,正好遇上那几个挣脱了六杖光牢的副队长级护卫。
“杀!!!!”
咆哮声震得空气摇曳,震得始解众人手上一顿,而徒手的结弦已冲进人群中。
各种斩魄刀解放的光芒闪烁,赤火炮已迎面而来。
一侧是深渊,一侧是墙壁,结弦好像无法躲避,他也没打算躲避,双手交叉护住头部然后向前猛冲,鬼道直接被外放灵压所湮灭。
刀锋入手纹丝不动,持刀黑衣人却狞笑一声,狂呼:“雷!!”
“雷尼玛!”
双峰贯耳!
并拢的掌根拍在打头的蓝袍副队长头上,那岂止贯耳,连头都快被拍爆了,那七窍流血的敌人向后仰倒,结弦两根手指如剪刀在头上一夹。
双眸圆瞪,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面前的凶兽已侧过身,一发侧踹正中胸口。
砰——啪!
咔!
一声暴喝,断裂的刀尖已在天空翻转,雷霆不仅被灵压挡下,那两根手指竟然把始解的斩魄刀给夹断了。
砰!!
双脚一蹬,飞膝已至,宛如打保龄球那般人体漫天飞舞,有的落入深渊,有的撞在墙上毫无声息,那阶梯之上的人看到这副惨像哪敢再战。
那人飞到远处的墙壁上炸开,就像碎裂开来的西红柿。
一秒双杀,剩余的人甚至还没回过神来结弦已经又杀了上去,他与蓝染不同,即使装逼也要等到把敌人杀绝之后。
面前,全是一张张绝望的脸!
.......
“快撤!”
“想摇人?”结弦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瞬步蓦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在顶层平台处,他背靠大门双拳握紧,摆出格斗的姿势。
灵压一般,更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只知道如猪狗一样逃窜,全部在他卍解中化为飞灰。
“山本重国养了一千年的猪,你以为他们能有多强?”身后传来个淡漠的声音。
中央四十六室内,到处都是火焰烧灼的黑色痕迹,天贝绣助站在中央,面前是一个白发老人烧焦的残躯,对方手里的剑距离他胸口只有一寸而已。
“没想到四十六室最强之人也仅仅是接近队长,这群贵族居然腐朽如斯。”天贝绣助看了眼脚下尸体,除了这个近卫文月,其余人居然连炮灰都很难算上。
“真是无情。”
“无情?留下他们死的人只会更多,我可没蓝染惣右介的忽悠能力,与其等着背刺,还不如全部解决。”结弦谦虚的答道。
“确实如此,高傲与实力不成正比,剩下的就只剩滑稽。”天贝绣助微微摇头,侧过身看向顺着巷道走来的结弦,“全都杀光了?不准备留几个以备大战?”
“留之无用,死掉反而不会拖后腿。”大氅染血的结弦大步而来,从蓝袍队长身边走过,毫不犹豫的将后背让给对方,停在方才拄剑之处。
“霞大路家的人也是你杀得?”
“是。”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室内残火燃烧,天贝绣助叹了口气,问道:“之前的信是你送的?”
“是。”
天贝绣助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凄凉而又释然的笑声在室内回荡,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是复仇者,丧失了具体目标的复仇者,这颗心早就死了,所以才肆无忌惮。
“原来你就是天狗!”天贝绣助瞳孔微缩,他是三界第一个知道这个惊天秘密之人,迟疑片刻,随即苦笑道:“看来我是没办法活着离开四十六室了。”
结弦并没有任何调侃的表情,极为认真的反问道:“天贝队长,难道你有想过活着离开这里吗?”
“天贝队长,且让我以最强一式予你落幕。”
“好,能得新任总队长最强一击是我的荣耀,星火绚烂,且让我在最炙热的时候丧命吧。”天贝绣助站直身体,右手长勾赤红,向着前方冲锋。
“这群贵族交给你来料理了,静灵庭的秩序也交由你来维护,别让我失望!”当了这么久的舔狗,天贝绣助早就知道这群贵族已烂到根子上,父亲的仇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份,那就在生命的最后再大闹一回吧。
结弦默然点头,握住了地上的剑,轻轻抽出插回腰间,身体微弓,拇指放于刀鐔。
锵——
天翔龙斩.瞬灭!
火龙焚天!
结弦双眼圆瞪,在一束火龙席卷而来的同时拔刀。
“杀父之仇,谢了。”
“不谢。”结弦微微颔首,看到血线在对方脖子上蔓延,错身而过时握住发髻,动作轻柔的将天贝绣助的头颅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刀光过后,火龙尽灭,斜斩而过的刀痕破开了天花板,地下空间已开始垮塌,那刀痕竟不知延伸到何处。
天贝绣助前冲的身体凝固住,他木然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却又很快平复。
月光下,数位白氅队长静静肃立,就像早已等待至此,也没有提前冲进四十六室,打头的京乐春水双眸微微一缩,看到了桥头单手提着脑袋的绯村结弦。
后者一句话没说,缓缓地将头颅提起,展示给众人看。
他提着滴血的头颅漫步向上,每走一步,螺旋阶梯都在身后垮塌,直到地面,一脚踹开了大门。
砰!
“绯村总队长已将叛逆讨取!万胜!!”
整齐划一的庆贺声回荡在这寂寞的夜中,唯有拂面清风。
宛如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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