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道题我果然写错了……”
羔羊会的部屋中传出了带着些许懊悔的声音。
就在四条真妃在源景的陪伴下和她的前家庭教师,凤华惠穗女士交涉的时候,羔羊会的部屋中,四名少女已经聚在了一起。
那便是雪之下雪乃、藤原千花还有清水辉夜这三位羔羊会的部员,再加上早坂爱。
她们现在正在做的,可能是所有学生都曾深恶痛绝但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那便是——
对·答·案!
圣伊甸学园的期末考试并不会回收草稿纸,这场考试虽然很重要,但是却显然没有到要将草稿纸也封存储藏,防止有人前来核验成绩的地步。
值得一提的是,源景草稿纸上的答案和试卷上所写的答案其实并不相同。
如果源景全力全开的话,自然会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但是那样的话,雪之下雪乃、藤原千花和早坂爱三人之中,便至少有一个无法获得前往维也纳的名额。
所以,他会故意做错几道题,以此来压低自己的分数。
因此只要有时间的话,任何人都能将自己的答案誊抄下来,在考试后互相对照。
这也是少女们现在所在做的事情。
而众人所比照的【标准答案】,自然是源景的草稿纸。
这样的困难并不会让源景感到难受,反而让他感到些许有趣。
毕竟,对于【高中知识】已经达到了Lv.3的他来说,期末考试实在是有些无趣。
“如果按照对答案的结果,今天的成绩顺序,最高的应该是雪乃,其次便是早坂,第三是千花吧。”清水辉夜做出了总结。
他的目标,其实是第四名。
精确地定位到第四可要比考第一难多了。
毕竟,考第一只要尽量将题全部作对就行了,但是如果目标是第四的话,就要估算出第三名和第五名的分数,让自己的成绩在其间浮动。
雪之下雪乃在期中考试时是第四名,早坂爱的话,虽然故意压低了分数,但是肯定也有前十的水平。
而藤原千花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就算拼劲了全力,在全年级的排名也有三位数。
结果,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藤原千花的实力竟然真的能到年级的前列,甚至能够达到第三的位置。
其中稍微的些许变动,便在于国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这种主观意识占比比较大的地方了,不过估计也不会偏差太多。
美眸望向藤原千花,清水辉夜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千花,你竟然真的能够跟上雪乃还有爱,到达现在这个水平……”
“真的好厉害。”
正相反,应该对此感到自豪才是。
看到千花这个样子,雪之下雪乃也笑着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那一头漂亮的粉红色长发,“了不起,了不起。”
和平常凛然的声音不同,此时雪之下雪乃的声音可以说相当温柔,“能走到这一步,千花你肯定很不容易吧。”
虽然这是在源景、清水辉夜还有四条真妃全部放水的情况下所达到的名次,但是毫无疑问,藤原千花的进步是巨大的。
面对辉夜的夸奖,藤原千花显得有些害羞——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不仅没有害羞,反而骄傲地挺起了那让少女们都嫉妒万分的胸膛,一副‘快继续夸夸我!’的样子。
“不这样做的话,朽木肯定是没法成材的吧?”一旁的早坂爱调侃道。
“你说谁是朽木呢,爱!”
就这么稍微嬉闹了一阵之后,少女们的话题重心,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寒假的维也纳之行上来。
“那当然,你不知道阿景她有多严格。”抱住了自己的好友,藤原千花用撒娇一般的语气对她说道,“简直就是鬼怪!”
“那么强硬地把那么多东西塞进来,好像根本不考虑我受不受得了……”
“打住,不许用那么带有歧义的说法!”雪乃敲了敲千花的头,后者则是故意发出了一声痛呼。
“阿景的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在惊讶之余,雪之下雪乃也显得有些感动。
源景没有想要扩大家庭版图的想法,就和我们需要他一样,他其实也需要我们……
在知道这些事情后,雪之下雪乃的内心不可遏制地温暖了起来。
既然如此的话,便自然没有办法避开那两个人。
也就是加进来的高三双人组——刻晴和凝光。
趁着这个机会,清水辉夜便也将那天刻晴告诉她和四条真妃的话语,以及源景之后对她所说的话告诉了几人。
两人之间,到底是真的闹掰了,还是在唱双簧戏;刻晴的那一番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都是让人感到头痛的问题。
无论是刻晴也好,凝光也罢,都是那种七窍玲珑心之人。
在这一点上,藤原千花和早坂爱则怀着和她相同的心情。
而除了这些确定的事情之外,却还有着不确定的事情,那便是——
凝光和刻晴的意图。
“这个时候的话,要有一个参谋就好了。”藤原千花用手指抚摸这下巴,喃喃自语道。
等一下,参谋?
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朝着部屋的后面望去。
而且,因为刻晴一直避着源景和她们的缘故,部屋中的四位少女其实对于她的本性都不是太了解。
这一点上,早坂爱虽然比其他人要好一些,但是其实也相当有限。
她的情报来源基本来自于其他的学生,但谁知道,刻晴在其他学生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她真正的样子呢?
……
“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望着眼前稍微有些局促不安的柏木渚,紫式部的嘴角浮现出些许的笑意。
她当然没有迷路,只是‘恰好’遇到了在羔羊会的不远处徘徊的柏木渚而已。
但是,她却并没有发现那个深紫色的身影。
‘小姨她,是不是出去得有点久了?’
‘应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便是当时柏木渚的想法。
幸运的是,她没有徘徊太久,便幸运地看到了恰好走出部屋的紫式部。
当然,这个‘幸运’可能要加一个引号。
柏木渚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虽然想要找紫式部,但是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在社团大楼二楼的楼梯处徘徊了。
‘如果藤原同学的小姨走出来了,那就叫住她问一下;否则的话,就算了……’
除此之外的事情,并没有对她细说。
柏木渚现在甚至还不知道紫式部的名字,只能用‘藤原小姐’这样稍微有些模糊的敬称。
一般来讲,紫式部其实是相当讨厌别人称呼她的姓氏的,但是此刻的她,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就和那个‘恰好’一样……
“真妃她,在放学后和源同学一起有事外出了。”柏木渚对紫式部如此说道,“藤原小姐,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吗?”
之前在去找樱岛麻衣学姐的路上,源景只是说了紫式部是藤原千花的小姨,是一个正在寻找灵感的小说家。
紫式部自然是一位绝代佳人,那么她的骗人功夫,自然也不会差。
可惜,柏木渚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
或者说,因为四条真妃的缘故,此刻的柏木渚已经失了分寸,什么都看不清了。
“柏木同学,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些什么呢?”紫式部的脸上流露出了极其恰当的惊讶,如此询问道。
只要紫式部想的话,她其实也能成为一个‘好演员’。
某位明教教主的母亲曾经跟他说过,‘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藤原小姐的话,中午应该是在羔羊会的部屋里没错吧,这样的话,肯定听到了一些事情。”
泫然欲泣的眸子望向紫式部,柏木渚用带着些许恳求的口吻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告诉我呢?”
紫式部眨了眨眼睛,姣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和为难之色,她们现在正处于志愿者部的部屋,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这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她和柏木渚两个人。
“真妃她中午没有和我一起吃饭。”柏木渚双手的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了一起,这一切当然被紫式部尽收眼底,“而是去了羔羊会。”
中午的时候,四条真妃也跟她说了一声抱歉。
就和刚刚放学的时候一样……
“没事。”柏木渚露出了极为勉强的笑容,随后摇了摇头,“虽然我和真妃的友谊牢不可破,但是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之间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对方的吧?”
‘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紫式部在心中悄然说道。
“我记得,你是四条同学的挚友吧,她竟然没有跟你说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紫式部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将一下子将嘴巴捂住了。
“抱歉,我刚刚是一时食言……”她对明显消沉了几分的柏木渚道歉道。
在有求于别人的情况下,这可是相当不礼貌的一种行为。
看起来,四条真妃的疏远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她本身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随即有些张皇无措地开口道,“对不起,不是那个样子的,我刚刚只是……在考场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总之就是……”
当然,她是不可能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那么,就去羔羊会如何,千花她们还在那里,这种事情,还是她们更适合……”
“她们不会告诉我的!”柏木渚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甚至直接打断了紫式部的话语。
“宗仁先生的,情人?”在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柏木渚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白。
她快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口袋。
确切地说,应该是装在口袋里的手机。
“不用这个样子,我没有生气。”紫式部一下子握住了柏木渚的手,随后有些愧疚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好像又不小心戳到你的伤疤了……”
在稍微踌躇了一会儿后,紫式部随后便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四条同学要去见她爸爸的出轨对象而已。”
“那人是她的前家庭教师,四条同学因此可能受到了一些打击,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
“没……我可能确实有些不舒服。”柏木渚迅速的改口道,在那之后,她便朝紫式部低下了头,“感谢你的告知,但是我可能要早一点离开了。”
“藤原小姐,您走的时候,将这间屋子的门锁好就行。”
在说完这句话后,柏木渚便提起书包,飞快地离开了部屋。
“没错,她好像是想要和她交涉,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恩师在她的妈妈来到东京前,和自己的父亲一刀两断。”
“话说,柏木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呢。”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紫式部有些关切地询问道。
也就是,四条真妃的父亲。
“景儿啊景儿,我可什么也没做,在找到我之前,这位柏木同学就已经把什么事情都做完了。”
“这可不赖我哦。”
就好像在被什么追赶着一样。
“……原来如此,事先通知了其他人么?”在柏木渚的身影消失之后,紫式部用小拳头抵住下巴,露出了有些愉悦的笑容。
“从她刚才的表情来看,最大的概率,便是那一位四条宗仁了吧?”
只要想明白的话,其实已经完全足够了。
而这一次,显然并不会算在那‘一次’中。
“唉,真的想看看这位柏木渚一会儿的表情啊,如果能再采访她一下,听一下她的心里话就好了。”
源景曾经给她下过最后通牒,说如果她再伤害到辉夜她们的话,他就会将她重新赶回京都。
一般人可能会更加谨小慎微,但是紫式部可并不是‘一般人’。
在她看来,这个最后通牒的意思,便是‘肆无忌惮的取材’,只能再做出一次了。
“算了,事后再问也一样……”
这样的声音,在已经空荡荡的志愿者部屋中轻轻回响。
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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