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羽田机场飞往维也纳的航班的出发时间,是东京早上10点左右。
整个飞行旅程将近12个小时,但因为维也纳和东京之间,有着7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在圣伊甸学园的一行人来到维也纳的时候,当地的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了。
将相关的证件交给机场的工作人员检查、从维也纳的机场赶到预定好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收拾一下各自的私人物品……
圣伊甸学园为源景与少女们所预定的酒店,是位于维也纳城市第一区中心的施泰根贝格尔庄园酒店(SteigenbergerHotelHerrenhof)。
这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宫苑,其在奥地利的地位,完全不逊色于源景前世华国的故宫。
当然,维也纳的美景其实并不止于此。
这是一家建立于1913年的高档宾馆,可以说是维也纳最负盛名的宾馆之一。
从这家宾馆的大门走出,只要走上几步路,便能看到维也纳的象征之一——霍夫堡皇宫。
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睡眠时间。
不过如果在这个时间睡去的话,体内的生物钟是会发生紊乱的。
在其脚下,将维也纳的老城区与新市区隔开的,是多瑙河那漆黑的川流。沿着它往左手边望去,便能看见感恩教堂映衬在傍晚天空中的双子尖塔……
少女们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虽然此时依然只是黄昏,不过如果换算成樱岛时间的话,已经是半夜12点了。
她并没有带源景和少女们一起去逛一下维也纳的夜景什么的,而是在吃完酒店所提供的晚餐之后,就让大家回自己的房间了。
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看一看电视,或者刷一刷手机,等到8点的时候睡觉。
此时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咬牙撑一撑,至少等到维也纳当地的晚上8点左右再上床。
平冢静自然也看出了少女们的疲惫,这其实也是在她预想之中的事情。
……
“真的不用再休息了吗?”走在维也纳的街道之上,源景有些担心地如此问道。
这便是她为少女们所制定的计划。
不过,在众人回到房间的时候,某位少女却来到了源景的身边,在拉了拉源景的衣角之后,对他耳语了几句话……
走在维也纳的街头,便能看到在商家的门口所放置的大型圣诞树,在灯光的照耀下,圣诞树顶端的金色星星正发出着金灿灿的光芒。
“没事,我不累。”冬马和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源景操心。
此时已经是夜幕时分,走在维也纳街头,便能听到不知道从哪里流淌来的小步舞曲的韵律。
听说在这座欢闹的城市里,每天晚上都会举办各式各样的舞会。
对于冬马和纱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所以,明明已经是樱岛时间的差不多12点了,但是冬马和纱的精神头其实相当不错。
和源景这种开挂选手不同,虽然在钢琴方面的天资横溢,但是冬马和纱之所以能够取得现在的成就,确实是完完全全是依靠着她自身的努力。
放学回家后,一直练琴练到深夜,然后第二天在课上睡大觉来补充睡眠。
“而且,我也想见一下妈妈的老师。”冬马和纱那依然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些许憧憬,“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老人家见面呢。”
冬马曜子的老师,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这么些年来,仅有的几次意外情况,可能就是和源景一起去神社的时候,还有源景去冬马宅过夜的时候了……
果然,想要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的话,是需要远离美色诱惑的呀(笑)。
当初的冬马曜子,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孤身一人来到维也纳闯荡的。
彼时的她刚刚从生下了冬马和纱这件事中获得了救赎,决心一定要振作起来,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只会音乐的她,如果要达成这个目标的话,那就必须要变得有名气才行。
这是冬马曜子一直在说的话。
而且,这一句评价,绝对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这几乎可以说是舍命的一搏,竟然真的为她搏出来了一个未来,这才有了这个‘樱岛的骄傲’。
而在这个过程中,其老师的赏识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相比于满是陈腐气息的樱岛,毫无疑问,维也纳这个世界音乐之都里,能获得的机会要多得多。
只能说,冬马曜子的运气确实非常不错。
源景的记性一直很好。
而且,梅菲斯·哈布斯堡这个名字,在当今的音乐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曜子的老师啊……”源景记得,在去千叶的那一次旅途上,冬马曜子曾经在车上提起过她恩师的名字。
“我记得,她的名字是梅菲斯·哈布斯堡?”
演奏水平在樱岛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的冬马曜子,目前的世界排名是十名左右。
而梅菲斯·哈布斯堡的世界排名,是第二位。
在比较久远的过去,雪之下雪乃邀请过源景去听一场演奏会,其演奏会的主人,是本城熏。
本城熏的演奏水平在樱岛能排在第三,但是全世界的话,则是能够排到差不多五十名。
官方的说法,是梅菲斯·哈布斯堡大师年事已高,已经经不起这种高强度的弹奏演出了。
不过,虽然没有继续办过音乐会,但是每隔几年,梅菲斯·哈布斯堡都会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上传自己的新作。
这还是因为她几乎已经隐退,完全淡出了大众视线的缘故。
她的上一次音乐会,可能要追溯到差不多十年前了。
哈布斯堡这个姓氏,大部分人应该不太熟悉。
但它其实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室的姓氏。
似乎以此来告知世人,‘自己依然健在’这个消息。
其实当时在得知冬马曜子的老师姓【哈布斯堡】的时候,源景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在来到现代之后,哈布斯堡家族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它其实早就远离皇权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这个家族依然是欧罗马屈指可数的大家族这件事。
虽然神圣罗马帝国奉行的是票选制,但是因为选举制度的缘故,其实在中后期的时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其实已经牢牢地被哈布斯堡家族牢牢地把控住了。
离源景所住酒店不远处的霍夫堡皇宫,其实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行宫,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地方。
这里离霍夫堡皇宫其实相当近,所以源景和冬马和纱也并没有打出租,而是直接步行来到了这里。
在临行之前,冬马曜子说她已经和尊师打过招呼了,等两人到了维也纳之后,直接去找她的老师就可以了。
当时的冬马曜子竟然能够得到梅菲斯·哈布斯堡的赞赏,并且被收到她的门下,确实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
按照冬马曜子给予两人的地址,源景和冬马和纱来到了一座非常有古典气息的别墅面前。
在响了几声,似乎在通知这个别墅的主人之后,门铃便传来了有些机械的声音——
“请在键盘上输入密钥。”
来到那雕刻着繁复花纹、还有着狰狞的尖刺来震慑宵小之徒的大铁门前,源景按响了大门旁边的门铃。
并没有什么人来开门,也没有从那边传来接通的声音。
如果输入错误的话,哪怕只有一次,根本就不用梅菲斯·哈布斯堡出面,奥地利当局的警察就会马上出动,将意图骚扰这位音乐大师的人逮捕。
毫无疑问,在音乐气息极其浓厚的维也纳,梅菲斯·哈布斯堡的地位无疑极其崇高。
冬马曜子说过,自己这个老师脾气有些古怪,而且早年间因为被狂热粉丝们弄得有些烦躁,因此可以说是一直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是一个超级大宅女。
大门的密钥,她不仅会时常更换,而且基本只告诉最为亲密的寥寥几人。
在那之后,大门便迅速地闭合了起来。
仿佛一只吞下了食物后,唯恐其逃出的饕餮巨口。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奥地利之花’。
最近的密钥,早已就被冬马曜子告诉了两人,在输入无误之后,大门打开,将两人放了进去。
这是古意大利文,出自于但丁的《神曲》。
在这本书中,这句话是被刻印在地狱的门扉之上的……
而在这狰狞大门的两边,则用极其古老的文字分别写着一句话——
“踏入此门者,舍弃一切希望。”
在夜色的笼罩之下,这间静静俯卧在大地之上的三层别墅,仿佛一只可怖的凶兽,正在俯视着源景与冬马和纱这两个不小心闯到它领地之中的猎物。
冬马和纱悄悄握紧了源景的手,让两人那十指相扣的双手变得更加紧密。
……
梅菲斯·哈布斯堡的大别墅中,并没有透出任何一丝的灯光。
而就在源景这么做了之后,他迈向屋里的脚步却一下子停住了。
皱着眉头望向了房间里面的某处,此时,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浮现出了两道红色的光芒。
源景也回握了一下,似乎在示意她‘一切有他,不必担心’。
和大门不一样,别墅的门并没有设防,只要用力一推,就能将其一下子推开。
这是一只相当漂亮的大黑狗。
虽然在黑暗之中,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但是它那仿佛淋湿了一般,带着漂亮光泽的毛色,却依然清晰可见。
借着开门之后,从外面照进屋里的些许光芒,源景和冬马和纱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只巨大的狗的轮廓。
那两道红色的光芒,便是对方眼睛所反射出来的光辉。
她虽然并不怕狗,但是对方那威风凛凛的体型,透露出了一种极其惊人的压迫感,这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在她离开的时候,冬马曜子明明没有说过这种事情。
尽管不清楚是哪种狗,却有着近似于狼的威风凛凛的体型。
“这是,梅菲斯大师所养的狗吗?”冬马和纱小声地在源景的耳边说道。
那个原本被她认为是‘大型犬’的存在用后脚站立了起来,便只见那身躯一个劲地开始延伸。
四肢眼看着逐渐伸长,脸和指尖的毛发收缩消失,露出光滑的肌肤,身上的毛就这样化为衣服,头部的毛刷地一下伸长,形成了有光泽的长发——
是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说的事情,还是说……
然而,下一个瞬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身上所穿的,是在胸口处大大叉开的漆黑晚礼服。精致姣好的脸庞面无表情,就这么直勾勾地望向了两人,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冬马和纱一下子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极其可爱的震惊表情。
几乎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眼前已经站着一个女人了。
她有着长长的靓丽黑发与异常白皙的皮肤,赤红的眼眸中闪着凛凛的威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冬马和纱的视线,这位神秘的女性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啊,这个是,”她一边这么说这,一边摸了摸自己两侧的耳朵。
她的视线移向了眼前女性的头顶,在那里,有着一双耸拉着的三角形状的耳朵。
那可能是眼前之人和那条巨大黑狗唯一相同的地方了。
“嗯,没错,确实非常可爱。”源景并没有和冬马和纱一样被吓住,而是极其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反应,到让面前的女性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讶。
“因为偶尔会有人难以接受眼前狗变身为人的事实,大喊着‘把刚才那条狗藏哪儿去了!’从而引起骚动,所以干脆就像这样仅留下耳朵。”
“连我自己都觉得颇为可爱呢,您觉得如何?”
“……认真回答我的,你还是第一位。大多不是害怕得不得了,就是陷入恐慌。”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女人彬彬有礼地捏起裙摆,低头行了稍稍屈膝的一礼。
“我叫梅菲斯·托雷斯。”
“如你们所见,是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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