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手术中。”
似乎是旁人的骚动让西尔有些不悦，西尔转头有些不快的扫了他们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魔药气息的人一个扫视，却让在场的人心底都生出一股寒意，紧张感从背脊升起直冲脑髓。
巴洛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西尔手中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又看向了虚幻术法之下女儿哭泣的脸庞，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西尔：
“我......邦桑迪这就带他们出去......殿下，还有这位伙计，我们先出去吧......”
巴洛招呼着王女殿下和那名超凡者来到门边，最后这名老父亲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小声说了一句：
打开工具包，西尔拿出了另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微微划破了一些自己的手指，挤出了不到半滴的血液，然后把手指举到了佩儿侧脸几乎嵌入颧骨的鼻子上。
西尔带着强效致幻剂效果的血液瞬间挥发，患者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半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什么幻境之中。
举起手术刀，西尔再次划向了佩儿的脸，在刀子划破皮肤后，佩儿脸上的幻象瞬间消失，显露出了那张诡谲怪异的脸。
“银鸦大人......下手轻点......别弄疼佩儿了。”
“嗯。”西尔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示意他们快关上门离开，随后就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西尔都差点忘记面前的这名少女还存在意识了，差点就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动刀子。
医师一边把佩儿的脸精准的分割成一块块，排列在一旁的盘子上，一边骂骂咧咧的对这张脸的原作者表示不满。
鲜血喷涌而出，把佩儿枕着的丝质枕头染成了暗红色，看着这一幕的西尔却完全没有担心患者会失血死过去。或者说，脸被卸下来还能活着这件事情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在把佩儿脸上的所有扭曲的器官和面部肌肉卸下来后，看着只剩下头皮的残破血骷髅，医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张脸，西尔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厌恶，喃喃自语道：
“新手，毫无质疑的新手，如果是我，这边绝对不会这样处理......”
“太低级了，这审美......这样的脸只会让人恶心，怎么可能雕琢出那种让人诡异、让人后怕......富有层次而又艺术的血肉组合？”
“啧......行吧，把垃圾作品还原成原料也是个不错的解压方法......”
看起来像是自己和自己达成了个什么协议。
不过在这次协议达成之后，医师似乎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干劲，只是想着快点完工。
“接下来只需要一些简单的艺术加工......”
她语气轻快，似乎还在轻哼着什么不知名的歌谣，但就在医师准备封上第一块血肉的时候，身体忽然顿住了。
医师皱着眉头，似乎在脑海中抗争着什么，就这么像个雕塑般站了差不多十秒钟，才撇了撇嘴：
西尔从风衣内摸出一小剂装着葡萄酒的玻璃试剂，拧开瓶盖后，倒在了佩儿脸上，这算是马马虎虎术后的清洗了。
“倦了，接下来让他们清理吧......”医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疲惫，就算是她，也遭不住损失了这么多血液，得好好休息才能补充回来。
她仔细的把自己的每个工具都擦拭干净后，再把它们放回自己的工具包，扣在风衣内侧，这才朝门边走去。
由于要最大限度的保证还原，所以手术过程特别繁琐，医师仿佛就像是在无聊练习一般的，在佩儿脸上进行着精微塑造。
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手术终于完成。中途为了吊住佩儿的命，西尔还不得不用【诡命】给她输了三次血。
最后，西尔用带着【诡命】的鲜血覆盖在佩儿脸上，血液全部从佩儿的毛孔钻进去后，作品才算完成。
佩儿的房间外，正起着一场小争执。
那名自称是仿造者的男人，已经提前借口离开了，此时外面只有巴洛和王女两人站着。
“邦桑迪叔叔......你确定这个女人真的靠谱吗？”王女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胸前的蕾丝细带，有些颤抖的手证明了她内心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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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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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倒不是特别恐怖，最让他担心的是，女儿居然一声痛呼都没发出来......
两人就这样在这种煎熬的声音之中，默默在外面等了接近三个小时。
中途萨曼莎多次想要进去，但都被巴洛劝住了。
“嗯......这很难跟你解释清楚，萨曼莎殿下......”虽然邦桑迪也已经紧张到拔自己斗篷上的羽毛，但他还是安慰道，“不过我还是抱有信心的。”
“可是你听里面的声音......”王女萨曼莎微微把脑袋偏向了房门的方向，马上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毛骨悚然的，剁骨碎肉的声音。
巴洛也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
“手术完成。”西尔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巴洛止不住的朝房间里看了过去，只看见他的女儿，正躺在一片红色的血污之中，脸上也沾满了黑红色的血液，生死不明。
“佩儿！”
终于，就连巴洛都忍不住要进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只见西尔走了出来，她的脸早已布满飞溅的血液，还有血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银灰色的头发也不免染上了些许斑块状的血污。
整个人就像是血腥的开膛手一般，这让巴洛的内心颤抖了一下。
“嘿......问一下，盥洗室在哪？”西尔举起满是血污的手，跟萨曼莎打了个招呼。
但她的手腕，却直接被萨曼莎抓住。
通过轻纱，西尔可以看到面前少女眼中的愤怒，只见萨曼莎轻咬贝齿，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如果佩儿有事......我饶不了你！”
巴洛看到这个状况，也顾不上和西尔说话就直接夺门而入，朝着床边冲了过去。
一旁的萨曼莎看到房间里面血腥的场景，也微微张开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没有人可以在如此大的出血量下，还能存活下来。
“父......父亲......”
“萨曼莎......”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到了萨曼莎的耳旁，让她的手僵硬了一下。
虽然嘴上放的狠话非常有气势，但她还在发抖的手，以及弱不禁风的力量，实在是没办法让西尔产生一丁点被威胁的情绪。
“你有空抓着我，不如找女仆打点水，帮你朋友的脸洗干净，”西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次我用的是皮内缝合，不用担心留疤的事情。”
特别是在自己血液的加持下，想留疤都难了。
萨曼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大床的方向，只见佩儿靠坐在床上，正看着自己。
佩儿的脸上，虽然带着些许血污，还有一些皮下缝合的痕迹，除此之外，与一名普通的，五官精致的女孩别无二样。
“佩......佩儿？”
萨曼莎松开了西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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