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缓缓朝着菲娜的方向走去，心里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和菲娜周旋。
在距离菲娜还有二十多米距离的时候，西尔就可以远远地看到菲娜的耳朵稍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菲娜快速地转过身，就看到了戴着面具的西尔。
“导师！”菲娜有些兴奋的朝着西尔招了招手，然后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现在有些不太矜持，于是把手放了下来，原地微笑着看着西尔。
但是她紧攥着裙边蕾丝的右手，暴露了她按捺不住的兴奋情绪。
西尔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了右边的墙上的肖像画。
西尔微微抬起下巴，朝着菲娜打了个招呼。
小丑和情圣不只是长相相似，而且不经意间的耍帅，都是那么的相似。
当然，任何的耍帅动作都必须得有足够的颜值支撑，否则都只是油腻而已。
比起昨天，这幅半身像更加栩栩如生了起来。
西尔伸手摘下了面具，随手用右手把掉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拨去。
“早。”
完全沉醉在西尔的容颜之中了。
西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菲娜，她已经感觉到，就连小丑都有点顶不住菲娜现在状况，想要给她来一刀了。
西尔克制住内心源自于小丑的冲动，开口询问道：
而现在的西尔，在菲娜心里，显然颜值这块已经爆棚了。
“导师......”菲娜双手拿着笔记本按在胸口，轻抿着嘴唇，脸上带着一丝红晕。
她一时间忘了该说些什么，或者自己今天的目的是干嘛。
《论把暴乱扩散到整个苏拉玛的可行性——以伊维萨区为例❤》
西尔：“？”
刚看了一眼标题，西尔就抬起了头，看向了菲娜。
“你手上就是你的回答吗？”
“嗯？哦对对......这是我昨天写的，我充分思考过了......”菲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手中的记事本递给了西尔。
翻开第一页，看向了上面的标题。
西尔左手托着右手，右手单手拿着记事本，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菲娜对于如何煽动暴乱，完全没有自己的任何理解。
完全就是复刻小丑的模式，想要用同样的模式，再把仇恨散播到伊维萨以外的其他区域。
而菲娜感受到西尔的视线，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时偷偷抬头看一眼西尔。
西尔感觉这本记事本都快被她捏皱了。
“呼......”吐了口气后，西尔再次低头，看向了菲娜的记事本。
虽然很想看到导师继续用无语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自己——这会让菲娜感觉导师在关心她，但菲娜可不想导师真正的讨厌自己。
“因为我观察了导师您的行为，按照您的方式设计的一套行动，”菲娜认真的回答道，“您不也是先杀了一个监工，再杀了一个工厂主吗？”
这幅天真的样子，让小丑感觉脑袋都要气炸了。
而且还犯了非常多常识性的错误。
“你为什么会觉得，杀掉一个苏勒区的巧克力工厂主，他底下的员工会高兴并很乐意加入暴动？”西尔皱着眉头，右手拿着笔记本在左肩轻轻拍打了几下，吸引了菲娜的注意。
菲娜抬起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其他的，但是她看到西尔的表情后，马上也正经了起来。
“你的疯狂呢？”西尔的声音低沉的像是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
“我没有看到你的疯狂，没有看到你的思考，为什么你会觉得苏勒区的人跟伊维萨的人是同一种心理？”
“是什么让你觉得苏勒区富裕安详的平民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厂主死亡而对凶手感到共情？你为什么会觉得苏勒区的居民会跟伊维萨的下水道老鼠一样渴望改变？”
连带着西尔，也被这股情绪给感染。
西尔狠狠的把笔记本甩到了菲娜身上，伸出右手直接掐住了菲娜细嫩的脖颈，把菲娜死死摁在墙边。
接着，西尔的手微微用力往上顶，让菲娜抬头看着自己。
变成【叛乱者】？
西尔敏锐的捕捉到了些什么。
“你的正面阶位是什么？”西尔直勾勾的盯着菲娜问道。
在西尔开始动手的时候，菲娜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即使是西尔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随时能把她脖子拧断，她也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而西尔后续严厉的质问，更是把菲娜整个人都问懵了，眼眶里面开始有眼泪积聚。
“我......我不清楚......呜呜呜我是废物......”菲娜被捏着下巴，她抬头看着西尔，眼眶通红，“我莫名其妙变成【叛乱者】之后，就被卡了好几十年了。”
原本是贵族之家，生活美满的菲娜，梦想是成为一名骑士，她得知了家里信奉的教会掌握着超凡力量之后，她就选择了加入，当然，家里人也非常支持她的想法。
进入教会的菲娜非常顺利，从【跟班】再到【护卫】到后来晋升三阶【钢铁骑士】，菲娜都没有任何障碍，仿佛她天生就有一颗骑士之心。
然后后面的剧情就非常老套了。
“正面阶位？您是指我原来的圣阶吗？”菲娜问了一句，见到西尔点头后接着说道，“我原本是坚韧与守护之神教会的圣职，那大概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菲娜缓缓开口，开始叙述起了她的过去。
故事并不会很长。
她花费了跟买瓶葡萄酒一样的价格，买下了这瓶药，直到她喝下去之后，才知道，这瓶并不是教会圣药，而是与之相反的魔药。
她的阶位和人生，也在那一天改变了。
一位仍然坚守着正义和荣光的三阶【钢铁骑士】离去，一位因为魔药影响而喜欢上疯狂，却因为内心残存的正义而经常扮演失败的四阶【叛乱者】踏在了这片土地上。
在一次见义勇为之中，菲娜一剑斩断了一位公爵之子的命根子，整个家族被记恨上，菲娜也不得不宣布放弃继承家族的姓氏，并且逃离了北方邦。
在一路上，有各种奇遇，而最夸张的一次，莫过于她在救过的一个商队的货物中，感知到了晋升的圣药。
那个气息，跟在教会见过的四阶【守护者】圣药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经历都让西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反正怪罪是肯定没办法怪罪起来的。
忽然，西尔的手毫无征兆地动了起来，她伸出左手捏起菲娜的下巴，右手轻轻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笑着说。
“【叛乱者】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让我们相遇了，不是吗？”
然后因为天真，在这个上不去下不来的阶位卡了七十多年。
而且这么多年，都是独自行动。
西尔松开了手，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低头无声落泪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在那些贵族眼里，我们是邪恶，但在贫民眼里，我们是救世的英雄。”
“难道这还不够吗？”
【诡言】悄然发动，菲娜的眼神从迷惘无助，逐渐过渡到了恍然大悟。
西尔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
“什么是正义？如何正确的看待正义？难道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不正义吗？”
“你看看这些伊维萨的人民，”西尔右手朝着旁边一挥，微笑着说道，“难道把这些备受压迫的人解救出来，不是正义吗？谁跟你说正义就是得按照贵族的那一套来。”
“我明白了，导师......”菲娜看向西尔的眼神，已经戴上了一丝依恋，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了一个依靠一般。
“那我必须得教你第一课，”西尔贴近了菲娜的侧脸，朝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如何享受疯狂。”
菲娜现在还不够完美，小丑需要把她改造成完美的，忠于自己的强大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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