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是‘飞升’会的人？”
西尔特地强化了“飞升”这个古大萨亚语的单词，以确保菲娜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菲娜低着头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再次抬起头，这次她很确定地说道：
“我没记错......她确实是跟我说是‘飞升’会的，不过她阶位有点低，只有二阶。”
“二阶......”西尔点了点头，说道，“那应该只是实验人员。”
“实验人员？”菲娜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从神秘组织跳到了研究上面。
“你可以去顺着她的身份调查一下，”西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这个是导师所在组织的调查任务，如果菲娜也调查出了些什么的话，那会让菲娜感觉自己和导师更近了一些。
小丑会本身就是对菲娜的考核，如果菲娜能在考核的同时，帮导师的组织完成了任务的话，导师肯定会在其他组织成员面前赢得更多敬佩的！
听到西尔的话语，菲娜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组织也在调查‘飞升’会吗？”菲娜的精神看起来十分亢奋，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保证完成任务！导师！”
然后......然后......
“我愿意。”菲娜忽然红着脸，对西尔说道。
到时候，得到了更多尊敬的导师，肯定又会对自己态度更好，说不定会答应自己一点点小小的要求——
届时，菲娜就能名正言顺地邀请导师一起去海边度假，然后在海边看导师的泳装，最后两人感情在一晚的篝火中慢慢升温......
“没什么没什么......”菲娜摆了摆手说道，“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导师等我好消息！”
“嗯。”西尔点了点头。
“啊？”西尔皱了皱眉，不清楚刚才还在说着保证完成任务的学生，怎么忽然就开始说胡话了。
“咳咳......”菲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用两声咳嗽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医师】：“圣女，它又开始动了，很快。”
它？
面前干劲满满的菲娜，终于给了西尔一点点自己的学生有点可靠的感觉。
就在西尔开口准备继续询问一些菲娜关于小丑会的建立情况的时候，脑海里面却忽然传来了医师的声音。
【圣女】：“你能感受到在哪吗？”
【医师】：“这种状态不行。”
西尔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医师的血液。
“好的，导师！”
菲娜飞快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站起身的小丑，没忍住开口问道：
言下之意，就是医师需要用回自己的身体，才能准确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方位。
知道血液可能在被转移到某人手上，西尔直接开口对着菲娜说道：“那就去调查吧，过两天我会过来验收一下情况。”
毕竟飞升会的事情过去之后，如果不是真的倒霉的话，西尔应该是完全空闲下来。
那自然就是和给自己放了个假没什么区别了。
“导师，那个......您这次飞升会的任务完成后......组织会给你假期吗？”
“假期？”西尔有些奇怪菲娜为什么会问到这个，不过还是回答道，“有。”
等到小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后，菲娜才朝着面前的空气挥了挥拳头：“冲！菲娜！”
为了和导师的假期！菲娜在内心偷偷补了一句。
“好！”听到自己的导师真的会有假期，菲娜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她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导师挥了挥手，“导师再见~”
佩儿也朝着小丑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小丑大人再见......”
“怎么了吗？小佩儿？”菲娜伸出手，笑着揉了揉佩儿的脑袋说道，“刚才被导师吓到了吧......导师坏坏！”
这个哄小孩子似的语气，让佩儿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差点没能说出来。
不过此时在菲娜身边的佩儿，却看着菲娜，开口叫了一声：
“菲娜姐姐......”
“啊？”
菲娜一听到佩儿的这个要求，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过了好一会，佩儿才重新组织起了语言，看着菲娜开口说道：
“菲娜姐姐，我也想参加到调查里面。”
“不......”
菲娜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佩儿的声音打断了。
因为这个调查实在是太危险了，这可是导师的组织都在调查的神秘“飞升”会。
被卷进什么危险事情的话，就连菲娜也只能保证拼尽全力让自己跑掉，根本不可能顾上佩儿。
“菲娜姐姐......您不是说过吗？”佩儿佯装轻松地露出了个微笑，说道，“没有经历过危险战斗的超凡者，根本不配晋升，也不配成为超凡者......”
“现在佩儿也是超凡者了，佩儿也必须得经历危险.......我不想再像爸爸保护我那样，一直被保护在家里了......”
“我不会拖姐姐的后腿的，”佩儿的眼神里面闪烁着坚决的目光，“如果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姐姐自己跑就好。”
“可......”菲娜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佩儿坚定的眼神，却又说不出来了。
“好吧......那你跟着我一起去调查。”
菲娜还是松了口，同意了佩儿与自己一起行动。
说到后面的时候，佩儿的神色有些暗淡，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嗯......”看着面前的佩儿，菲娜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一起加油。”菲娜收回了手，对着佩儿伸出了自己紧握着拳头的右手。
“嗯！”佩儿也坚定地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拳，与菲娜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主要是佩儿手上有着她父亲留给她的【黄金】等阶的披风，披风的化形能力能让菲娜可以捞着佩儿一起走。
这也是一直纠缠在佩儿内心的一个执念......如果她一直这么无所作为下去，那今天懦弱的自己将会成为佩儿余生永远的痛。
即使是希望女神教已经派了许多教会成员入驻，也没能给他们带来足以正常出门的安全感。
早已经变成医师的西尔，站在无人的小巷里面，静静地感受着那滴汇存在血液之中的晶石所在的方向。
“出发——”
......
现在的医师，完全可以做到只剩下一滴血液的情况下，完整地重塑自己的身体这种地步。
但自己那滴血液，却诡异地消失了。
“停下来了？”血液的气息停在了某个地方，就在西尔确定了位置就在苏勒区的某个街道的时候，医师与血液的联系忽然消失。
“嗯？”医师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
此时，一个指引瞬间跳到了西尔的面前。
【第六指引：使用传教士，进行传送】
那滴血液就像是进入了某个不同的次元一般，在瞬间就失去了联系。
西尔只来得及记住血液消失时的大体方位。
一张血盆巨口从头顶吞噬而下，传教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原地。
传教士瘪着嘴，一脸地拒绝。
“传教士！”
没有时间去赶路了，西尔抬手对一直在楼顶跟着自己的珊迪做了个让她先回去的手势后，瞬间变成了传教士的样子。
整根被揪下来的头发还没有传教士的小手指长。
把头发拔下来后，传教士还肉疼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是很可惜，她现在的纸面实力，就是在场最弱的。
传教士有些委屈地把手伸向了自己右边仅剩的一根长马尾，把马尾抱到了自己的身前，抠抠搜搜地从马尾的根部挑了一根分叉的发丝，把那根发丝分叉的那段地方揪了一小点下来。
轻飘飘的头发被传教士长袍挥动的微风吹到了墙边，传教士的表情逐渐恢复严肃。
她伸出右手张开除了食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对准了那个将要飘落的头发。
“呜呜呜......为什么其他地方没毛，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传教士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自己的头发，随手把这根火红色的头发往前方一甩。
“(古莱顿语)星夜......传送！”
“啪——”
“刺啦——”
瞬间，无数的巨口从她裸露的手臂和手掌中心裂开，似乎带着愤怒的低语：
传教士的喉咙处裂开了更多恐怖的裂口，发出了如同深渊一般的低语。
那个原本正在摇晃的火苗，在颤抖了一下后，迅速扩张，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覆盖了几乎两人高的墙面。
传教士的那一小根头发发出了一声声响，爆燃了一束紫色的小火苗后，火苗摇晃，几乎就要熄灭。
“（古莱顿语）传送！”
传教士瘦小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似乎刚才的传送门召唤用去了她很多的精力。
“医师。”
紫色的火焰中心一道光芒闪耀，然后一片黑色的星空从中拉开，看起来就像是门的对面是外太空一般。
“呼......”
西尔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后，在楼顶的珊迪才跳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了一会面前的墙壁，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只能按照殿下所说的那样，先回教廷等着。
在传送门内感受到强烈眩晕感的西尔，此时却注意到传教士卡的变化，融合度上涨了些许，此时已经近乎要满了。
西尔看着面前的传送门，变成了医师的样子，直接踏入了传送门的内部。
随着西尔的踏入，传送门似乎有生命一般，一秒都不想多呆，在西尔的后脚跟完全进去之后，就瞬间收缩消失不见。
只需要再来一次长距离的传送，估计就能获得传教士的晋升任务。
不过此时并没有给西尔太多思考的时间。
在之前的那次用一整根马尾进行的召唤，就已经让传教士的融合度上涨了一大截。
而此次用极低的代价完成的传送，让传教士的融合度几乎接近满。
“这就是拼多多版传送吗......”刚从传送状态脱离出来，差点摔了一跤的西尔，有点无语地吐槽了一句。
不过此时在楼顶的她，也察觉到了，这附近就是血液消失的地方。
面前一片星空之中撕开了一道裂口，西尔的身体直接就被那道裂口吸了过去。
苏勒区马尾街某栋居民楼的顶楼，一道黑色的裂隙瞬间出现，在吐出一个人后瞬间消失，完全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和时间。
马尾街可以说是苏勒区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了，血液难道就是在这么密集的人群之中消失的？
想要找到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西尔从楼顶探出身子，看向了下方。
苏勒区的人潮依旧汹涌，道路两边有着密集的摊贩，可容三辆马车并排的道路中间运载着各式各样货物的马车，两边的行人也是不少。
毕竟每个实验室，似乎都是建在毗邻下水道的地方，几乎都是紧挨着下水道开挖出来的实验空间。
确定了目标后，西尔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下水道......”
西尔忽然想到，可以直接从下水道开始入手调查。
虽然大道上人很多，不过小巷里面的行人并不会很多。
西尔直接朝着下方下水道检修口的方向，直接跳了下去。
很快，西尔就在自己所在房屋正下方的小巷处，看到了一个带有小破洞的下水道检修口。
此时距离血液消失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分钟了，西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浪费。
就好像是有什么液体被泼到检修口里面一样，路人只听到了一阵泼水声和看到一道黑影，路过的人都齐齐愣了一下。
但是地上只有下水道检修口的一个小破洞，而检修口里面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半空，医师的身体包括衣服面具，瞬间崩解成了一摊暗红色的血液，仿佛被泼洒下一般，直接朝着下水道检修口落去。
“刷——”
此时，变成血液的医师，已经成功地从下水道的检修孔，进入到了下水道。
在进入下水道的瞬间，血液重新凝聚成血线相互纠缠，就像是编织一般重新编织出了医师的身体。
有个路人最快反应了过来，抬头对着上方大骂了一句。
很快，其他路人也反应了过来，也抬头咒骂了两声，然后骂骂咧咧地起来了，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进入到检修口的是一滩血液。
看了看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何处的下水道，西尔前后看了一眼后，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一滴血液从西尔的手套中凝聚然后落下，分化成了无数的血丝朝着一些破碎的孔洞里面钻去。
“哒——”
靴子踩到地面的声音，落地的医师已经完全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伴随着无数尖细的叫声，数个在黑夜中双眼泛着红光的老鼠四散跑开，分成两份，浩浩荡荡地一步步搜寻着下水道的每一寸砖块。
医师双手揣进风衣的口袋中，低下头，微微闭着眼睛，站在黑暗的下水道中，感受着每一份血丝所传递回来的信息。
只是不到十秒的时间，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孔洞里面传了出来。
“吱吱吱——”
如果有人正站在它们的视线中心，就会看到黑夜之中，有密密麻麻的细微红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足以让几乎任何普通人甚至超凡者感受到惊悚。
在黑暗中的下水道老鼠，此时都如同一支军队一般，正在分成批次，一步步朝着两边推进探查着。
忽然，全部的鼠鼠都停了下来，立起了身子，诡异地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很快，西尔就看到了在下水道检修道一侧的墙壁上，鼠鼠们发现的异常。
那是一个小小的暗门，小到无法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或者孩子钻到里面。
很快，在旁边检修道上面的鼠鼠们，跳下了小水道的肮脏暗河，或者退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道路。
西尔抬起头，沿着那条被让出来的道路，快步朝着那边走着。
但是在西尔的操控下，虽然鼠鼠仍然保持着恐惧，但身体却开始僵硬地朝着里面探去。
进入到里面的鼠鼠，在一阵抽搐后，瞬间整个鼠瘫痪了下去。
西尔操控着一直鼠鼠探头顶开了门，门被轻松地打开。
不过在大门打开后，鼠鼠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什么天敌的气息，一直蜷缩着不敢靠近。
这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动物的小小储藏室而已。
不过比起只有本能的动物，这个小小的储藏室，就显得比较奇怪了。
一道血丝从鼠鼠的体内钻了出来，在地面上扭曲爬行着，然后蜷缩在一起，卷成一个圆球，表面一阵蠕动，形成了一个极小的眼球。
“罐头？”西尔看着里面堆放着的东西，稍微皱了皱眉头。
但是里面的丝绸，还有上面摆放的鱼罐头，让西尔想到了某只猫。
克瑟斯。
因为里面的罐头都码得整整齐齐，甚至里面还有丝绸堆积而成的“床”或者说是窝。
感觉就像居住在里面的不是什么动物，而是某个小人国里面跑出来的小矮人一般。
西尔甚至怀疑，阿诺隐瞒了克瑟斯的真实信息。
甚至带着医师血液的晶石，就是消失在了这附近。
这难道是克瑟斯的小窝？
里面的丝绸显然是高级裁缝店里面才有的，而喝过魔药的克瑟斯，显然也能做到把罐头整齐地码放好。
西尔走到那只鼠鼠的旁边，操纵着鼠鼠咬开了袋子。
“叮铃——”
“吱吱吱——”
西尔的身旁忽然传来了一只鼠鼠急切的叫唤，西尔转头看去，就发现那只鼠鼠正趴在一个小布袋上面，对着西尔吱吱地叫着。
这些晶石......
西尔皱了皱眉头。
十数个晶石碰撞所带来的清脆声音，在下水道响起。
那些亮晶晶的晶石散落在道路上，在周围红光的衬托下，也反射着一点点的红色光芒。
忽然，西尔感受到，一股生命气息正在快速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着。
那个生命气息停了下来，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不过仍然没有停下，反而变成慢慢地朝这边摸来。
这些晶石与自己之前留下血液的晶石几乎一模一样。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象征着身份的晶石？
地上的鼠鼠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隐匿到了周围破损的孔洞或者是角落，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黑暗的下水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西尔的面前。
虽然隐蔽做得非常不错，但是在对生命极其敏感的医师面前，这个隐匿就像是脱裤子放屁一般。
“哗啦啦——”
“银鸦阁下？我们又见面了，真巧啊。”弗莱德曼的声音传到了西尔的耳中。
“您怎么会来到这里？”弗莱德曼朝着西尔的方向靠近了几步，但在看到地上散落的晶石之后，弗莱德曼的脚步停了下来。
【第七指引：寄生半疯的弗莱德曼】
那个正在贴着墙壁，身上散发着紫色微光的身影，在看到了西尔之后，撤销了身上的防护。
“谁给你的晶石。”西尔开口直接问道，“克瑟斯？”
“确实是克瑟斯大人。”弗莱德曼伸出手，地上的晶石和布袋缓缓升起，落入到了弗莱德曼手中。
“我只是来取晶石的。你也是吗？银鸦阁下。”弗莱德曼小心地朝着晶石的方向靠近着，一边问道。
看着弗莱德曼小心翼翼地样子，西尔很难把面前的弗莱德曼与指引所说的半疯这个词连接到一起。
他总是感觉，除了银鸦以外，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视线正在注视着他。
至少他的灵感警报，在他看到银鸦之后，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弗莱德曼也没有嫌弃在地上的布袋脏，直接把晶石装进布袋之后，把布袋放进了兜里。
“最近老爷正在提拔更多的人参加到实验之中，相信您也很快会被分配到一个实验室，银鸦阁下。”弗莱德曼微微点了点头，感觉到了此时的气氛有些许不太对劲了起来。
弗莱德曼犹豫了一下后，隐蔽地把手背到了身后，解释道：
“所以老爷似乎加大了对实验的进度，让克瑟斯一直在分发剩下的实验室控制权，甚至许多寿命将至的成员主动提出要进行实验。”
“实验量加大了？”西尔缓缓开口问道，“你们掌握了新方法？”
“呃......事实上，昨晚我们就已经提取到了帕莎的血液，发现经过稀释之后，可以很好地与飞升实验融合到一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弗莱德曼抬眼看了银鸦一眼，眼神里面露出了些许狂热。
他当然清楚，帕莎身体普通的血液，为什么产生了这种奇妙反应。
“毕竟现场留下的血液很少，他们都不想错过这次来之不易的飞升，估计今天他们就要开始展开对帕莎的追猎了，她的血液对我们很重要。”
“当然，如果您愿意为组织贡献一份力量的话，相信我们离飞升就会更进一步！”
而他，不想错过。
此时的西尔，看着面前眼神逐渐变得疯狂的弗莱德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在之前银鸦主导的试验里面，银鸦曾经将她自身的血液滴入了帕莎的嘴唇。
真正有用处的，真正最好的材料，就是银鸦自身的奇特血液！这个发现弗莱德曼并没有声张出去，因为他清楚，一个人的血液是有限的。
而且。
帕莎的血液......
老爷？
阿诺不是死了吗？尸体还在教会管控的停尸房里面。
这不就是相当于是在拿医师的血液，在完成飞升计划吗？
西尔似乎已经感受到，原本平静的内心，此时正在一点点地被燃烧了起来。
不就是医师血液的稀释版吗？
不过这些血液无法受到医师控制，帕莎也不能操控那些血液......而那些从帕莎身体流淌出去的血液，居然成为了飞升实验的材料？
黑暗中的无数双猩红的瞳孔睁开了双眼，齐刷刷地看向了弗莱德曼。
“带我去找克瑟斯。”西尔看着弗莱德曼，缓缓地开口说道。
是医师，她生气了。
她在愤怒，自己的造物正在被一个无耻的组织拿去继续进行他们所谓的飞升计划。
“我愿意用我毕生的财产与您交换.......”
弗莱德曼的姿态十分恭敬，脸上也带着笑容。
“呵呵......当然没问题，”弗莱德曼露出了个憨厚可掬的笑容，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他看着西尔说道，“不知道阁下能否答应在下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把您的血液，分一些给在下......十滴就够了，帮助在下完成飞升实验——阁下意下如何？”
“哗啦——”
暗河中瞬间响起了无数破水而出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发狂的老鼠，争先恐后地朝着弗莱德曼的方向冲去。
但说的每句话，都是踩在了医师的雷区上。
“可以......”医师笑了笑，“去地狱拿吧，我可以帮你去。”
“那我收下了，阁下。”
“轰轰轰轰！！！”
而弗莱德曼对此早有准备。
他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快速举到了面前，一个在暗处酝酿了许久的高阶法术在他手中瞬间成形。
“阁下！可别被直接烤干了！这样我会很困扰的！”弗莱德曼看着被火墙包围的银鸦，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头发一根根地倒立，面前闪过了一道亮蓝色的阵法。
原本就不宽敞的下水道内，无数烈焰火墙凭空升起，瞬间把西尔包裹了进去。
而那些朝着弗莱德曼冲刺的鼠鼠，也在瞬间被弗莱德曼身边升起的火墙变成了烤老鼠。
“无论怎样......阁下您也没能到六阶而已，”弗莱德曼狞笑着说道，“是阁下您先想对我动手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感受到银鸦态度不对，而且居然查到了这里的时候，弗莱德曼就知道银鸦可能并不是真的想加入飞升会。
“滋滋滋滋滋——”
狂暴的雷电在阵法里面酝酿着，不时泄露的雷电发出爆裂的声响，击碎附近的石砖。
而且，必须得把银鸦的血肉也给带回去。
让银鸦的血肉，为整体飞升会的成员都完成飞升！
只能在老爷醒悟之前，把这个祸患解决掉了。
弗莱德曼甚至已经想象到下次被克瑟斯引领着去见到老爷的时候，老爷脸上赞赏的表情了......虽然他自己都忘了老爷长什么样子。
“飞升才是永恒的旋律！！！”
弗莱德曼眼中散发着狂意，右手青筋暴起，前方的阵法变得闪亮，他的眼神也愈发疯狂。
届时，飞升会将会真正地成为苏拉玛的主宰！
而飞升！终将成为进阶的主流！
一道闪光眨眼间从弗莱德曼的手中延伸出去，仿佛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速度快到甚至暴雷的轰鸣都没来得及传达，暴烈的闪电就已经穿刺过了烈焰之墙，抵达了银鸦的脸前。
弗莱德曼用左手紧紧扶着右手，怒吼了一声。
“（古大萨亚语）暴雷！”
弗莱德曼的嘴角微微翘起。
生命并非永恒，每个人都将迎来终结。
闪电和火光将整个地下闪耀得如同白昼一般，流淌的地下河在流经这一段的时候也直接蒸发干涸。
弗莱德曼甚至能看到自己闪电的尖刺，已经抵达了银鸦的面具前面，正对着银鸦的眼部。
“轰隆隆————”
等到血肉都已经飞溅出去了，暴雷那地动山摇般的声响才响了起来。整个下水道都被这个巨大的声音震得晃动了一下，碎石和沙砾不断从头顶掉落下来。
永别了。
闪亮的暴雷直接把银鸦的面具击碎，在银鸦的脸前完成了爆炸，瞬间血液和肉块四散飞溅着。
“哈哈哈哈......”弗莱德曼看着面前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头颅狂笑道，“你死于自己的傲慢，死于对另外一名五阶强者的不尊重！银鸦！哈哈哈哈！！！”
弗莱德曼喘着粗气，享受着着一刻的胜利。
暴雷的余音依旧在狭长的下水道里面回荡着，在抵达了最底端后再次传递回来，轰隆的爆裂声响不绝于耳。
就连弗莱德曼自身，也陷入了短暂地失聪之中。
而到了那时候，老爷......不......他自己就将成为“飞升”会里面最为完美的飞升者。
他才应该是老爷。
憋屈了一整天的弗莱德曼，终于找到了能够把银鸦除掉的机会了。
接下来，只要把银鸦的尸体带回去，她身体里剩下的血肉是自己飞升的关键。
那些用帕莎血液和圣遗物飞升的次品终将被淘汰。
而唯一一个用银鸦血液加上圣遗物飞升的弗莱德曼，将成为唯一真神！
世界上，只需要一位飞升者。
其他人只需要乖乖地当蝼蚁就好了。
唯一的六阶。
六......阶？
而他当上飞升者的那一刻，就会把知道这些的知道他如何飞升的实验人员全部人道毁灭。
这样他才能成为唯一的飞升者，唯一的六阶——
一个人的血液能让另一个人飞升，除开她血液特殊以外，还有什么可能？
还有可能就是，她早已经完成了飞升，早已经成为了六阶，早已经掌握了半神话形态......
弗莱德曼的瞳孔微微睁大，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弗莱德曼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血丝上面闪烁着血红的微光，无数的血丝几乎把整个下水道都给封锁住。
而仅仅只有一根血丝支撑着的鸟嘴面罩，缓缓地飘到弗莱德曼的面前。
银鸦的“残躯”延伸出无数的血丝，与散落在四处的血块渗出的血丝连接到了一起。
一块银色的面罩，在无数血丝的连接之下，缓缓成形，而那个空旷的面罩，正在无数血丝连接而成的背景之下，在半空中缓缓地注视着弗莱德曼。
弗莱德曼嘴唇苍白，全身战栗着，恐惧似乎让他逐渐清醒，过了好久，才抖动着嘴唇用颤抖的声音开口说道：
“阁......阁下......我.......”
泛着银制品光芒的鸟嘴，微微扭曲着，鸟嘴两边的裂隙朝上，像是在微笑。
“到我了？”周围不知是何方传来的空灵声音，钻入了弗莱德曼的耳边。
从那朵血腥之花的深处，传来了空洞的声音。
“我没开玩笑。”
“我开玩笑的......阁下.....”
弗莱德曼的话音未落，面前的面罩骤然崩碎成了一条条血丝，根根细密的猩红血丝如同花苞一般纠缠在一起，然后如同什么食人花一般张开。
弗莱德曼整个人被无数细密的血丝穿刺而过，如同一个雕像一般被无数血丝固定在了半空，鲜血直流。
痛苦和绝望瞬间代替了刚才的欣喜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哧——”
无数血丝化作尖刺，由四面八方猛地洞穿了弗莱德曼的身体。
随着空灵的声响落下，一根由血丝形成的尖刺，缓缓在血丝的牵引下，举到了弗莱德曼面前。
已经被无数血丝洞穿，被弗莱德曼自己鲜血浸染得通红的眼球，绝望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额头的血针。
无数细密的血丝无法瞬间带走他五阶强者的生命，但是蠕动的血丝给他全身带来的刺痛就如同什么最恐怖的刑罚一般，让他连任何痛呼都无法做出。
“哦......还不能让你死......”
绝望的血泪从他的瞳孔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眼睁睁地看着尖刺一点点靠近，然后洞穿了他的脑壳。
瞬间，弗莱德曼失去了所有意识。
弗莱德曼不清楚血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脑海中的绝望已经不允许他再往更好的方向去想了。
他尽力地呜咽着，发出了一阵如同喉咙里面灌满血液的咕咚声，无数鲜血从他嘴角流出，却没办法完成任何一个音符的传达。
无数的血丝从四面八方收回，连带着把所有的血块都收了回来。
这些血丝和血块在医师的身上纠缠融合着，很快，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面罩的医师，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原地。
【小丑】：“精彩❤”
寂静的下水道之中，也就只有小丑对着这一幕表达了赞赏。
医师的身影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白形态的幼龙。
幼龙缓缓伸出手，指向了面前的暗河，一颗肉瘤从她的衣袖之中钻出，爬过她嫩白的皮肤，落入了暗河之中，顺着河水漂流着。
而失去了支撑的弗莱德曼，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后面开始流淌过来的暗河淹没。
“幼龙。”
很快，她就看到，全身渗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染红了暗河的弗莱德曼，身体肌肉在快速挤压着，阻止血液的渗出。
他的身体也怪异地动了起来，不协调得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那颗肉瘤在流经弗莱德曼身体的时候，紧紧地吸附在了上面，分裂出了无数的菌丝吸附住他的皮肤，深深地钻了进去。
紧接着，西尔再次换回了医师的身份。
“带我去找克瑟斯。”西尔缓缓地开口说道。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弗莱德曼，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然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弗莱德曼缓缓站起，在暗河里面看向了西尔，缓缓低下了头。
至此，弗莱德曼彻底宣告死亡，但他的残骸依旧会指引西尔，向西尔展露最高的忠诚。
但作为“飞升”会的老人以及得力干将，每次“飞升”会有什么事情，克瑟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就比如，弗莱德曼知道克瑟斯的其中一个常去的地方，就是现在地下这个挨着排水道建立的小窝。
这就说明，他身体里控制着他意识的龙卵，也无法通过他的意识找到克瑟斯。
看起来平常的联系，都是由克瑟斯来完成的，弗莱德曼确实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主动联系的权利。
“好。”西尔点了点头，看向了那具已经成为傀儡的弗莱德曼。
弗莱德曼会在龙卵的操控之下，如同往常一般做着往常的事情，一切决断都会做出得符合弗莱德曼的性格。
不过这个装满罐头的小窝，已经被刚才的战斗毁得一干二净了。
【幼龙】：“如果克瑟斯来通知什么，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至于这个小窝附近，西尔也会留下几滴医师的血液，只要克瑟斯靠近，医师也能第一时间反馈给西尔。
这个两重陷阱里面，总有一个克瑟斯会踩上的。
但这就类似于一个移动的警报器，只要弗莱德曼见到了克瑟斯，龙卵就会瞬间通知到幼龙，让幼龙提醒西尔。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弗莱德曼放出去，然后如同钓鱼一般，等待克瑟斯上钩。
【情圣】：“乖，摸摸头，最后一次了，忍忍就过去了~”
【传教士】：“情圣小姐您可以离我远点吗，我感觉你表情怪怪的。”
只要感知到克瑟斯的瞬间，西尔拜托传教士再来一次传送，克瑟斯将无处可逃。
【传教士】：“......”
似乎是弗莱德曼的话语或者是“飞升”会所做的事情，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处逆鳞。
那个逆鳞，很有可能就是别人用她的血液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这些事情医师在她的那个纪元也发生过。
只是现在的西尔没法做到像她们那样可以不用考虑其他事情随意开玩笑。
因为现在的西尔，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现在医师的心情不怎么好。
西尔能感受到，医师的本性并没有改变，依旧是会想要帮助别人，依旧是热爱缝合一些东西。
但是她的性格却因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而变得更为纤细敏感了，也很难再轻易裸露自己的内心。
可能医师自己也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让她厌恶着这种感觉。
“没事的，医师小姐。”西尔缓缓开口安慰道，“我们会解决掉他们的。”
西尔变回了圣女的形态，让医师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开始绕着排水道的旁边走去。
虽然这个下水道只是用来排水的，但是苏拉玛街面上的不卫生习惯，还是让下水道堆积了许多垃圾。
西尔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这个事情，只能够慢慢安慰，用自己的耐心还有时间来化解医师的伤痕。
或许会有一些契机，能让医师恢复过来，但很显然并不是现在。
似乎圣女的体质对于这种臭味更加敏感，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快速撑开检修口的盖子，爬了出去。
“呼......”
所以现在西尔行走着的下水道里面，会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导致西尔不得不伸手捂住口鼻，快步走着寻找有没有能通往外面的检修口。
西尔一路上倒是找到几个检修口，不过外面大多都是纷杂的人群，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角度，直到走到一个上面看起来没什么人的检修口，西尔才沿着爬梯向上攀爬上去。
自己的白色长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蹭上了一点灰蒙蒙的灰尘，让原本洁白的长袍显得没这么干净了。
“早知道用情圣来走下水道的。”西尔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
爬出检修口后，西尔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比起任何其他卡牌都要更加地敏感，不仅是嗅觉或者味觉，更包括身体上的接触。
把检修口的盖子盖回去后，西尔拍了拍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西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后，思考起了刚才自己一直很担心的一个点。
虽然弗莱德曼是被自己解决了，也成为了自己安插到“飞升”会的眼线。
【情圣】：“宝贝，你不能，至少不可能.......”
“呵。”西尔只是淡淡笑了一声，情圣便不继续说话了。
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飞升”。
而且听弗莱德曼的说法，在今天早上开始，整个“飞升”会就开始运转了起来，大批的五阶或者准五阶强者获得了飞升资格，即将用这个新的方法完成飞升。
但是弗莱德曼说的话，却让西尔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飞升”会已经在一晚上的时间，靠着在“兔笼”实验室找到的帕莎残留血液，再次尝试，成功制造了能够很好契合圣遗物的怪物。
小丑会目前还不够壮大，不足以支撑西尔完成情报收集的任务......
加入小丑会的那个“飞升”会实验人员，估计阶位也不高，手里最多只掌握着一个地下实验室的位置。
西尔担心，如果干预得不及时的话，很有可能会酿成重大的人员伤亡。
毕竟，西尔一早就知道，事态不会一直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顺利前进，路上肯定会遇到些许阻碍。
西尔抿了抿嘴唇，感觉事情似乎快要发展到自己的力量无法包揽下的地步了。
除非能有一个机会，能让西尔把所有飞升会的人员都聚集起来杀掉。
还有许多靠着阵法隐藏在这座城市地下的实验室，仍然在进行着那些惨绝人寰的试验......
而且，最近他们还打算集体飞升......
克瑟斯......那个掌握着所有人情报的，神秘的猫。
必须得逮到它。
但是飞升会这样联系松散，结构奇怪的组织，让西尔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得逞。
就算这个组织，在上面的人一批一批死掉后，只要还有一个掌握着情报的人活着，那这个组织就会正常运转。
除开自己的朋友和学生之后，西尔唯一能找来帮忙的可以信赖的，就只有艾夏拉大主教了。
西尔这么想着，决定待会就回教廷。
但西尔也不能这么干等着。
很快，西尔在心里想到了艾夏拉大主教。
打定主意要跟艾夏拉说后，西尔直接转身，朝着希望女神教廷的方向走去。
虽然传教士的传送很方便，但每次传送都得消耗传教士宝贵的头发。
回到教廷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后，就去跟艾夏拉大主教说飞升会的事情吧。
而且是只能在希望女神教内部说，因为现在只有希望女神教是完全把上层内鬼清除干净的一个教会了。
属于是开始惦记着传教士剩下的那一束马尾了。
要是让传教士知道西尔现在脑海的真实想法，怕不是以后每次一出来她马上就要捂住自己头发免得全被薅走了。
刚才传教士已经有些虚弱了，西尔也不好意思再让她再委委屈屈地出来拔头发。
而且传教士的头发......或许还会成为西尔的一个强大的底牌，所以现在西尔也得好好保护传教士的头发。
而相比起正义女神教的教廷，希望女神教廷门前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甚至比起平时都要冷清一些。
一边想着事情，西尔很快就走到了白罗兰区。
途中还路过了正义女神教的教廷，教廷外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停满了达官显贵的马车。
“唉......”
西尔看着面前的情况，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现在希望女神教大部分有生的力量，不是在教廷里面开会商讨方案，就是被安排到了伊维萨区实地调研和考察。
几乎整个希望女神教都在因为伊维萨的灾难而全力运转着。
也不知道现在忙碌的希望女神教，还能腾出多少人手去排查“飞升”会的地下实验室。
而且去排查的人，必须得是精英超凡者，如果只是普通的修士修女，完全无法找到地下实验室的结界不说，遇到危险就完全回不来了。
“殿下！”一直藏在阴影处的珊迪，看到了西尔的身影，直接急急忙忙地就冲了过来。
西尔笑着，伸出手捏了捏珊迪的脸蛋，但是心里依旧还有着担心。
回完礼后，西尔就直接带着珊迪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修女走动，西尔反倒不用回这么多礼了。
很快，西尔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心里比较低沉，但是西尔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保持着比较好的一个状态进入到了教廷里面。
在门口的守卫似乎都没有想到圣女会这么早回来，两个圣骑士都是愣了一会后，才回过神来，对西尔行了个礼。
“嘶......”
冷水让西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以西尔的体质，就算是放在冰水里面也不会感冒的。
回到房间的西尔，迫不及待地就冲进了浴室里面。
不过今天回来得太早，浴室里面只有一桶准备好的，还没加热的冷水，但是西尔现在也不挑剔这么多了，直接脱掉衣服内衣和鞋子后，就蹦进了桶里。
【情圣】：“真好呀，我也想泡个澡。”
【传教士】：“我也。”
虽然西尔的身体没有弄脏，但光是待在下水道的感觉，就让西尔浑身难受。
现在让冷水一泡，刚才难受的感觉就全部没有了。
【情圣】：“好耶！”
【传教士】：“你真是个好人~”
【医师】：“唔......是个放松的办法。”
“好。”西尔想了想后，答应道，“下次包个浴池，你们轮流泡。”
“谁呀......”西尔有些好奇地自问了一句，然后开口对门外喊道，“珊迪——帮忙开一下门——”
“好的，殿下。”
猝不及防就收到一张好人卡的西尔，有些无语地换了个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西尔回来了的消息，外面似乎传来了谁的敲门声。
“嗯。”这是另一个应答的声音。
听到是艾夏拉那熟悉的声音，西尔也放下了心来，嘴角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靠在了木桶边缘。
外面传来了珊迪的应答声，随后就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教皇陛下......殿下她还在盥洗室......”外面传来了珊迪的应答声，可以听出珊迪的声音有些紧张。
看着地上的那套已经扔在地上的白袍，西尔实在是不想用冲过澡的身体再去穿一次了。
西尔屏住了呼吸，在想着怎么才能让外面的珊迪给自己递一套衣服进来。
忽然，西尔好像想到了什么，刷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
她好像......忘了拿换的衣服了......
怎么珊迪跑外面去了......
对了，西尔才想起来。
但是在西尔屏住呼吸后，却听到一个脚步离去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不难辨认是珊迪的脚步。
因为艾夏拉的身子比较轻，脚步相对来说也比较轻一些，跟珊迪的脚步对比起来还是比较明显的。
唉......
不过好像也不会坏事？
之前每次艾夏拉来找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都会让珊迪在外面等自己的。
西尔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次属于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艾夏拉平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习惯了西尔这么一惊一乍地叫自己，不急不慢地问道：
“怎么了？”
西尔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大主教！！！”
外面只传来了一句艾夏拉的回复，紧接着就是艾夏拉踩在羊绒地毯上的小小脚步声。
经过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艾夏拉终于找到了一套虽然朴素，但是很保暖，几乎把身上所有地方都遮住的黑色长袍，满意地点了点头。
“帮我拿一套衣服！”西尔的声音继续从盥洗室里面传来，“我忘记拿衣服了！”
“好。”
“衣服，不要乱扔。”艾夏拉看着西尔，指了指地上的衣服，用教育的口吻说道。
“好哦......”知道自己做错事的西尔，说话声音都小了一些。
随后，艾夏拉就拿着这套长袍，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口，拧开了大门，并没有丝毫顾忌，直接走了进去。
艾夏拉走进去后，首先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衣物。
还有西尔的手套，也脏脏的。
而且西尔现在，居然是泡在冷水里面洗的，那完全没有任何雾气升腾的大木桶就能佐证这一点。
不过艾夏拉很快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比如西尔衣服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沾染了许多灰尘的印记。
说完，艾夏拉伸出手，手中绽放出淡黄色的柔和圣光，透过木桶缓缓温暖着西尔的身体。
艾夏拉也没一下子给木桶的温度升上去，她怕温度一下子差太大的话，西尔会感冒......即使西尔已经三阶了，但艾夏拉还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西尔的问题太多了，以至于艾夏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批评好。
到最后，艾夏拉还是微微皱着眉头，走到了西尔的身边，把衣服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说：“水都冷了。”
西尔眯起了眼睛，圣光滋润身体的舒适感觉让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是西尔的这声闷哼，似乎让心如止水的艾夏拉手稍微一抖，手中的圣光也闪烁了一下。
慢慢地，木桶里面的水温就缓缓升高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而西尔的身体也被温暖的圣光所包围，感觉像是泡了一次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次澡。
“姆......”
说完，艾夏拉就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西尔却伸出湿漉漉的手拉住了艾夏拉的小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过西尔并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细节，反而是艾夏拉自己感受到了一阵小小的尴尬。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尴尬，艾夏拉收回了手，有些生硬地说道：“好了，泡完出来。”
看着西尔湿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艾夏拉感觉心跳有点漏跳了一拍，不过还是很快就调整了回来，说道：
“看你回来早，觉得你，有事情。”
“对了大主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艾夏拉回头看去，就看到西尔左手搭在木桶的边缘，脸贴在挂着水珠的嫩白手臂上，右手拉着自己，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了好奇。
一想到人命关天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很重要的。
西尔也就不再调戏艾夏拉大主教了，直接刷的一下站起来，急匆匆地抬起长腿跨出木桶。
艾夏拉的话语比较平静，不过正好是说到了中了西尔的想法。
西尔这次这么早回来，确实是有事情要找艾夏拉的。
西尔惊呼了一声，一个没站稳，踩着衣服的脚一滑，整个人就带着木桶倒向了艾夏拉大主教。
西尔的身体被艾夏拉大主教稳稳地接住了，但是整个大木桶倾倒出来的水，却直接把大主教的长袍给冲湿。
不过西尔在脚踩到地面的时候，刚好踩在了自己刚才脱下来随地乱扔的衣服上面。
“呀！！！”
“呜呜呜.....我错了......”西尔扶着艾夏拉的肩膀站稳，然后伸手从旁边拿起了浴巾，把自己的身子擦干净。
而艾夏拉也叹了口气，就这么踩着湿漉漉的鞋子，甩了甩湿透了的长袍下摆，就这么走了出去。
知道自己又犯蠢了，西尔有些尴尬地抬头，没敢低头去看大主教的表情。
大主教此时面无表情，张开了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说了，衣服别乱扔。”
等到艾夏拉关上门，而且已经听到艾夏拉大主教的脚步开始朝着衣柜走去后，西尔瞬间加快了浴巾擦拭身体的速度。
用毛巾随意擦了擦湿透的衣服，接着，西尔开始快速地换起了衣服。
“大主教......你就换我的衣服吧......”西尔在后面说了句，“就在衣柜里面。”
“嗯。”艾夏拉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自己只是刚穿好衣服出去，不小心看到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吧？
呜呼！
这次这么快换衣服，除了一点是要赶时间以外，西尔还想碰碰运气。
说不定出去得快，艾夏拉大主教在外面刚脱衣服呢？
好快的速度！！！
西尔震惊了。
只是随意地套上了长袍，西尔连扣子都没有扣上，就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直接推开了盥洗室的大门。
打开门后，西尔就迅速朝着衣柜的方向看去，但是她就只看到了穿着自己一件简单乳白色睡裙的大主教，正光着腿，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
虽然睡裙是穿得最快的衣服了，但是西尔的睡裙让艾夏拉穿起来显然就有点太大了。
现在的西尔可以透过领口，轻松就看到艾夏拉大主教露出来的大片雪白的脖颈以及锁骨。
震惊于艾夏拉的反套路水平提升之快。
不过艾夏拉仍然输了，输得很彻底。
艾夏拉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坐姿还有服装都可爱到爆，看着西尔出来后，就一脸严肃地看向了西尔，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
而且因为鞋子也湿掉了，被大主教也脱到了壁炉旁边。
现在的大主教，就是穿着略大的可爱睡衣，面无表情地坐在西尔的床上，嫩白纤细的小腿垂下，可爱的脚趾却碰不到地毯，只能在半空中晃着......西尔有些庆幸她的床垫这么高了。
“你刚才，很急。”
看着面前可爱娇小的大主教，西尔拼命忍住了想要马上抱住大主教的冲动，深呼吸了三次。
把情绪缓下来后，西尔才朝着大主教的方向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了圆桌旁边的一张椅子，放在了大主教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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