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阿图斯里的声音不响,但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却如同雷鸣一般,直击别人的神智。
元帅并没有开口讲话,但她身上的紫火却更加闪烁了。
近百人的炼金部队,迅速围到了元帅的周身,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势。
防御阵里面的所有人身上都燃烧着紫色的火焰,气势也在不断地叠加攀登,抵抗着阿图斯里的干扰。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元帅笔挺地站着,双手托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交界处那位诡异的白袍男子。
元帅认出了祂是谁,但很显然,祂没能认出元帅。
而且系统的奖励也是那些魔女发放的,难道魔女和系统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这些答案,只能等到撑过这次劫难,再去跟西尔探讨了。
看来即使是邪神子嗣这个层次的生命,也无法看透西尔身上的系统。
这样的话,那些魔女们又是怎么知道拥有这些卡牌的呢?
刚开始,阿图斯里的心里却是是带着一丝诧异的。
面前穿着军装的女人,气息远超这个世界平均值的强大,这在没有没有神明复苏的世界是不可思议的。
“那我会把你杀了之后,亲自去看。”阿图斯里的脸色缓缓恢复了平静,看着元帅的眼神之中带着淡漠。
这种似乎看着蝼蚁一般的眼神,就好像把元帅以及她那声势浩大的军团,看做了能随意碾压的存在一般。
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神明的气息,没有神性,也没有神格。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实力强行提升到这种强度的,但没有神力的帮助,她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祂一开始甚至还在思考,这到底是哪位神明的子嗣,被孵化出来了。
但在阿图斯里仔细地感受了那个女人的气息之后,就淡定下来了。
那是祂独有的领域,甚至能囚禁住天使级的存在,关在里面被紫焰折磨。
不过祂倒是没有想过这女人是从领域里逃出来的。
让祂唯一有点想不透的点,那就是女人身上的紫色火焰......
那火焰,很明显就是在祂的领域·炼狱之内的火焰。
所以他猜测,这个没有神格和神性的女人,可能只是恰巧觉醒了差不多类型的领域而已。
只要把她杀掉,就能得到答案了。
虽然紫焰的折磨能让人的实力增强,但无论再怎么强,没有神格和神性,也只能在里面被折磨发疯,无法逃脱。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柄长达百米的黑雾骨鞭,在黑雾之中迅速凝结。
巨大长鞭上的每一节,都是由不知名生物的脊椎骨堆叠而成,由大到小一直排列到骨鞭的末端。
阿图斯里缓缓举起了右手,对着虚空一握。
祂并没有握住什么东西,但祂身后如同结界一般的黑雾,直接沸腾了起来。
诡异的巨鞭犹如什么邪异的宗教圣器一般,巨大的体型也足以让人升起不可抵抗的心理。
“接受鞭笞,然后前往母神的神国赎罪吧。”
而脊椎骨上面的凹凸和骨刺,就是天然的杀伤武器。
这根巨大的长鞭,在阿图斯里的操控之下,缓缓刺出了黑雾,进入到了光明的地界。
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压制......这几乎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在这声势浩大的攻击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元帅勉强运转起了大脑,对自己的部队发出了防御指令。
阿图斯里缓缓说出这句话后,右手往前轻轻一挥。
元帅的视野里面,已经被恐怖的长鞭完全占据,长鞭如同神罚一般冲着她和她的部队砸来,而她的身体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哗——”
“轰——————”
炼金军团的所有成员,在元帅的命令下,似乎突破了阿图斯里的生命压制,举起了双臂挡在了头顶。
他们每个人的手臂上方,都喷射出了紫色的火焰,火焰连绵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烈焰盾牌。
骨鞭巨大的威能摧枯拉朽般地轰开了紫焰盾牌,直接砸在了元帅和她的军队身上。
长鞭甩到的大地,如同被一张大手撕裂了一般,出现了一道几乎有十米深百米长的巨大裂痕。
百米长的骨鞭直接甩到了元帅军队的头顶,直接砸在了那面巨大的紫色盾牌之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大地震动,地表破碎。
如果有心智不坚的人看到这个被污染的裂谷,恐怕会瞬间失去理智,然后不知死活的朝着裂谷里跳下去,最后在骨折和污染之下艰难咽气。
“蝼蚁......”阿图斯里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元帅,则是直接被骨鞭压在了这个被轰出来的裂谷之内,生死不明。
在完成了这一击后,巨大的骨鞭便化作了黑雾消散,融入了周围的土地之中,把这片裂谷彻底污染成了黑色。
阿图斯里的眼睛忽然微微眯了一下,看向了裂谷的方向。
因为他感受到,刚才那个女人原本已经完全消失的生命气息,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这个如同神迹一般的攻击,仿佛对祂来说就是随意拿石砖砸了一下爬行的蚁群一般,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嗯?”
阿图斯里只听到还未散去的尘土之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上膛声。
没有任何预兆,一颗带着紫焰的子弹,划过一道紫色的轨迹,穿破了黑眼,射向了阿图斯里的方向。
虽然那点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一吹就灭,但她确实是还活着。
“咔——”
子弹直接打在了阿图斯里两眼之间的眉心骨之上,在祂的皮肤上划开一道裂痕,嵌入了祂的骨头内。
“轰——”
这颗子弹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几乎就是瞬移到了阿图斯里的眼前一般。
“咔嚓——”
祂受伤了......
紫色的火焰如同跗骨之俎一般粘附在了祂的骨头之上,给他带来了持续不断的痛苦。
在子弹嵌入了阿图斯里的眉心骨之后,一声大到不可思议的枪响才姗姗来迟。
一个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灼烧灵魂般的痛感,不断提醒着阿图斯里。
但他的眉心中间,却留下了一道如同烧尽的木头一般的碳化印记,印记中心还闪烁着一点点的紫色火光,有少许余烬伴随着燃烧不断脱落。
忽然,阿图斯里的身体诡异地朝着旁边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角度一扭,一颗子弹擦着祂的脸颊朝着祂身后的黑雾飞去。
在这场生命层次都不一样的较量之中,祂......居然受伤了?
阿图斯里脸上的肌肉和骨骼快速扭动,把那颗带着紫色火焰的弹头挤了出去。
额头和脸上不断散发着痛感的伤口,让阿图斯里的愤怒在不断攀升着。
“轰——”而此时,刚才那颗子弹的声响才匆匆赶到耳边。
而阿图斯里脸上被子弹擦破的地方,并没有鲜血流出,取而代之地则是一些碳化的痕迹以及燃烧的余烬。
祂又受伤了?
阿图斯里看到,在刚才那女人原先部队所在的地方,所有部队包括那个女人,都被砸入了地面内。
但他们似乎都还活着,而且气息在快速地回复着。
祂身后的黑雾迅速凝聚了一道巨大的盾牌,把祂护在了里面,避免遭到再次袭击。
阿图斯里站在盾牌后面,伸手一挥,狂风席卷,吹尽了裂谷之上的尘土,露出了裂谷内的景象。
阿图斯里一边说着,一边把右手往身后一甩,虚空一握。
而这一次,阿图斯里的表情凝固住了。
而最中心的那个女人,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右手举着手枪对着祂,即使浑身是血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本来接受了鞭笞后,你就能上神国的。”阿图斯里怒极反笑,微微裂开了嘴角,“可惜了。”
怎么回事?
黑雾内的所有生物,都被控制住了,随时可以被献祭才是。
祂什么都没握到。
祂身后的黑雾,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出现那种需要献祭无数生命才能召唤出一次的宗教圣器......仿佛失灵了一般。
一颗子弹打在了阿图斯里面前的的黑雾盾牌之上被迅速弹开,但阿图斯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那个被埋在深坑之下没被碾死的蝼蚁。
祂意识到了,自己掌控的黑雾内,似乎发生了一些自己没有掌控到的变化。
为什么祂没能感受到任何献祭的波动?黑雾之中也没出现本该出现的圣器?
“当——”
不行,必须得去看看黑雾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确定了事情的优先级后,阿图斯里没有再理会一下那个能力诡异的女人,迅速化为了黑雾融入了身后的黑色帷幕之中......
那女人的生命气息已经快恢复到了巅峰的时刻,但阿图斯里已经没有办法再次召唤出圣器来了。
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虽然依旧可以杀掉这个女人,但会浪费特别多的时间......
一个已经快膨胀到十米的瘦长鬼影,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潜入了这座不冻港之中。
这座北方唯一的靠海城市,靠着南上的暖流交汇,一直没有出现过港口冻结的情况,因此成为了北方的唯一港口,靠着与南方的贸易而繁荣了起来。
......
诺森帝国,加森不冻港。
“踏——”
“踏——”
不过此时,这座北方最富裕的城市内,却如同死一般寂静。
“吱呀——”
此时,在小丑的目光之中,周围的房屋全是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有的只是街道上散落的断肢和尸体。
这座城市,已经被邪教徒献祭过了,留在这里的只有大量仍在举办献祭仪式的邪教徒。
一个恐怖的瘦长鬼影,此时正缓步走在这座港口城市的木质抗腐蚀板材上面,不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下腰,似乎在搜寻着些什么。
是已经吸收了大半个北方邪教徒恐惧的小丑。
她搜寻的路线,依旧是朝着那个宫殿靠近的。
每当她搜完一座房,再往宫殿靠近一步的时候,宫殿里的恐惧气息就会被不断放大,而小丑却乐在其中。
而中间那座巨大的临海宫殿上,却散发着大量的生命气息......以及恐惧气息。
但小丑依旧是假装没发现一般,不紧不慢地一栋栋房子搜寻过去。
她可以感受到,有无数恐惧的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也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甚至自己的视线在扫过那座临海宫殿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那里已经膨胀到犹如实质一般的恐惧气息。
仿佛在玩一个从开始就知道位置的捉迷藏游戏一般,她只是在享受中间的这个折磨过程。
“哈......”小丑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气的声音,缓缓直起了腰板,扫视了一圈。
他们的恐惧已经结成了美味的果实,亟待小丑的莅临了。
小丑居高临下地扫视完周围后,似乎是放弃了一般,转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去。
如果再继续压迫下去的话,那里的人就会承受不住崩溃,到时候就没什么恐惧可收割了。
所以,小丑决定不再玩这个无聊的躲猫猫游戏,而是直接进入收割程序。
等小丑消失了差不多一分多钟,宫殿里的邪教徒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们都聚集在了窗边,看着小丑消失的方向,嘴里快速地对母神祈祷着。
她感受到,自己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后藏在宫殿的邪教徒们,明显放松了下来。
很快,小丑的身影伴随着火光缓缓远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的他们,几乎都紧张到了虚脱,在那个恐怖怪物终于消失后,体会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满足感。
当他们的情绪彻底放松的时候,他们面前玻璃窗的火光,忽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那是一具诡异的瘦长身体,祂正在用祂那巨大的爪子覆盖了整个窗户,歪着脑袋,用迷雾之下的猩红瞳孔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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