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柚子起得很早。
那是因为她还要去强袭系办公室去找西园主任。
以野外写生的名义跟着九条猎虎一起前往「Epiphany-显现制造」实验室一探究竟。
天知道强袭系二年级的新星为什么会去野外写生。
但是苏柚子明白。
理由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需要一个理由。
望着清晨的阳光。
少女嫣红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瑰丽得如同一枚绚烂的宝石，火彩夺目。
在苏我氏的本宗里，眼睛越是嫣红绚烂的，往往血统也就越纯粹，力量也就越强大。
然后——
这一切都在毫无潜力可言的Level.0-念动能力面前被毁灭了。
苏柚子的眸子绚烂程度是空前的。
在女孩子觉醒能力之前，她才是那个站在苏我氏的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人。
站在聚光灯的角落，注视着苏我屠柚罗在晚宴上捏紧拳头。
眨了眨眼睛，苏柚子小心翼翼地放开怀里的小猫咪。
从那一天之后，短发的，怯懦的苏我屠柚罗蓄起了长发，站在台前，觉醒了堪称无敌的「精神操纵」能力，接替苏柚子成为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苏我氏大小姐。
而苏柚子则是乖巧地坐在镜子前，任由苏我星伊织一副心疼模样地将头发剪短。
一个沉睡中的异格者就像是一尊雕像。
只是这尊雕像随时都会突然暴起，挥舞着灾厄之剑将路过的无辜路人一刀两断。
通常来说异格者的休息模式更像是海豚。
她们的大脑两半球交替睡觉。
「显现制造」并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异格者，她们需要的是一柄兵器，一柄趁手的兵器。
所以在零的制造过程中，掺入了大量的人类因子。
但是小猫咪不同。
她是完全人造的异格者。
但...正是因为这部分的‘缺陷’，才让零可以沟通，蜷缩在苏柚子怀里像是只乖巧的猫咪。
零是不完美的。
这导致零无法像是异格者那样大脑两半球交替休息，同时因为人类因子的‘缺陷’，导致她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睡眠。
这也是昨夜女孩子在等待苏柚子的时候会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睡着的原因。
通常来说，只有第一序列的异格者在被剥除灾厄气息之后，才有恢复为人类的可能。
即便恢复，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但是...零背后的那个研究员却通过零的眼睛，找到了另外一种完美的可能。
「逆格」。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苏我石川清见。
她的气息和当初捕获到的那位梦魇系异格者的气息完全一致。
成长的路线已经被锁死，力量错格，终生不得寸进。
但...她们分明看到已经「逆格」归来的酒井美保，成功突破第一序列，突破了被锁死的未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二序列异格者和第一序列异格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可是她现在的姿态，分明就是人类的模样。
这意味着...她在踏入第二序列异格者之后，还成功地从深渊中归来了。
但...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在「显现制造」的档案里，他们将这种状况定义为...「逆格」。
她们已经直面深渊。
这也是第二序列异格者无法回归人类阵营的根本原因。
拥有人类的姿态，异格者的力量，而且完全不被深渊意志影响。
新的时代已经拉开了帷幕。
他们已经看到了未来——
完美的存在。
亲吻在怀里猫猫的眼角，低头看着小猫咪那双仿佛还有些懵懂的暗金色竖瞳。
苏柚子轻轻拨着零的发梢，“继续睡吧。”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有...如何完成「逆格」。
不过这些糟心的事情暂时都和苏柚子没有什么关系。
“一天三餐。”
“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问酒井美保。”
“冰箱里有我给你准备的食物。”
“每次只许吃一份。”
零乖巧地点着小脑袋。
虽然她很想跟着王一起出去，但是对于一柄兵器来说...服从是刻画在基因中的属性。
“我已经告诉了小美保，在我出去...出去写生的这几天，她会帮我照顾你。”
“好么？”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但是强袭系办公室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西园主任几乎是全学园起的最早的人。
她只需要听话就够了。
换了一身适合野外活动的卫衣长裤，苏柚子径直前往强袭系办公室。
“请进——”
西园相良刚刚抬头，然后就露出了一副稍微有些愕然的表情，“柚子？”
咚咚咚——
苏柚子轻轻叩了叩办公室的门。
“我想申请去野外写生。”
“听说调查署第四行动科的高级警司九条猎虎今天正好要离开东京都。”
“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看着一副飒爽打扮的苏柚子，西园相良的心里面已经升起了一种相当不安的预感。
“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九条前辈呢？”苏柚子只是平静地看着西园相良，“九条前辈就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么？”
“我希望能搭个车。”
“胡闹！！！”西园相良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苏柚子的声音很平静。
“是因为九条前辈不是西园主任的学生么？”
“她不一样...”西园相良大清早地就觉得自己心脏快要扛不住了。
自己的学生路子怎么越来越野了。
“我已经第二序列了。”
“什么？？？”西园相良直接呆在那里。
“还是因为九条前辈是第三序列的能力者。”
“你也知道她是第三序列的能力者啊。”西园相良痛心疾首。
她觉得自己忽然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苏柚子这才觉醒能力多久。
“我‘窃取’了九条前辈四分之一的力量，现在的我...已经第二序列了。”虽然「逆理之手」还只是Level-14，但是...「血之操纵（25%）」确实是第二序列能力者的水平。
“等下...等下...”西园相良直接起身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子。
她怕不是命运女神的亲女儿。
但是即便如此，“就算第二序列也不行。”
就第二序列了？
天天接受那种...微妙的恩赐也很难办到吧。
她不能再一次容忍苏柚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任何意外。
“西园主任...”轻轻叹了口气，苏柚子看着面前严肃的女人，“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西园相良义正言辞。
苏柚子...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什...么...”
“在我觉醒能力之后，在实验室里...您让我拧转的那枚羽毛。”苏柚子看着西园相良。
“还有什么理由是比你的安全更重要的？”
“那枚羽毛...”苏柚子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应该是那位天灾般的第六序列异格者，深渊意志的化身...”
“也就是...九条猎虎的姐姐，九条入鹿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枚羽毛恐怕不是什么寻常异格者的灾厄结晶吧。”
“它的主人...”
“我听说...西园主任以前是帝都大学的老师。”女孩子伫立在清晨的阳光中，笑得让西园相良觉得是个天使。
虽然...女孩子的一字字，一句句，都让她觉得呼吸都要滞住。
西园相良整个人直接哑住。
那是她无法面对的东西。
西园相良近乎无力地跌在了座椅上，“入鹿...本来是很乖巧的女孩子呢。”
“我有必须要陪同九条前辈一起的理由。”苏柚子恭恭敬敬地向着西园相良行礼，“而且，我保证...我会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安全。”
“在那位人类希望之星选择恶坠，迈向异格深渊之后...西园主任就离开了帝都大学。”
“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坠入异格深渊，对么？”
苏柚子没办法选择逃跑。
“好...”西园相良的声音近乎干涩。
风暴将至。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的气息，比苏我...比父亲大人更加强大。”
“什么！？？”西园相良的瞳孔再次地震，这一次，是真的震撼而又错愕。
“对了，还有一件事。”苏柚子提醒着西园相良，“那枚羽毛的主人...”
“可能，并不是第六序列。”
在西园相良看来，苏柚子还是最不讲理的之一。
她甚至能够引发「命运女神的奇迹」。
她没有怀疑苏柚子的说辞。
每一个规则类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苏我烈是久居第六序列的霸主。
那...九条入鹿的实力岂不是...
在她身边的女孩子能够源源不断地得到命运女神的恩赐，并且...从苏柚子自己的实力进步来看，她自己甚至可能还会得到‘反哺’。
苏柚子说...九条入鹿的力量可能比她的父亲更加强大。
西园相良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暗时代的降临。
“去吧——”
第七序列。
深渊再临。
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
“对了。”
“去锻炼自己吧。”西园相良这次没有阻止苏柚子了。
女孩子必须要强大起来。
解锁了层层防御之后，西园相良从保险柜中取出来一串黯淡的银色银链。
“这是...”苏柚子看着西园相良向自己递过来的银链。
“这个给你。”
她推开办公室内的书架，露出了隐藏在书架背后的暗门，暗门里是个巨大的保险柜。
她能感觉到那枚银链的沉重。
“圣遗物——「无垢净土」。”
“我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学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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