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柚子和苏我屠柚罗从苏我氏的医院返回私立惠群园学院的时候。
天才蒙蒙亮。
黑暗在街道上如幽灵般徘徊，远方海湾公路的天空，好像还有袅袅升起的黑烟。
一路上都有调查署的警司以一种近乎奇怪的目光注视向苏柚子，整个城市都进入了一种警戒姿态。
昨天夜里，苏柚子和「渡鸦」的那一场战斗已经不可能再瞒下去了。
整段107号公路都已经被封锁。
在「渡鸦」和苏柚子作战的主战场，整段临海公路都近乎破碎，沥青都已经被融化，烧焦。
直到现在，那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味道。
更何况...苏我家的那位小小姐和异格者战斗的视频，还被对方...应该是对方吧，发布在了网上。
虽然不太清楚对方的具体目的。
而107号公路的另一端，苏我屠柚罗与黛岭的战场，更是整片山麓都被翻掘起来，大片大片的公路和绿植被掩埋。
这样的情况，已经几乎不可能再隐瞒下去。
——苏柚子。
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某种很容易被记住的符号。
但...苏柚子这下是真的出名了。
标致的女孩子本来就已经足够惹眼，再加上接连三个，一个比一个惹眼的视频。
可——
有一个问题很现实。
如果说街区已经是警戒状态。
那么私立惠群园学院，更是直接从原来的警戒状态升级到了近乎战备的姿态。
私立惠群园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和曾经的小兔子差不多的‘学徒’。
在校内巡逻的强袭系学生，也只是勉强才能凑出来一队第一序列和一个第二序列的学姐亦或者是第三序列的教师。
私立惠群园学院毕竟是高中。
正常情况下，像是苏我石川清见那样，十五岁能踏入第一序列，就已经算是天才了。
就像是昨天从把苏柚子送回去之后，就一宿没睡的样子。
除了西园主任以外，山吹奈奈子和卯之花千代也已经在等着苏柚子了。
私立惠群园学院内，西园主任已经在等着苏柚子了。
女人看起来的样子很憔悴。
苏柚子轻轻摇头。
苏我屠柚罗只是跟在苏柚子的身后。
“早上好。”西园相良看着并肩走在一起，同时两个人之间又维系着微妙距离的姐妹。
“不再多休息一会么？”
“在你离开私立惠群园学院之后约二十分钟...也就是107号公路上，你与那个异格者开战的时候。”
“零就离开了强袭系的校舍。”
“我本来以为你们还要再睡一会的。”西园相良看着女孩子还算红润的脸色，带着女孩子往中央练习馆的方向走。
“昨天晚上记录到「零」的监控录像都已经整理出来了。”
苏柚子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安静地跟在西园相良身后。
“当时负责照看宿舍的老师是第三序列发丝能力者的栗花落秋雨老师。”
西园相良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是在懊恼自己的疏忽，“正好...是所有人的目光完全落在海湾公路上的时候。”
“完全没有想到...后方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不能怪秋雨老师。”苏柚子轻轻叹着气，“是我取下了零的镣铐，才会发生这种事的。”
“零的天赋能力是伶盗。”
“秋雨老师的感知力应该已经很敏锐了。”
“但是她也没有察觉到「零」离开的踪迹。”
并且成功‘作案’两起。
零的能力是迅猛，天赋能力是伶盗。
“不是精神系能力者的话...想要在不打搅到正常生活的情况下监视零，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不然的话，当初零也无法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撕进了私立惠群园学院。
西园相良看着女孩子低沉的样子，还以为苏柚子是在自责和担心，“不过柚子也不需要那么...紧张——”
西园相良本来是想说自责的，但是看着自己学生的状况，还是把自责压了回去。
她是天生的刺客。
不...应该说，是被制造出来的完美刺客。
“她的样子看起来...”
“更像是被控制了。”
“从监控的画面来看，零当时的状态很特殊。”
“她应该不是恶意逃离私立惠群园学院的。”
“柚子...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是么？”
“是。”苏柚子没有否认。
苏柚子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还有就是你昨天晚上发邮件给山吹询问的问题。”进入实验室之后，西园相良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我们以前其实就监测过零的各项指标。”
“对于任何异格者来说...她们的身体其实早已经灾厄化了，她们几乎是行走的灾厄化身。”
这种事情否认了没有用。
“山吹——”西园相良看向身旁的‘幼女’。
“在回归人类阵营之后，她们的身体也会因为灾厄力量的影响，能力固化，终生不得寸进。”
“除非...”
“所以她们在死后才会迅速地化作飞烟，回归深渊的怀抱。”
“即便是第二序列以下的异格者。”
她有些顾忌地看了苏我屠柚罗一眼。
西园相良直接说，“对于苏我小姐...没什么好顾虑的。”
“——恩赐。”苏柚子接过话。
“嗯。”山吹奈奈子站在凳子上操作着，零的数据被一条一条地拉出来，在苏柚子面前显示。
“它们是一段段特殊的密码，同时夹杂着深渊的意志和力量。”
“包括能力者也是——”
“她是柚子的家属，同时...也是当事人。”
山吹奈奈子点了点头，“异格者体内灾厄化的基因其实早已经不能用通常人类的基因来描述。”
“根据我们的判断...”
“那些「因子」来自于你——”
“在「显现制造」内，她们一般称呼其为「因子」。”
“而根据我们的比对...零体内拥有着大量被固化的...属于人类的「因子」。”
“而且...因为是已经固化的「因子」，其实我们是可以判断那些「因子」被固化的时间。”
“也就是...零诞生的时间的。”
山吹奈奈子看着苏柚子。
苏我屠柚罗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时候？
那是...苏柚子剪短长发的时候。
“时间是约十二年前。”
苏我屠柚罗刚刚还只是皱起眉头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那是...苏我屠柚罗蓄起头发的时候。
那是...原本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苏柚子，和苏我屠柚罗交换身份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苏我屠柚罗咬死了嘴唇。
那也是——
苏柚子第一次觉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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