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月见里染花以外，调查署署长，检察官...在苏柚子摆烂般任由他们指控的话语落下的时候，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
谁不知道这是「显现制造」和苏我氏这样的老牌势力之间的博弈。
苏柚子怎么会是异格者。
苏柚子怎么能是异格者。
身为第六序列霸主，苏我烈女儿的苏柚子，她不可能，也必须不能是异格者。
哪怕...她真的是。
虽然苏柚子从未刻意强调，但是...她确实是苏我这个姓氏的既得利益者。
“被告苏柚子...”
“这里是检察院，还请您...还请你认真严肃对待。”
“检察官姐姐。”
苏柚子只是笑着，看着坐在那里的月见里染花，“我确实和多起异格者袭击案件有关。”
“我也确实包庇过异格者。”
检察官小姐只能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虽然是网络时代，但是这场公诉却并没有对外开放，也没有直播。
不然的话...女孩子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他们手忙脚乱。
“我很严肃啊——”
“她喜欢吃巧克力味的东西。”
“因为苦是她唯一能品尝出来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栽培出来的苹果，又酸又涩，专门针对异格者失去的味觉栽培，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栽培那种作物的技术。”
“检察官姐姐没有看过前段时间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录像么？”
“里面那个白色裙子的异格者名字叫做风珂。”
“她现在就在苏我氏的医院接受观察。”
调查署的署长和检察官小姐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预想过很多种情况。
思量过究竟是要维护‘正义’与‘秩序’，还是努力在「显现制造」与苏我氏之间寻求某种平衡。
好像这场审判完全与自己无关。
一副看乐子的模样，苏柚子扬起了唇角。
检察院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了少女郎朗的声音。
这场审判是「显现制造」激进派阀与苏我氏之间的博弈。
除了获取苏柚子的「因子」以外。
这场审判本应是双方暗地里交换利益，互相争锋的一场游戏。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苏柚子竟然选择了摆烂。
一副啊对对对，你们指控的没错，我确实和异格者勾连的看乐子态度。
她真的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谁也不想这样。
甚至包括「显现制造」本身。
苏柚子笑着看向了月见里染花。
嗯，本应...
谁也没有想到，苏柚子会直接点头承认。
撕破了幕布的伪装，赤果果地将自己摆在了被审判的台面上。
既然已经明白了月见里染花的目的，那么...需要担心自己真的被指控的——
是他们了。
要和自己撕破脸皮吗？
既然已经明白了月见里染花的目的就是获得自己身为这个时代的「座」的因子。
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值得担心的永远都是未知的危险。
东京都内能承受住他愤怒的人有几个呢？
新晋的第六序列强者，月夜见抚夜前辈？
自己好像和月夜见前辈挺熟的。
要和苏我家撕破脸皮吗？
虽然那个讨厌的父亲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第六序列的霸主。
还有别人么？
佐仓家的老家主？
还是佐仓家的那位狂乱剑姬。
而且...帝都大学凭什么要为了调查署，向自己，向苏我氏出手呢？
苏我屠柚罗是帝都大学这届最值得骄傲的学生。
自己毕业后也会进入帝都大学。
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志得意满。
不就是欺负那个老魂淡已经十来年都没有回过家了么。
但是...苏我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打手了啊。
那不是更加可笑了么。
「显现制造」内有同级别的强者么？
或许有。
但是...苏我屠柚罗却低头玩起了手机。
不论柚子想要做什么，苏我屠柚罗都一定会站在柚子的身后。
哪怕...是与世界为敌。
只需要两份可丽饼的犒劳，两张「作战记录」的恫吓，饿之座...不对，是第六序列的「恶之座」将会无比愿意地为苏柚子效劳。
“请苏我小姐严肃一点！”检察官小姐将目光望向了坐在苏柚子身后的苏我屠柚罗身上。
她此时无比地希望苏我屠柚罗能够出面，说是自家‘年幼’的妹妹不懂事，随口说的。
坐在「显现制造」的席位上，将丰腴无用的脂肪堆积在桌面，右手撑着脸庞的女人，只是同样扬起笑意的注视着苏柚子的方向。
灰蓝色的眼眸中满映着苏柚子挑起的笑容。
审判只能继续进行。
见到希望让苏我屠柚罗‘制止’苏柚子无果，检察官小姐的心里面都写满了愁楚，她只能努力正了正音，“苏我小姐请相信，调查署是绝对不会冤枉无辜者的。”
苏柚子的笑容愈加灿烂了起来。
检察官小姐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调查署署长，已过中年的男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将求助的目光又望向了一旁的月见里染花。
虽然苏我氏拒绝了调查署想要对苏柚子进行一次全面体检的要求，但是苏柚子还是在私立惠群园学院，帝都大学和小清见家的医院都进行了一次检查。
检查报告合法且有效。
报告显示，苏柚子的精神状况稳定，身体无明显灾厄气息，循环系统无灾厄结晶，无侵蚀感染迹象，可以认定为并没有异格化的风险。
对于苏柚子的指控有二。
一是苏柚子勾结包庇异格者。
二是苏柚子自身已经濒临崩坏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深渊。
既然苏柚子本身没有异格化的风险，那么...接下来的指控，就好操作得多了。
包庇勾结异格者，虽然最容易被做文章，但...也是最容易化解的。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检察官小姐和调查署署长的心跳一下子都平稳了不少。
他们不属于「显现制造」。
他们只是被绑上绳的蚂蚱。
“我们的人证可以证明...”
“苏柚子和名为「洞察之眼」的异格者崇拜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不止一次的包庇了诸多异格者。”
月见里染花忽然敲了敲铃示意，“我们还有证据和证人。”
侍立在苏柚子身后的九条猎虎几乎同时以相当危险的目光注视向了月见里染花，然而月见里染花只是镇定的，对着九条猎虎露出一种宁静而又轻蔑的微笑。
不出苏柚子和苏我屠柚罗的意料，出席的证人...正是当初被苏柚子从异格深渊中带回来的「渡鸦」——浅羽真希。
眼底的惶恐与渴望同步蔓延。
苏柚子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某种可怕而又渴望的存在，就像是古教籍里描述的恶魔。
她想逃——
“是这样的么？”审判官小姐看向了带着囚禁高阶能力者的镣铐，低着头坐在那里出席的浅羽真希，“请证人诉词。”
浅羽真希抬起了头。
她看向了苏柚子。
甚至...不论她怎么求索，都无法再让自己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意志和理智，在那天之后，都已经不属于她了。
所有的阈值都被抬升到了她自己根本不可能企及的地方。
但是她的身体好像已经牢牢地...死死地...记住了她被苏柚子一口一口，吞吃掉所有灾厄结晶的体验。
被吞咽下去的不止是灾厄结晶，还有她的灵魂。
她的世界仿佛已经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在那天之后的一切都是空洞的。
她看了看检察官，看了看拿手帕擦着光头上的汗的调查署署长，看了看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月见里染花，看了看...那个恶魔一样的女孩。
“并非如此——”浅羽真希低着头。
“我可以证明，苏柚子小姐是一个品学兼优，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好学生。”
胸膛底下——
是空的。
“是这样么？”重复着检察官的询问。
“在战斗中，苏柚子小姐努力将灾厄兽往远离市区的方向牵引，为此，她甚至放弃了不少绝佳的战机。”
平淡且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任谁都知道她完全是在胡扯。
挺身而出？
“在被灾厄兽操纵的我准备破坏城市时，苏柚子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和与灾厄兽的实力差距，挺身而出。”
“在我被灾厄兽控制的阶段遭遇危险时，苏柚子小姐依然选择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后背帮我挡住了灾厄兽喷发出的火球。”
“并且——”
至于努力降低异格者造成的影响？
虽然不是苏柚子主观故意，但是她和异格者之间的战斗，那段时间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
在那场火雨中，还摧毁了城市内重要的公路路段。
苏柚子只不过是被命运的车轱辘碾到脸上。
舍己为人？
在被苏柚子吃掉灾厄结晶的对象中，身为研究员的她体质是最差的。
「抱歉——」
浅羽真希低着头。
她再也没看那个将自己的生杀大权握在手中的女人。
但是...在座的诸多人员还偏偏就喜欢浅羽真希这么胡扯。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
「我的所有...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