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大一部分灰色收入来源就是经营地产，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算半个合法的产业，背地里寂灭分支还是什么都会干，毕竟你见过班德拉城的惨状。”
西格丽德给兰奇简单讲解道，
“阿斯克桑虽然是坏蛋，而且寂灭教派经常暴力强拆，不服从的有可能整片区域都直接灭掉，就像当初我们去的北边境班德拉城。但他给手下的工资是有正常发啊，许诺的内容一般都会达到，所以寂灭分支后来有些残党还挺怀念他的。”
那些到了最后也还忠于阿斯克桑的那少许教士，西格丽德没有收编也没有清算，而是本着复生教会内部尽可能不要相残的原则放他们走了。
“没收下寂灭分支的残党也好，一方面是他们本来就害怕你，另一方面是还可能成为其他敌人的木马计。”
兰奇点头道。
阿斯克桑手下能合法化的地产，霸天分支基本已经接手过来了。
正当缺人手时，兰奇就从南大陆送来了一批复生教会的精锐，帮了她大忙。
“仔细一想，我在赫尔罗姆也是搞城市规划的，而且我也挺擅长违章建筑拆迁的，比如当初在克瑞瑅首都布利尔达，我就一直在研究拆除血月城。”
兰奇忽然自语。
他对西格丽德的决定并不意外，西格丽德会青睐忠诚的人和有骨气的人。
所以那些宁死不降的寂灭教士，西格丽德反而会放过他们。
西格丽德感慨道。
不过他们一个是搞非法强拆收购的，一个是专业的城市规划设计人员。
他看着空中花园下方赫尔罗姆这片街区，记得自己在离开前留下了不少市政规划的提案。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为什么呢。”
这让西格丽德一阵无语。
“时间明明那么短暂，为什么……我却没有好好了解他呢。”
兰奇的眼里涌动着悲伤。
就像挽救了一个差点失足的少年。
“唉，你这边连工资都没发，只有口头给我画饼，但寂灭分支当初真跟我打钱了。”
“你当初志愿真没填错，可惜还是被调剂了。”
西格丽德戳着兰奇的肩膀，以赢家的姿态向他得意地说道。
西格丽德戳地更带劲了。
“主教大人当初收我的时候还挺嫌弃呢，现在也只是在骗我吧……”
兰奇连连叹气，抱怨着不公。
“喂，你可是收获了一个老婆诶，竟然还计较这一点工资吗？”
西格丽德又想生气又想笑，最后抱住了他，
“不许叫我主教大人，你要直呼我的名字，还可以叫我亲爱的，还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兰奇委屈地自语了起来。
“彼阳的，你还委屈上了。”
当他们再度顺着空中花园的路径往前闲逛时，赫尔罗姆的太阳已经越过天顶，到了临近中午。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没有再急于寻找下一个目的地，在花园的商店街里随意地漫步着。
她紧紧抱着兰奇低语道。
午阳正好，微风不燥。
他们推开玻璃门，门上黄铜风铃发出一串悦耳的轻响。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书店内部是一个温暖而宁静的世界，新书的油墨香、旧纸的沉静气息与咖啡的醇厚芬芳混合在一起。
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栋宏伟而典雅的建筑前。
那是一栋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的三层书店，红砖外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拱形玻璃窗擦拭得一尘不染，上方招牌写着“茑屋”的店名。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普罗托斯帝国文关于神代传说的典籍，随意翻了两页，然后她促狭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兰奇。
“说起来，”
这里是消磨最后一点时光的最好去处。
西格丽德带着兰奇沿扶手自动梯来到二楼，在历史区的书架间穿行。
从来到忘尘星构成的赫尔罗姆时，她就自然变成了那天的伪装模样，经典的西德扮相。
“那不会还要继续算当时的好感度吧？低了就不给我看石板了？”
西格丽德故意将书本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笑意的紫色眼眸，
“今天还真是委屈你了，是和西德约会，而不是西格丽德本尊。”
“喂，好感度可是很重要的啊，你不许这么敷衍！”
西格丽德认真地提醒他。
兰奇配合着她边翻书边问道。
在他印象中西格丽德有一套独特的算法，总之想加就加想减就减，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以及西德和西格丽德到底是分开算的还是一起算的。
西格丽德宕机了一会儿。
她好像在左右脑互搏。
“那我问你，西格丽德和西德谁对我的好感度比较高？”
兰奇提出了一个悖论。
同时。
“恩……我叫西德，普罗托斯皇家魔法学院二年级生，今年十九岁，你看，这是我的学生证。”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最终，她选择了开摆。
“……”
兰奇哽咽住了。
西格丽德眨了眨右眼，充满元气地对兰奇说道。
她开始强制重启话题了。
“你这是在向校长主动举报你自己造假学生身份吗？”
兰奇师夷技长以制夷。
上次西格丽德也是这样糊弄他。
这么久了，她连敷衍都还是这么敷衍。
西格丽德声音压低了些许，凑近戳了戳兰奇说道。
“不敢不敢。”
你公式打法，我也公式打法。
“你敢吊销我学生身份试试。”
他感觉忘尘星的魔力已经越来越弱了。
在这待在赫尔罗姆的最后时分，他想再看一次当初西格丽德略显滑稽的装嫩模样。
兰奇还是不敢做到这个份上，
“话说，你能表演一下当初最后那个，‘西德就是五阶，一直是五阶’吗？”
“当初你是说了什么来着，让我来了这样一句？”
她在回忆当时的感觉。
“哼。”
西格丽德轻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要求很不满意，但她还是放下手中的典籍，
“你记忆力还真好……”
西格丽德一边吐槽一边有点想起来了。
“你当时先问了我，’话说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兰奇提醒道。
“五阶！”
西格丽德怒斥道。
“恭喜主教大人离九阶……”
兰奇复述着当时自己后续的回答，提示她。
“五阶！”
西格丽德再次打断。
“离九阶又近了一……”
兰奇还是要本着话剧演员的职业精神说完。
然而就是这真情流露的一句话，让兰奇哑然失笑在原地。
“哈哈哈。”
“西德就是五阶，一直是五阶！你努把力，说不定就比她更强了！”
她十分羞恼地瞪着他，声音很大，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
西格丽德很少有见兰奇笑得这么开心，即便明知忘尘星已经快结束，他仍然笑得忘怀。
“主教大人太可爱了。”
兰奇掩嘴笑得不停。
“你笑什么？”
书店二楼的露台外，是空中花园下方赫尔罗姆无与伦比的城市全景。
他们等待着这场美好的幻境之旅，即将迎来终点。
看着她那副气鼓鼓却又不敢真动手的可爱模样，兰奇终于不再逗她。
他带着西格丽德在二楼的露台上找到了空着的长椅坐下。
这一切的景象，都慢慢与记忆中的那一天重叠，却又因心境的不同而焕发出全新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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