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大脑……?!’
【我意识到一个在空间中无限伸展的世界,它在时间中无限的变化着,并且已经无限的变化着。我意识到它,这首先意味着:在直观上我首先发现到它,经验到它。】
——《纯粹现象学》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看所有东西都这么不顺眼?!’
负责检查方圆上传的知识的人一个个全部都直接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加载新品种的意识形态。这些东西或是冲突或是左右横跳,有的甚至颠三倒四,每句话都有其各自的道理,有的甚至又在逻辑上完全冲突。
这就会导致你在说话的时候直接变成了哑巴。
“这些都是什么?我感觉……为什么?!”
这些全部都是被方圆加了料的东西。
这就好像是同时在大脑中加载了数种以上的文字语言,当你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却只因为自己有一张嘴用出来其中一种。
阿扎尔立刻下达了命令,他宁可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封存,也绝对不能让教令院的人被这些知识给一举击溃。
虚空在给予人们知识的同时,也将获取知识的难度降低到了最低。但一旦某种知识在封驳甚至在批判虚空本身的存在,那么这种知识就直接成了……
阿扎尔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看得懂对方上传的内容,但等到他吸收了转换为罐装知识的内容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停止对这些知识的读取,马上将其变为罐装知识存储起来!绝对不能让它们流向小吉祥草王的方向!”
阿扎尔惊愕的看着那位喃喃自语的贤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被肢解了的神,还怎么能承担神的作用?’
“不,我们不应该……不应该造神!如果我们真的对神失望的话,那我们应当是造出来神的能力的替代品,而不是一个新的神。我们只是试图将大慈树王重现而已,即便是得到了大慈树王的神明罐装知识,他们也只是在神明的能力上重合。而不是一个新的大慈树王,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将神的能力分散开来,然后降低使用难度,奉献自己各自承担一部分?”
“我们教令院完全可以替代掉过去的大慈树王,和当今的小吉祥草王,成为须弥永久的统治者。可是如果只有一个新神,那我们岂不是全部匍匐在对方脚下了?那还要我们教令院有什么用?”
阿扎尔没有想到对方进入虚空终端之后什么事都不干,就是往网络上散播乱七八糟的知识,这些知识会随着虚空直接灌输到人的大脑之中,进而还能够改变人的意识形态。
‘难道说……这个人是行走的禁忌知识?!’
但此人已经完全被统治欲侵蚀了精神,他不但被统治欲侵蚀了精神,甚至为自己的统治欲找到了理论支撑。将自己的权力欲变得如此的光明正大,甚至表示自己是在为了须弥,你们这群虫豸会什么治国。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是小吉祥草王,看来她还在虚空之中游荡着……唉……”
阿扎尔心中很是郁闷,想要榨取对方的精神没成功不说,反倒是被对方反向输出了。
就在阿扎尔思考的时候,网络上的散播力量开始逐渐的收敛最终被切断,很多内容下载到了一半直接就没有了。
这让阿扎尔险些气的吐血,这还不如在刚才直接将知识扔到自己脑海中呢。就好像你看新番看了一半,本来打算准备下载下来以后看,然后进来一个黑客全部给你删除了。这种郁闷的感受被大贤者清晰的感觉到了。
‘原来如此,是配合着体验一起传送的知识。就像是战斗经验一类的内容,在被下载之后可以直接学会。那么同理,这些如同意识形态一类的书籍在被下载的同时,也会直接在大脑之中装载。’
纳西妲明白了方圆的操作之后心中更是叹服。虚空在教令院手中甚至不如一个第一次戴上的外人,这些贤者确实是一群闲者,几百年了还没有一个外国人会玩虚空。
幸好他没有佩戴虚空终端,而是经过灌装知识转换了一手,不然现在改变造神计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
‘确实需要和他见上一面,就是不知道他的梦境之中该是什么的模样。’
…………………………
也就只能搞一些集体洗脑的小手段,甚至就连吸收梦境这样的行为也显得颇为粗糙,这令纳西妲心中对教令院的行为愈发的不满。
在以前她认为教令院的对须弥的治理算不上完美,但那些错误也都是可以在理解的范围之内。然而现在不行了,和对方比起来,教令院的这些治理手段只会成为外来者手中的玩物。
意识形态污染的玩法确实挺有意思的,方圆甚至感觉虚空就是他的家。
“没能够成功见到草神,不过我在虚空网络之中大闹了一番。可能教令院的人会逐渐适应的……吧?呵呵”
方圆没能够如愿以偿的见到小吉祥草王。
他本来还想着试试同时灌输996的痛苦体验,再配合上一些老马的理论体系。他一想到大贤者可以直接获得劳动者的痛苦经验,心中就颇为好奇对方在下载痛苦的同时下载了意识形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方圆先生,你刚才用虚空终端做了什么?”甘雨好奇的问道。
“给教令院的人送了点礼物而已,就像是跳舞,你知道了怎么跳还不行,还得配合上相关的练习经验。这样你就学会跳舞了不是么?那么同样的道理,如果我让一个人知道了道理,但是此人知道了道理还不行,还必须要配合上违背道理的痛苦感受,以及接受道理的快乐感受。那么他就会在短时间内成为这个道理的俘虏。”方圆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正是这番解释才让大家感到了他刚才做出来的事情就多么可怕。
方圆笑的有些坏。
派蒙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肯定是拿着虚空终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直接说后一句就行了!’荧听懂了,方圆这是对教令院的大脑发动了重拳出击。最搞笑的是虚空终端还是教令院发给他的,同时也是他们隔绝了直接被冲击的核心,也就是小吉祥草王。
换而言之,教令院有很大可能在吞自己创造的苦果。
“你,你干了什么?!”荧惊愕的看着他。
“就是将两种或者多种以上冲突的道理,配合着体验性的感受全部都送给了教令院。简单来说,就是分享了我的一部分精神状态。”
“没事,我只是对将军身为一个武者,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稍微有些好奇而已。”方圆若无其事的放开了雷电将军的手,他刚才还想着借用将军的力量对教令院来一波真实打击呢。
“此身本来就是为了抵抗磨损创造的,普通肉身有的缺陷都不会存在。”雷电将军真以为方圆在好奇她的身体,老老实实的就解释了一番。
“不过,你是不是可以松手了?”
荧看他已经握着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开雷电将军的意思。
“小吉祥草王,难道就没有想要出来见人的想法么?”荧还是对小吉祥草王的事情有些在意,她不知道小吉祥草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露面。
“那可是一个神!根据雷神定律可知,当一个神不想要出来见人的时候,那就真的见不到这个神。”
‘还有这种功能?那啪啪啪之后,那层膜是不是还会因为抵抗磨损恢复?’
方圆心中甚是咂舌,对雷电影的制造水平有了新的理解。
派蒙建议还是早点将这个狗屁虚空终端给扔了才是正理。
“让我再玩两天,我想看看他们下载我打包的意识形态工具之后会对我做些什么。”
方圆辱影已经有些习惯了,他的话也让众人对于小吉祥草王的期待落空了。
“看来,我们还是没有办法那么容易见到小吉祥草王。方圆,你要现在将虚空终端摧毁了么?这东西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定位跟踪的能力,还是早点摧毁了比较好。”
“放心,我只会翻脚下的船,我的安全我自会有考虑的。”
尽管方圆拍着胸脯保证着,但荧其实对他一点都不放心。
方圆的笑容让荧的感觉不是很好,他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玩具。这家伙甚至想要将其不断的扩大开来……
“你想要干什么?”荧谨慎的提醒道:“可不要阴沟里翻船了。”
“晚上你也盯着?”方圆觉得她未免也太敏感了,这虚空终端上面的情感知识根本影响不到他。
“你戴多久,我就跟多久。”
这家伙有的时候苟的很,有的时候又格外的爆裂,时常在各种思想当中不断的左右横跳。
“不行,我还是得看着你。”
…………………………
“主!吾主在上,一切诸神皆是伪神!”
荧说的非常慎重,一点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似乎在稻妻之后,她对方圆的看管就变得异常严苛了。
“唉……你想看着就看着好了……”
“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实验了十三个人了,他们有的认为教令院是统治须弥的黑手应该当场解散,有的认为教令院是历史上史无前例的英雄阶层该传给大家子孙后代,应该统治全提瓦特大陆,有的甚至认为草神该下台让他上位,有的还认为教令院应该搞民主投票制度并且提出了绞杀草神提案,甚至还详细提出了如何对天理隐瞒的数种方法。”
“更令人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两位最早接触到这些内容的贤者……他们,他们彻底的疯了,不断的在自残试图结束自己生命,我们只能够将他们打晕才勉强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那身着教令院制服的人一边疯狂的祷告,一边在不断的在心口画着十字。嘴里更是振振有词表示全提瓦特的神都是伪神,统统都该烧死。
阿扎尔看着下面那个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的家伙,他还不知道这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体验到了什么样的痛苦。但看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祈祷的样子,大贤者就知道接受了这份知识的人已经没有救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一个满脑子血洗天下的革命者,在自己精神燃烧最强的时候还能够同时是另外一位疯狂的皇帝?
“这样大的事端,还有这么多人出事,我们……不可能隐瞒的下来的。”
那位大贤者的支持者有些害怕,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疯狂的知识。一个人拥有如此多的体验知识和理论知识,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脑海中将其缝合到一起完成对自身的控制。
那名教令院的兄弟瞪大眼睛看着他,反驳道:“您在开什么玩笑?即便如此,他在使用虚空终端的时候也只能展现出精神分裂或是多重意识人格的其中一面。不可能自我分裂的同时还在同时在虚空中不间断的上传各种疯狂的知识,正常人首先会因为自我分裂的痛苦丧失行动能力。这些课题研究教令院又不是没有见到过。”
“停止解读它们吧,那些根本不是一般的知识。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感情系统。甚至让你成为一个没有见过的凭空的神的信徒。”
“大贤者,那个人创造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接受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想着自残的同时,又可以对自身生命看重的如此宝贵。可是同样的思想和体验都是同一个人散播出来的,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阿扎尔沉吟片刻,问道:“他有没有可能是精神分裂或者是多重意识人格?”
“难道您也?”
大贤者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我们在世的本身就已经注定了堕落,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这就是生存的绝境。”
“大贤者,我们还有更关键的计划要做,难道……等等……”
那人呆滞了片刻,他隐约想到大贤者似乎也接受了类似的相关知识。虽然是用罐装知识来完成转移的,那也就是说……
‘你,你果然也接受了那些知识……’
‘疯了,全疯了,教令院所有人都已经疯了。’
他藏在袖子当中的手在颤抖着,心中开始不断的向小吉祥草王祈祷,祈祷她能够帮助须弥度过这次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这等恐惧之中,他对草神的信仰竟嘲讽似的向着坚定不断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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