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场比赛结束了。
青山学院的球迷们正在雨中嘻嘻哈哈，还有人在开心地唱歌。
反观今天同样到场不少人的青森山田球迷的座位那边，一眼望去，整个人群死气沉沉的，一张张脸大多都充斥着茫然地神色。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在前三十分钟，自家球队可是一直压着白泽他们打的！
连东京那家很有名的电视台解说员，也说今天能够在这里带走比赛胜利的队伍，肯定是自己支持的球队。
结果呢？
三十分钟之后，自家球队的防线被撕开了。
叶山隼人用头球攻破了自家的大门。
24米的距离。
这是官方在上半场结束之前公布的数据。
再之后，自家球门又一次被攻破。
还是他们在短视频平台上见过无数次的白泽的标准远射。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一些心理素质比较差的球迷，此刻悲伤而无助的低下了头。
对比白泽上次的三十多米震撼全场的世界波，这次的24米远射确实不算惊人。
可问题是，自己已经落后两个球了啊！
二十分钟自家球队就溃败了！
一股名叫绝望地情绪，犹如天空中的乌云一样，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落后两个球进入下半场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可是从0:0，到0:2，真的也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整个上半场被白泽“遛狗”的那名金发球员，这会倒是没有吐，只是走路的时候双腿轻飘飘的，就像是感冒发烧了，突出一个头重脚轻。
主教练沉着脸将队员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也清楚球队的士气已经滑到了谷底。
正在往更衣室走的青森山田的队员们同样心情苦涩。
当他们看见自己的支持者一个个面露茫然，他们就更加愧疚了。
在进入球员通道之前，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泽，他对这个少年的渴望又变得强烈起来了。
如果他在我手下踢球的话，恐怕我们的每一场比赛都可以在上半场提前结束。
偏偏他也没有更好的对策。
“真是怪物。”
此时媒体席那边的欢呼声一点都不比观众席要小。
这毕竟只是高中足球联赛，不是职业联赛，他们也就不需要像报道职业联赛的记者那样，只能重点报道自己公司支持的俱乐部。
这位主教练羡慕地想着。
这场雨持续的时间不长，前后一共也就下了十分钟左右，很快雨就停了。
旁人立刻点头：“落后两个球，而且他们的体能都出现了问题，对面还有一个怪物体能球员，他们不可能有办法了。”
“我现在很好奇TBS电视台的那位解说员是什么心情？他之前不是还一直在质疑白泽吗？就差没用确定的语气说出‘水货’这个词了。”
白泽的一次进球和一次助攻非常精彩，他们知道自己只需要把这两个镜头剪辑出来，随便投放到新闻板块和短视频平台上面，就能获得很多的点击量。
“青森山田高中的全国大赛之旅结束了。”有记者这么感慨了一声。
记者们在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上半场这才刚结束，他们就已经想好了多种切入新闻报道的角度。
比如白泽的个人精彩集锦。
“他应该也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故意这么干的吧？”
“这可不见得，人家青森山田高中好歹拿过几次冠军了，有着大量的球迷基础呢。”
大家是同行，是竞争对手，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基本上也清楚。
无非就是在重点报道比赛之余，在对待TBS电视台那位解说员的态度上，大家会变成“你要是不攻击他，我就要攻击你们了”的样子。
比如抓拍到的青森山田球迷们绝望地脸庞。
比如加强对TBS电视台的攻击性。
毕竟下雨了。
“下雨天看球的感觉真不错啊，要是白泽也在我们身边坐着，那就更好了。”
中场休息时间，雪之下姐妹一同去了洗手间。
至于那位成熟美丽地太太，她刚才就已经回去了。
阳乃微微一怔。
“你不用着急找借口，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的脑子转得很快，可是刚才我一直在隐蔽地注意你们的情况。”雪乃的脸色依旧平静。
从洗手间出来，阳乃一边用纸巾擦拭手掌，用着揶揄地语气看向妹妹。
雪乃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刚刚母亲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是不是紧张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有些吃惊，毕竟谁能想到母亲会突然问那种问题嘛。”阳乃把纸巾扔掉，挨着妹妹往前走。
“不是紧张？”雪乃皱眉。
阳乃翘起嘴角，一手捂着额头，似是在自言自语：“啊，被听见了。不过喜欢偷听姐姐和别人聊天的妹妹，也是特别可爱的。”
雪乃淡淡一笑：“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
雪乃抿着唇没有出声。
她总觉得对方在说谎，可是自己的眼睛又在告诉自己，对方确实没有说谎。
“不是哟，姐姐我啊，可是从来都不会紧张的人呢。”
“……”
只是她没有想到，母亲会在球场上问出这个问题。
那她岂不是……
只是吃惊，而不是紧张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很早以前就预料到母亲可能会问这个了？
但是这一天好像来得太早了一点。
中野家的五个女孩子还没有成长起来，她们要是对上姐姐吗，会输得很惨的。
雪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当初自己就想过，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和姐姐对上的。
“哈喽，你们也出来了啊？”
阳乃微笑着率先打招呼。
雪乃刚刚想到五姐妹，结果转过拐角，就刚好和那五个青春靓丽地身影遇上了。
看她们手里捧着零食和小吃的样子，应该是特地趁着中场休息时间出来的。
“不是。”雪乃说着，眼神疑惑起来，“我记得你们刚刚在那里看球的时候，中野五月同学从包里拿了很多零食出来吧？怎么你们又跑出来买吃的了？”
这话一出，五月的小脸变得通红。
五个女孩连忙回应。
中野二乃的目光随即落到了雪乃身上：“你们也是来买吃的？”
是很能吃的女孩子吗？
雪乃心里有底了。
二乃则是无奈地笑笑：“本来我们带的零食就不多，而五月又那么能吃……呜呜呜。”
她的嘴巴被面红耳赤地五月堵住了。
一花笑着回答道：“嗯呢，我们都说好了的。”
“这样啊……”阳乃抵住下巴，仿佛在思考。
经过这次询问，她也算是彻底摸清楚了五姐妹的特点。
“对了，等会你们是打算和白泽一起回去吗？”阳乃忽然问了一句。
雪乃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对五姐妹微笑着说：“那我也去好了。”
“嗯？”
可她的余光却在看妹妹。
然后她就看到了令自己惊讶地一幕。
就连三玖也不例外。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雪乃依然看着五个女孩子，仿佛她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件小事。
五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不过除了四叶的眼神有些懵懂以外，其他人都是带着警觉地目光。
一花面带笑容，试探着：“雪之下你是要当面跟白泽祝贺吗？如果是，那就有点奇怪了，因为你以前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去找他的。”
“嗯，以前我确实不会那么做，但是今天不同。”雪乃干脆地承认了。
阳乃眨眨眼睛，我的妹妹怎么有点不对劲了？
“你为什么要去？”二乃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是什么逻辑？”二乃听得不明所以。
“对啊，为什么你要特地提到总决赛？难道总决赛就不能当面和白泽祝贺了吗？”四叶探出小脑袋。
“哪里不同？”二乃的眼神敌意满满。
雪乃仿佛在解释：“因为今天不去当面对他祝贺的话，下一次就是总决赛了。”
“为什么不能？”二乃毫不犹豫地反问。
阳乃愣了一下，随即就看到四叶很是骄傲地挺胸：“白泽可是我们关系最好的人呢，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在总决赛颁奖典礼的时候邀请我们过去的。因为我提前问过他，我能不能跟着他一起感受总冠军的气氛，他同意了。”
一花和三玖在思考，五月往嘴里塞了口可丽饼，她决定静观其变。
倒是阳乃忽然插嘴道：“雪乃的意思是，以白泽目前的人气，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夺冠，你们觉得他在总决赛结束那天，我们还有机会第一时间去见他吗？”
阳乃听懂了，但紧接着她又冒出了一个问题：“等等，白泽现在人气这么高，又是媒体的宠儿，你们不担心你们一起陪他出现在颁奖典礼上面，记者会乱写吗？”
谁知五姐妹齐齐露出笑容：“白泽上次说过了，他根本不在意记者！”
一花笑着解释道：“阳乃小姐恐怕不知道，四叶很擅长运动，自从白泽带领足球部拿到的成绩越来越好，她其实也憧憬过自己带队打进全国大赛的画面。”
“所以白泽愿意满足她的要求吗？”
阳乃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妹妹，却见对方无比平静地站在原地，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的。
失误了啊。
阳乃罕见地在这群女孩子面前露出了错愕地表情。
她们这句话的意思是，白泽不在意，她们自己也不在意！
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妹妹刚才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因为总决赛结束以后白泽要陪中野五姐妹。
她在心里腹诽一句，自己对中野家五姐妹的情报收集太少了，相比起和她们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并且又同样和白泽关系很好的妹妹，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请报上的优势。
近水楼台有时候不仅能先得月，也能先得到更多的情报。
还是下定决心想要争取一次了？
阳乃眼神玩味。
那种场合下，自己的妹妹肯定不会出现的。
是不甘心了？
“嗯，我应该还会和你们一起搭电车回去。”雪之下雪乃点头。
五月跟着问道：“还要一起回去？你难道打算和白泽聊一路吗？”
妹妹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所以雪之下等会你真的要过去？”二乃把话题转回来了。
“卑鄙地雪之下，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人了！”
“雪之下还有这种爱好吗？”
“那倒不会，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时候的反应。”雪之下雪乃开始不可爱了。
“真是恶劣啊！”
“没错，因为我觉得到时候她们的反应会很有趣。”雪乃嗯了一声。
阳乃忽然看了过来，凝视着妹妹的视线：“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吗？我觉得你倒是更想让她们早点警觉起来，这样的话，她们将来被我拷打的时候，也能变得坚强一点。”
五姐妹闹哄哄地离开了。
阳乃望着她们的背影，轻声问道：“你真的想看她们的反应？”
雪乃绕过她，直接走了。
“诶，等等我嘛~你和那五个人谁的关系更好？是一花吗？还是那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四叶？”
雪乃沉默不语。
阳乃张开红唇，嫣然一笑：“亲眼看到你开始重视友情，关心其他人，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她几乎每天都和我聊天。”
“喔，提前打探敌情，真厉害啊，雪乃。那你是不是连她们的三围都打听清楚了？我看她们五个人都发育的挺好的，简直凶险啊。”
“一花和三玖。”
“嗯？三玖什么时候跟你接触了？”
到了下半场，青森山田主教练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自家球队的士气和体能同时出现问题。
“如果你不会用词的话，可以不说话。”
“……”
这孩子竟然还能跑！
甚至还是跑得这么快！
而且是不小的问题。
反观依旧在场上做核心的白泽。
下半场开始不到七分钟，白泽又一次用他的变向突破戏耍了自家队伍。
各种停球，突破，摆脱……
他不会累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这位主教练看得眼神都快恍惚了。
在比赛第六十七分钟，白泽梅开二度，攻破了对方的球门。
尽管在八分钟后，青森山田顽强地回应了一球，可是在3:1的巨大分差下、以及白泽那仿佛跑不死的状态下，他们的抵抗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无力。
秀的眼花缭乱。
同时也在一步一步打乱青森山田高中的阵型。
对面的那位一年级天才已经很努力在组织进攻了，但他完全搞不明白，白泽好像天天跟他一起训练一样，完全把他给研究透了。
在拥有更强的身体、更强的速度和爆发的对比下，这位新人天才整场比赛都没有一次高光表现。
随着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比分定格在了5:2。
青森山田高中在最后时刻，也就是白泽他们都完全放松且放水的情况下，打进了第二颗进球。
就连NTV电视台解说员也在赛后高声喊着：“这是一场膝盖之间的大战！很明显，白泽的膝盖燃烧了全队的战意和斗志，从而击败了青森山田高中的膝盖。”
虽说相比起白泽那种可以全场奔袭的状态，他们的身体看起来无比僵硬，毫无敏捷可言。
而在进攻端，他们就输得更惨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研究过白泽的突破技术，可是像今天这样全场不停歇骚扰他们防线的频率，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果然是怪物。”
对方的主教练在带队退场的时候，又一次说出了这个词。
但是解说员这番中二的言论，还是引起了不少观众的笑声。
人家是踢足球，你还搞出膝盖大战来了，难道两支球队的膝盖会自己跳出来干架吗？
赛后刚结束记者采访，这群媒体就兴冲冲地各自返回公司。
他们都打算今晚就把稿子赶出来。
他甚至在想，白泽的进步速度这么快，总不能是因为对方在梦里也能练习吧？
带着这种荒谬地念头，青森山田高中全队黯然退场了。
这一次，他们这群记者都觉得自己绝对没有为了噱头夸大其词。
连青森山田这种多次拿过冠军的球队都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溃败。
标题他们都想好了。
《老牌强队的时代结束了》
有记者这么嘀咕着，继续趴在回程的车子上写稿子。
另一边。
很显然，白泽他们准备改朝换代了。
“属于天才新人的新时代要来了。”
看着白泽走向女孩们，部长很自觉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别打扰他们。”
“部长你确定不留下来看戏吗？”有人突然问了一句。
白泽和队友们刚刚出来就遭到了热情地球迷们的围堵。
等他们好不容易脱身，又被中野五姐妹拦截了。
她那精致地眸子里仿佛有东西在荡漾，睫毛轻颤的时候非常迷人。
足球部众人飞快扫了眼即便见到白泽，非但没有露出兴奋地笑容，反而警惕起来的中野五姐妹。
“看戏？看什么戏……嗯？那个人是雪之下？”
部长话还没有说完，足球部所有人都看到雪之下雪乃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旁边有队员按住叶山隼人的肩膀：“你和白泽不是关系最好的吗？你不打算帮忙？”
叶山隼人扫了眼小脸阴沉地一色彩羽，再看看那边战意满满的五姐妹，咳嗽一声：“从感情上来讲，我确实应该帮忙，但是从个人原因来看，我应该是做不到了。”
一时间他们非常默契地退后，选了个更加合适的位置站定。
“修罗场啊。”部长有些激动地说道。
“什么个人原因？”
“她们的刀比我锋利，我现在过去帮白泽，纯粹就是在找死。”
“哈？”
“你们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刀不锋利，马太瘦，我拿什么跟她们斗！”
“满嘴顺口溜，你是要考东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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