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图伊，我现在有个猜测你想不想听听看？”
看着对方被冰封完好保存下来的尸体，寒宵捏着自己的下巴，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想到了什么？”
“也许你的尸体是被卡卡塔收敛保存的。”
“哈？”
当听到寒宵给出的猜测，阿巴图伊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里也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情。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他猛地摇头，连连大声否定道：
“不不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见阿巴图伊否定的态度极为坚决，寒宵不由挑了挑眉，直接反问道。
作为一个研究机械的学者，他的确给卡卡塔设置了很多程序指令，但这其中绝对没有保存自己尸体的指令。
“没有程序指令难道就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吗？”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设定过这样的程序！”
对于寒宵的反问，阿巴图伊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他在说什么？
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寒宵的话音落下，阿巴图伊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我的意思很简单。”
见对方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寒宵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也流露出一抹奇异的感叹：
怎么可能呢，卡卡塔怎么可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阿巴图伊刚想开口反驳，只是看着寒宵一脸认真的表情，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寒宵说出了一个他从来不敢去想的推测后，阿巴图伊下意识的就想否定。
只是...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再联想到实验场所一连串违背常理的状况，似乎又在证明寒宵的猜测或许是真的。
“也许是你自己输入的繁多指令让你失去了判断能力，或许卡卡塔早在很久之前就可以按照自己主观意愿行动了。”
“这...不可能啊。”
“明明你的愿望就是赋予机械生命意识，为何到头来坚决不相信的反而是你自己呢？”
“......”
“没什么不可能的。”
寒宵伸出手敲了敲将木柜密封起来的玻璃盖，每一次敲击都仿佛狠狠敲中了阿巴图伊的心脏。
“因为这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了，罗曼。”
前面说过，作为一名研究机械领域的学者，阿巴图伊本身的能力与知识储备都不差。
面对寒宵的灵魂质问，阿巴图伊始终保持着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张开嘴，用略显嘶哑的语气说道：
可是现在寒宵告诉他自己的研究或许早就成功，这实在是让阿巴图伊在理智上感到无法接受。
明明卡卡塔在他生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异样...
但他一直也都很清楚，以自己的水准想要让机械获得生命以及意识其实还差了那么‘一点’。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梦想，阿巴图伊并没有选择放弃，一直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直至死亡。
只可惜，面对寒宵的疑问，阿巴图伊选择用沉默来应对。
两人的对话也终结在这片沉默之下。
“真的没有异样，还是你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呢？”
听完阿巴图伊的解释，寒宵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再次落在木柜里那被冰封的尸体上，语气幽幽的说道。
只不过这期间，阿巴图伊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
寒宵也没有打断对方的思考。
...
经过半天的时间，寒宵与阿巴图伊终于将落满灰尘的实验室打扫干净。
一团篝火被寒宵点燃，他和阿巴图伊就围坐在篝火前。
噼——啪——
毕竟这种事情需要阿巴图伊自己想明白才行。
随着实验场所变得整洁，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怎么了？”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半天里我将卡卡塔从诞生后到我死亡这段时间的行为全部回忆了一遍。”
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作响，望着在空气中不断扭动的火苗，沉默了一下午的阿巴图伊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罗曼...”
这一回忆，他就发现卡卡塔的确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超脱程序指令的行为。
只是当时的自己一门心思的扑在研究上，完全忽略了这种细微的变化。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其实卡卡塔很早之前就有了异常的行为，只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
随手捡起一根木柴丢进篝火之中，阿巴图伊双眼盯着被火焰吞噬的木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颓意。
听到阿巴图伊有些丧气的解释，寒宵只是叹了口气，一边拿着木棍挑了挑火堆，一边用轻柔的语气宽慰道：
“你这不过是一叶障目，现在反应过来也不迟。”
根本没意识到卡卡塔其实已经实现了他的研究目的。
“唉...”
寒宵说的对，过于繁琐的指令让他忽视了卡卡塔的变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一叶障目么...还真是形容的够准确的。”
阿巴图伊自嘲的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复活’，完全是因为寒宵和教令院的交易。
按理来说他就是一个实验样品而已，对方其实没必要陪自己回实验室来找卡卡塔。
“罗曼先生，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
听到寒宵的询问，阿巴图伊抬起头看向对方，视线里露出些许祈求的神色。
面对阿巴图伊的请求，寒宵并没有立即开口作出决定，而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是的。”
寒宵的行为让阿巴图伊认识到对方并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如今卡卡塔下落不明，他想找到它。
“你想找到卡卡塔？”
“可以哦。”
“真的？”
闻言，阿巴图伊猛地抬起头看向寒宵，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神色。
本来他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对方愿意陪自己回实验场所已经是很人性化了。
万万没想到，对于自己的请求，寒宵竟然真的再次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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