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莉莎,现在的情况非同寻常,所以如果你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的话,我希望这次你能听我的指挥。”铿惑把手从指挥台上放下来,垂立在两侧,用十分严肃且认真的语气说道,但他却没有看向德莉莎的方向,而是死死地盯着指挥台上的数据。<br/> 德莉莎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站在铿惑身后爱酱的投影,见爱酱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她才缓缓张口:“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已经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不过我现在确实也是束手无策,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尽管说。”<br/> “我决定把你空投下去。”<br/> “啊?”<br/> “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是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我需要你进入【女武神高空安全急降装置】,我会安排九个其它的空急降装置跟你混在一起,开启生命屏蔽装置,然后在入海后立刻离开并且关闭空投舱,再进入【蚩尤】的体内对姬子小队进行支援。”铿惑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知是怕德莉莎听不懂还是在边说边思考合理性。<br/> “……啊?”德莉莎依然是一脸懵逼,“你刚才不是还说逆熵的战舰很可能会对我们偷袭吗?你现在把我空投下去不怕我降到一半被打下来?”<br/> “不怕……”铿惑的回答铿锵有力。<br/> 德莉莎摸了摸自己身后背着的巨大十字架。<br/> “……因为逆熵的战舰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逆熵的指挥官现在真的怂了,退出射程之外,那么我们做什么都很安全;但如果是另一种情况,他认为局面在他的掌控之中,并且打算对我们展开偷袭的话……只要休伯利安号的主炮不开火,他就绝对不会突然袭击,况且我还给你同时投放九个空的空投舱以迷惑对方,你被击毁的概率还是很低的……”<br/> “因为只要击毁了休伯利安号,空投下去的女武神们就必死无疑——哪怕逆熵的浮空战舰什么都不做,在没有增援和高空炮火支援的前提下,那些女武神恐怕也无法抵挡水下那些无穷无尽的崩坏兽多久。”<br/> “只要休伯利安号坠毁,那么逆熵的指挥官想做什么都可以……所以逆熵浮空战舰的第一目标必然是击毁休伯利安号,任何其它的目标都要无条件为这个战略目标让路……所以休伯利安号的主炮一秒不开炮,我们的主护盾就一直处于满值,逆熵就没有把握击毁休伯利安号,他也就不会出手暴露自己,你明白吗?”铿惑转过身,盯着德莉莎的双眼,突然间又转过身叹了口气,“总之你知道你被空投下去很安全就是了……”<br/> “哦……”<br/> “然后保持生命信号屏蔽,再出舱,去之前我标记好的那个位置,潜入【蚩尤】的体内,记好了。”铿惑的上半身微微低伏在指挥台上,挥了挥手,“时间紧迫,你现在可以走了。”<br/> “……哦,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接下来要干什么?”<br/> 德莉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上次铿惑骗她说组成复合型侦察阵列一样的困惑感顿时笼罩住了她,但是她根本猜不透铿惑想要干什么。<br/> “……我觉得这次行动结束后你应该去医院躺一阵子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脑子。”铿惑有些无奈,“现在姬子小队面临的最大的危险就是战斗力的不足,在姬子重伤的情况下,她们可能没有办法战胜【蚩尤】体内的那个逆熵的特工,所以如果你能加入战斗,那么【蚩尤】体内的小规模战斗方面几乎可以说是稳赢;如果我们拿出了确切的俘虏了逆熵指挥官的部下的证据,那么我们就可以拿这一点要挟逆熵的指挥官,保证我们接下来行动的顺利,你明白了吗?”<br/> “早说嘛!你就直接告诉我要我下去揍人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的……”德莉莎鼓着腮帮子,狠狠地捣了铿惑腰间一拳表示自己的不满,得意洋洋地向格纳库跑去,“本学园长出马,分分钟就搞定了!你就在这安安心心等好消息吧。”<br/> 从德莉莎跑到格纳库更换潜水装备,到准备好【女武神高空安全急降装置】的启动和生命信号屏蔽只花了两分钟。<br/> “准备好了吗?”铿惑在通讯面板上和德莉莎通话,“为了防止逆熵对你的空投舱进行信号检测,你在急降开始前就要开启信号静默模式和生命信号屏蔽器,所以你和休伯利安号无法进行任何通讯,明白了吗?”<br/> “准备好了。”德莉莎刚刚把自己固定在空投舱中的半悬浮式座位上,她的身高和空投舱座位的标准大小有些不符,因此想要将自己固定起来需要花些功夫。<br/> “那我就开启信号屏蔽了,回见。”铿惑只丢下一句话就关闭了通讯页面。<br/> ·········<br/> 休伯利安号舰底两侧的十个空投口缓缓展开,每个空投口都有一个金属八棱柱从空投口缓缓推出,它们的外型犹如一个金属易拉罐,但却是八棱柱的外观,棱角处非常圆滑,通体散发着暗灰色的金属光泽。<br/> 这是【女武神高空安全急降装置】,一次可以承载四名女武神进行高空速降,使用范围一般在落差一千米至两千米之间,它里面的半悬浮式固定座位可以极大地缓冲坠落时的冲击力,自身也具有动能反冲减速装置,一方面可以为空投舱减速,另一方面也可以调整自身的方向,以保持舱体垂直。它的天花板和地板是两个电子屏,可以将外面的实况全景即时投影,让舱内的女武神随时掌握外面的情况,否则因为不清楚方向无法手动调整坠落点而落到崩坏兽堆里那可就出大麻烦了。<br/> 休伯利安号特意降低了自己的海拔,以让空投舱更快进入水中。<br/> 装着德莉莎的空投舱和其它九个空的空投舱迅速地沉入海底,铿惑一直关注着指挥台上的三维崩坏源探测图,直到那十个空投舱全都沉到了海床上才长出一口气。<br/> “休伯利安号上的最高权限者既然已经脱舰……那么……”<br/> “爱酱,发布下一条命令……”<br/> “全舰女武神,每人携带三天量的食物和淡水,进入空投舱,所有的空投舱都要开启全功率的生命信号屏蔽器,在五分钟内完成所有速降,让她们完成降落后保持静默状态,一个小时后如果没有接到休伯利安号的强制通讯,就继续保持静默直到救援到来;如果等到舱内氧气耗尽还没有等到救援,就离开空投舱,向G42.C63.H73处的海岛进发集合,继续呼叫救援;在水下静默状态时开启针对逆熵机甲专用的探测雷达,如果发现逆熵的机甲,就立刻开启各自的喷气式潜泳助推器,向我之前给德莉莎标注的那个点靠拢,进入【蚩尤】的体内,在那里结成防御阵势,阻挡追击的逆熵机甲。”<br/>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恢复和休伯利安号的通讯链接。”<br/> 逆熵的机甲在水底……几乎相当于是无敌的。<br/> 这并不是因为它们水战更强,而是因为女武神在水下比机甲更加难以发挥战斗力,并且能对机甲产生有效杀伤的重型火炮和钝器在水底基本无法使用,因此铿惑才决定如果有逆熵的机甲前来查探情况,就让她们立刻从还未苏醒的蚩尤的口部进入【蚩尤】体内,在可以使用重火器的地方结成防御阵势拖时间,直到姬子小队将任务完成。<br/> “等等!你让所有的女武神全部进入空投舱?!”爱酱的脸突然从铿惑面前的指挥屏里跟贞子一样那个钻了出来,“你要干什么?不行!绝对不行!”<br/> 铿惑的眼神很冷静,他注视着爱酱的眼睛,抬起一只手,把那个由3D投影制造的小脑袋按了回去:“这是来自代理舰长的A级战略指令。”<br/> “我再重复一遍,全舰广播,这是A级战略指令,所有人立刻执行命令。”<br/> 舰桥之外的所有女武神几乎在同时忙碌了起来,她们迅速地更换深水作战装备,飞速地向各个空投格纳库集合,分配好各自的批次。<br/> 仅仅五分钟,整个休伯利安号上所有的后备战斗小队全员完成空降,只有一些必须留在战舰上的特殊职位依然坚守在岗位上。<br/> “我再重复一遍,其中的【全员】包括驾驶员,火控员,通讯员,木匠,轮机长等等所有在职人员,五分钟内立刻进入空投舱进行空降。”铿惑淡淡地扫了一眼依然坐在驾驶台和火控台前的女武神们,重申了自己的命令。<br/> “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爱酱的脑袋不屈不挠地从屏幕里挤了出来,“你要把整个休伯利安号清空?!那战舰怎么运转!突发情况怎么处理!你就留下你一个人要干什么?!”<br/> “拯救世界。”铿惑面无表情。<br/> “不行!爱酱绝对不同意!这项指令要立刻撤回!”爱酱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在这个瞬间明白了铿惑的想法。<br/> “姬子给你提升的权限等级只有战斗指挥权,我的人员调度权限比你高……时间还剩下四分四十六秒。”铿惑扫了一眼指挥屏右下角的时间,抬起头,对坐在半悬浮式驾驶台和火控台等等设备前的女武神说道,“女武神,执行命令。”<br/> 整个舰桥的所有人都沉默了。<br/>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代理舰长的A级战略指令,违抗者,将以战场叛逃罪名送上军事法庭。”铿惑的腰板挺直,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平静地注视着指挥台,似乎并没有在意那些驾驶员面面厮觑的古怪氛围,仿佛刚才他所说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句笑谈。<br/> 驾驶员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她抿了抿嘴唇,看着铿惑那面无表情的脸,似乎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最后,受不了众人的目光的她还是迫于压力当了出头鸟,她站起来,大声地问道:“舰长!您是要我们……弃舰逃生吗?”<br/> “不是逃生,你们有其它的任务要做。”铿惑温和地笑着,抬起头,直视着驾驶员的眼睛,仿佛在纠正学生的错误的小学老师,“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蚩尤】体内的姬子小队正在发生非常激烈的战斗,所以需要我们所有能够提供增援的力量进行增援,而且逆熵的战舰已经撤退,休伯利安号现在可以保持AI自律接管模式,暂时用不到绝大部分需要人工操作的功能……”<br/> “可是舰长,增援……需要所有人都下去增援吗?”舰桥中的驾驶员最低都是B级女武神,她们是一直以来跟随姬子的中坚力量,她们虽然坐在驾驶舱里很久没有参与真刀真枪的战斗了,但自身的战斗力和丰富的经验还是让她们能够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斗力,“让整个休伯利安号空无一人,所有人全都下去增援?情况真的有这种必要吗?”<br/> 铿惑和德莉莎之间的对话全都是在舰长指挥台的隔离空间里完成的,在铿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这些驾驶员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内容。<br/> “当然了,现在姬子小队正在【蚩尤】的体内战斗,她们需要增援来打通一条通往【蚩尤】的能量核心的道路,给休伯利安号标注能量核心的位置,然后由休伯利安号的主炮进行最大威力的一次攻击,越快越好;因为主炮充能的时间很长,我们难以保证随便乱打能不能产生效果,也不能保证【蚩尤】会不会在这段充能时间里苏醒并登陆,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一击奏效。”铿惑的目光不住地扫向指挥屏上的时间,“因为情况紧急,所以需要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毕竟有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需要我们保护——还有四分半钟,你们还是快些出发吧。”<br/> “可是……”驾驶员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隐约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天命长久以来刻意培养的服从命令的意识让她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br/> “可是……您明明是在说谎,如果是要我们增援,为什么要让我们潜入海中保持静默?”<br/> “我并没有说谎。”铿惑十分坦然地摇了摇头,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一样,“只是现在的情况需要你们那么做,顺便一说,如果你们还不动的话,距离你们被以【战场叛逆罪】论处还有四分十八秒。”<br/> “现在,进入空投舱,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br/> “……那您呢……”驾驶员的语气有些迟疑。<br/> “我留在这里,休伯利安号可不能没有人执勤。”<br/> 他的语气没有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在说什么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松,可所有人都透过这些话的背后感受到了如泰山般的压力。<br/> “您是说让我们抛弃战舰和舰长吗?”驾驶员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可是驾驶战舰是我们的责任!”<br/> “你们的责任不是驾驶战舰,而是服从命令!”铿惑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如同利剑般刺穿了驾驶员的双眼,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阐述一个单纯的,不由分说的事实,“现在,命令是让你们空降增援,你们还剩下不到四分钟的时间,其它的事情,不是你们该考虑的!”<br/> 驾驶员的双拳握得更加用力了,她的指关节被自己捏得发白,也许是此刻的舰桥太过寂静的关系,即使隔着十几米铿惑都能清楚地听见她指节发出的嘎吱声。<br/> 她低下头,不敢再和铿惑对视。<br/> 她已经明白了铿惑的想法。<br/> 什么增援作战,什么打通通路……统统都不过是借口而已。<br/> “……是,A-7执行命令。”驾驶员低着头,把头上戴着的思维同调头盔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轻轻地说,“那麻烦舰长看好我的头盔,别让人偷去了,我一会是要回来拿的;这个如果丢了的话,得上报后勤部,很麻烦。”<br/> “嗯,没问题。”铿惑微笑着点点头。<br/> 在驾驶员的带头下,舰桥里的其他人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排成一队,秩序井然地走进了电梯。<br/> 电梯里的驾驶员回过身来,看着铿惑的背影。<br/> 驾驶员很多年以后依然记得那天中午在舰桥里看到的景色。<br/> 舰桥很大,中午的阳光很刺眼,透过战舰外的晶板仿佛能感受到甲板被阳光炙烤得滚烫,原本忙忙碌碌人满为患的舰桥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孤独地站在指挥台前,他漫不经心地向后面挥了挥手,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好像这只是成千上百次告别中很普通的一次。<br/> 她不知道决策者的想法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代理舰长和学园长到底讨论了些什么才让代理舰长产生了这样的决定。<br/> 但她突然有些害怕,她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还没来得及了解的菜鸟代理舰长。<br/> 她缓缓弯下腰,在电梯门合拢前一秒说道:<br/> “祝您武运昌隆。”<br/> ·<br/> ·<br/> ·<br/>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责任,大的,小的。<br/> 自以为勇敢的人承担小的责任,真正有勇气的人承担大的责任。<br/> 小的责任是个体的,比如说战斗,那些胸膛中流淌着滚烫的热血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战斗,他们的理想各有不同,但无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求得温饱,都不过是小的责任,小的觉悟,因为他们无论再怎么大,也不过是作为一个个体自己产生的思想和责任。<br/> 即使没有承担得起,没有完成,也不会有人怪罪他们。<br/> 而把这种责任当作值得吹嘘的事情的人,不过是幼稚的小屁孩。<br/> 大的责任十分复杂,它并不是一个人的什么特别远大的目标所产生的责任,而是作为一个决策者所承担的压力和风险。<br/> 因为一个决策者所承担的责任和理想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某一个,而是他所统领的所有人的责任和理想的统合体。<br/> 决策者来决定,来承担,来指挥他们去完成他们共同的理想,因此无论他的部下有多大的责任,最后这些都会化作压力,一一叠加在他们上面的决策者身上。<br/> 那些士兵所受的每一分伤,都会化作责任感和压力压迫在决策者的身上。<br/> 如果下面战斗着的一百个士兵各自所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是1,那么指挥官所承担的责任感和压力就是100。<br/> 有人说指挥官眼中的伤亡只是一个数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压力可言。<br/> 但是每一个指挥官都经历过那些伤亡不是数字的时候。<br/> 后来他们把伤亡看作数字,是因为他们还有更大的责任要去承担。如果他们止步不前,为眼前的死亡而痛哭流涕,那么等他们擦干眼泪后一定还需要为更多的伤亡而痛哭。<br/> 这就是身为指挥官的勇气,放下了生死的,只为追求最终的胜利的勇气——哪怕这胜利被人唾骂,哪怕这勇气被人所不解。<br/> 真正需要勇气的,不是选择在战斗中光荣地死去,而是选择孤独地活着,把那些死去的人背在自己身上,自己心里。<br/> 活着继续承担压力,活着继续脚踏荆棘,活着继续遍体鳞伤。<br/> 可即使是这样,依然要活着,哪怕对要面临的一切都心怀恐惧,依然要活着。<br/> 去疲惫,去挣扎,直到某一个挣扎者向不可能的逆境挥出逆转战局的一击。<br/> 这就是人类的勇气。<br/> ·<br/> 如果可以,德莉莎会选择当一个负责战斗的女武神而不是学园长,因为学园长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压力实在太多太重,多到下面的人无法想象的程度。<br/> 伍长承担的是五个家庭的责任,乡长承担的是一个乡里所有人的责任,而一国之君,承担的是整个国家上万万人的责任。<br/> 农民只会羡慕皇帝后宫三千,宫堂千百,而不知一个皇帝要大早上朝,否则会被谏臣上书谴责;皇帝要批奏折批到半夜,否则那些奏折会越积越多,因此受到影响的百姓也会越积越多;饭菜端到面前的时候永远是凉的,因为宫殿太大,从御膳房做好端上来的路途,足够饭菜凉透;甚至终于半夜批完了奏折也不得安宁,如果累到倒头便睡,则会被谏臣上书暗示,应早生龙子定下皇储。<br/> 御花园,给谁逛呢?三千佳丽,认得全吗?<br/> 凡是承担起了那些责任的,都是一般的君主。<br/> 凡是没有做到这些的,便是被大骂特骂的昏君。<br/> ·<br/> “想要从传说中的崩坏兽和不比自己差的敌对浮空战舰手底下保护一个城市和自己的部下,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呢?”铿惑轻声说着,他的声音温柔而悠长,在空荡荡的舰桥里回响着,“我做出了我的选择,那么由这选择而带来的风险也当然该由我来承担。”<br/> “你们的责任是驾驶战舰……而我的责任是保护你们。”<br/> 他的身影挺拔而孤独,仿佛一个有房无家的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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