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铿惑抖了抖手上的合同，脸上写满了怀疑二字。<br/> “当然是交给西伯利亚支部来负责防御设施的建设了，西伯利亚支部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德莉莎一脸的理所当然，对铿惑的疑问有些莫名其妙，“你还能找到更好的？”<br/> “不，我不是怀疑西伯利亚支部的专业水平……”铿惑叹了口气，指了指坐在自律工程型八爪机器人横臂上的秦澪音，“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小太妹是来干什么的？”<br/> 德莉莎抬起头，逆着阳光眯起了眼睛，看了看正在运行的自律机械横臂上摇摇晃晃做着体操动作的秦澪音，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她是监工啊，怎么了？”<br/> “……”铿惑一脸便秘的表情，德莉莎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铿惑觉得，身为【日珥议会】七席之一，还是重型浮空巡洋舰HellCat号舰长的秦澪音怎么会闲到跑工地上当监工？西伯利亚支部就这么闲的吗？难道今年的土豆已经挖完了？<br/> “本身她就是经验丰富的舰长兼女武神，这种阵地战她指挥过很多次，如果是她来监工的话，我们不也能更放心吗？”德莉莎显然对秦澪音十分信任，“她对于阵地防御战需要什么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也能对我们的防御构筑图提出建议，效果肯定比你这个半吊子好多了嘛。”<br/> 感觉自己躺着也中枪的铿惑满脸黑线地把规划图纸收了起来：“虽然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我就感觉我被嘲讽了呢……”<br/> “小莎莎！”此刻正倒挂在自律工程机器人横臂上的秦澪音突然对着这边挥了挥手，她长长的头发随着机械臂的摆动而摇晃着，让人有种在看女蝙蝠精的感觉，“我饿了！到午饭时间了吗？”<br/> “不包饭！”德莉莎抢在铿惑回答之前就抢先说道，“你想都别想！”<br/> “嘿咻……”秦澪音像人猿泰山一样在机械横臂上荡了几下，把自己甩飞了出来，于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七百二十度回旋后稳稳地落地，“完美！十分！”<br/> “你要干嘛？”德莉莎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br/> 秦澪音把腰间挂着的扩音喇叭取了下来，慢悠悠地调到最大档，如同正在一发一发将子弹压入弹匣的枪手。<br/> 她深吸了一口气，举着扩音喇叭仰天大喊：“大伙都听着啊！无良建筑商不给饭吃啦！她想让我们白干活！大家！答不答应！”<br/> 铿惑终于知道她腰上挂着个扩音喇叭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br/>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出人意料的，那些自律机械竟然齐声喊起了口号，回应着秦澪音的呼喊。<br/> “不包饭怎么办！”秦澪音振臂大呼，活像起义的农民领袖。<br/> “罢工！罢工！罢工！”一众自律机械振臂高呼，一时之间整个建筑工地上如同群魔乱舞，触手横飞，所有自律机械全都按照早就写好的程序各自负责一个造型，有挥舞板砖的，有卷起油漆桶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威胁的，也有把各种建筑模块就这么明目张胆往回抗的……<br/> 铿惑感觉自己有些牙酸，他不动声色地捅了捅镇定自若的德莉莎：“我说，这事她以前经常干？”<br/> “嗯。”德莉莎点了点头，转过身拍了拍铿惑的大臂，“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br/> “哦……”铿惑摸了摸脑袋，“不过你的意思是什么？给她……呃……给它们饭吃吗？自律机械吃啥？机油吗？”<br/> “这个就交给你来解决了。”德莉莎在铿惑摸头的时候就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开，此时一转身，飞也似地逃跑了，“我相信你哦！”<br/> 铿惑的反应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莉莎绝尘而去。<br/> “包工头！饭呢！”秦澪音大摇大摆地走到铿惑身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突然文静了起来，好像有些扭扭捏捏地搓了搓手，“那个……我们不会吃太多的，给自律机械充个电，然后给我随便弄点吃的就好……”<br/> 铿惑警觉地看了秦澪音一眼，德莉莎临走前的反应让他感觉很不对劲，此时此刻，面前的秦澪音好像一个大坑，正在等着自己往里跳一样。<br/> 铿惑环视了周围一圈，估算了一下成本。<br/> 现在他们在长空市的外围修筑防御工事，为即将开展的长空市收复计划做准备，而接受了极东支部建筑委托的西伯利亚支部则派来了秦澪音作为监工，主持修筑事宜。<br/> 他们需要修筑的防线足有将近二十公里长，这可是一个大工程，秦澪音带来的自律工程机器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给这些机器人全部充电……<br/> 这本来就应该是极东支部负责的事情。<br/> 况且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本部会报销，到时候把这些算在建造成本里一并上报就行。<br/> 至于秦澪音带来的人嘛……一个大型施工团队，每五公里的防线有一个副负责人负责，手下管着一个十几人的团队，其实也就相当于百来号人，包饭的成本相对于修筑防御工事的价格来说其实也不高，而且因为秦澪音带来的工程机械很多的关系，防御工事预计会在三天内修筑完成，总得来说这笔消费完全是可以承受得住的。<br/> 可是德莉莎为什么一副受不了要甩锅的样子？这就让铿惑有些不明白了。<br/> 铿惑没有急着回答秦澪音的话，而是仔细思考起来秦澪音到底埋了什么陷阱给他。<br/> 可是思前想后，秦澪音的要求也只有吃饭而已，但如果她对于员工餐的要求是山珍海味，那这笔花销还可能大一些……但也就仅仅是大一些而已。<br/> 铿惑想了想，决定先把细节问题问好：“你先说一下对于员工餐的要求……”<br/> “有肉！有菜！有汤！”秦澪音对答如流，插着腰好像是在发号施令一样，“让人能吃饱，觉得好吃就行了！反正只要不是罐头，什么都好说！”<br/> 铿惑的心里依然是放心不下，看德莉莎的反应，铿惑总觉得秦澪音的要求应该很高才对，可是刚才她说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br/> 这件事如果不是放在秦澪音身上，那只不过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而已：建筑工地包饭。<br/> 可是既然提起这件事的人是秦澪音嘛……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一下了。<br/> 毕竟作为【日珥议会】的七席之一，真要招待她的话，不说山珍海味，至少大鱼大肉是少不了的，况且德莉莎当初跟他说过的“如果不批准秦澪音的降落申请的话秦澪音就会直接坠落在极东支部”之类的话让他印象太深刻了，他很难不怀疑秦澪音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br/> 铿惑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疑虑用比较委婉的语气说出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比如说要用什么肉，做什么菜，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加的之类的？”<br/> 这次轮到秦澪音莫名其妙了，她歪了歪脑袋，好像一个好奇满满的邻家女孩一样，慢吞吞地一边思考一边回答着：“肉的话什么肉都行啊，但是我想吃回锅肉。蔬菜也没什么特殊要求啊，就……好吃就行，我对食物没什么要求的，只要能吃饱，营养充足——如果还有酒的话就好了。”<br/> “酒？你想要什么酒？”铿惑警觉了起来，说到酒这个东西，价格的浮动区间可就大了……<br/> “伏特加！”秦澪音眼前一亮，挺胸抬头，好像有些急切，又好像有些兴奋，“没有的话神州的白酒也可以！极东之国的本地酒就算了，软绵绵的不好喝……”<br/> 铿惑几乎都快装不下去了，按照秦澪音的说法，这顿饭钱折合下来还不如一个普通女武神日常饮食的成本。要知道，女武神每日的训练量很高，再加上女武神本身身体素质强，新陈代谢快，对于食物的需求量远非常人可以比拟，个个放到普通人的社会里都是大胃王。<br/> 而秦澪音带来的人大多都是工程师，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的饭量比起女武神来说可以说是九牛一毛，这点花销在圣芙蕾雅学园的伙食费中根本无足轻重。<br/> 哪怕秦澪音有十个女武神的饭量，那又怎么样？这次修筑防御工事，铿惑可是带来了将近四百名女武神进行巡逻保卫，这点额外增添的伙食连个添头都算不上，可能这三天里哪一次女武神部队里胃口好的人多一点，多吃的食物都比秦澪音消耗的多。<br/> 铿惑仔仔细细盘算了半天，愣是没发现秦澪音到底打算从哪里克扣粮饷。<br/> “包工头！那我们的饭呢？”秦澪音围在铿惑身边蹦蹦跳跳的，好像很是期待，毕竟铿惑刚才都开始问她想吃什么了，想来跟答应了也差不多。<br/> “……说起包工头，你才是包工头好吧？”铿惑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不到一米六的少女，“我从合同上来讲应该是甲方……”<br/> “没关系没关系。”秦澪音摆了摆手，“甲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吃饭？这都中午了……”<br/> 铿惑实在有些拗不过她，况且如果再拖下去会显得极东支部像是连几天的饭钱都舍不得包的黑心老板一样，为了极东支部的面子，铿惑还是决定答应她。<br/> 反正女武神部队也是要吃饭的，只不过休伯利安号上的食物储备全都是罐头和速食面，这顿饭肯定是只能吃这些速食食品了……<br/> “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手头只有罐头，要从学院运来的话这顿饭也赶不上了，要不你先忍一顿？”铿惑小心翼翼地问道。<br/> 秦澪音的眼神稍微幻灭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振作了起来，她有些急切地说：“这附近的废墟里不是有个大型超市吗？那里应该是有锅的，它们是铁器，放一年也不至于坏掉，上面还有塑料膜保护，大不了我们洗一洗就行……”<br/> 铿惑看着秦澪音那双好像在闪光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想干嘛：“但是废墟的挖掘也需要时间啊……”<br/> “那我饿一顿，等到晚上吃不行吗？”秦澪音好像有些不乐意，铿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罐头的怨念如此之大，“再说了，就我一个人不想吃罐头而已，其它的工程师并不排斥速食食品的，倒不如说他们这种人，速食食品才是主食……”<br/> 铿惑叹了口气，面前这个秦澪音给他的感觉和以前的秦澪音都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她说不想吃罐头的时候，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好像很熟悉的感觉。<br/> 铿惑肯定自己以前肯定没有遇见过秦澪音，他只是对这句话感到很熟悉。<br/>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你一个人吃……倒也问题不大，只是现在我们手头没有现成的食材，可能只能用罐头里的东西做饭了……”<br/>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不是装在罐头里，而且是热的就好。”秦澪音摆了摆手，对此不以为意。<br/> ……<br/> “唔唔……吸溜……”<br/> 铿惑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秦澪音，她的吃相与其说难看，倒不如说是将所有的咀嚼动作都大幅度省略了，使得她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物吞进肚子里。<br/> 看着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br/>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吃罐头吗？”铿惑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这顿饭是铿惑用自己的锅给她做的，声称这是从休伯利安号上拿下来的，“不过是盛在锅里稍微加热了一下，你不用吃得这么快吧……西伯利亚支部难道还亏待你了吗？要是西伯利亚支部真亏待你了，跳槽来我们极东支部怎么样？包吃包住，每顿都没有罐头。”<br/> 秦澪音抬起了头，腮帮子塞得满满的，把她脸上的表情都挤得变了形，但是这并不影响铿惑看得出那是一个鄙夷的表情。<br/> 秦澪音鼻孔出气，清了清嗓子，仰起头，万分艰难地把那一大口食物吞了下去——真的是用吞的。<br/> 做完了这一切的秦澪音下意识地伸手想拿起旁边的那瓶只喝了一口的伏特加，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拿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便又放了回去。<br/> 那瓶伏特加是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奇迹般的没有碎，而且由于伏特加是四十度以上的烈酒，只要放在阴凉的地方就不会轻易变质，兴奋的秦澪音当场就表演了一手空手开瓶的绝活，但喝了一口就不喝了。<br/>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秦澪音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盯了铿惑一会，“我家连饭都吃不起咋的？”<br/> 铿惑自知失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有件事他心里还是很在意。<br/> 秦澪音那种对食物的渴望让他感觉分外熟悉。<br/> 抓紧一切时间进食，把所有现在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吃进去，不管自己的肚子装不装得下——然后屯着一肚子的食物，熬过漫长的没有食物的几天，熬到下一次能够进食的时候。<br/> 她吃饭的时候，眼神不断地在四周和饭菜间巡视，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一样；她每一口都要含下一大口食物，把嘴塞得满满的才开始咀嚼吞咽，而且她的咀嚼也极快，通常一大口食物只嚼几口，只要勉强能咽下去就立刻停止咀嚼开始吞咽，其过程让铿惑不禁想起巨蟒。<br/> “我是说……你吃饭的时候可以稍微冷静一下……”铿惑用勺子把自己的红豆饭罐头底刮干净，配上一口罐头装的红烧肉，边吃边说，“又没人跟你抢……而且你吃饭的时候小点声好不？我这边给你开小灶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就说不清了……”<br/> “你怕你女朋友知道？”秦澪音突然顿了顿，低下了头。<br/> “……”铿惑憋了半天，发现这次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反驳。<br/> “可恶的人生赢家……”秦澪音突然间恶狠狠地用勺子戳起了自己的碗，把碗里盛着的米饭翻得乱七八糟。<br/> “不过……当女武神很多情况下都必须吃罐头的吧？”铿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你难道是吃罐头吃烦了？”<br/> “差不多吧……”秦澪音的声音小了下去，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但她的声音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小的时候，觉得罐头和方便面真好吃，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br/> “然后呢？”铿惑下意识地问道，这样的话他以前好像也说过，“然后你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天天吃罐头方便面？”<br/> 秦澪音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铿惑会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一样，她突然间开始笑了起来，是那种仿佛被瞬间点燃了笑点的放肆的大笑，长久不歇，铿惑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整个营地的人都听见了。<br/> 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把眼泪都笑出来了。<br/> 足足笑了有一分多钟，秦澪音才开始回答铿惑的问题，只是连在她回答问题的时候，目光都一直牢牢盯着桌上的饭菜：“没错，后来有钱了，我就天天吃罐头和方便面，吃了两周，因为急性肠炎被送进了医院，钱就花光了。”<br/> 铿惑哑然，他察觉到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决定转移一下话题。<br/> 但是还没等铿惑开口，秦澪音竟然就先发了问：“铿惑，你女朋友可爱吗？”<br/> “可爱啊，怎么了？”铿惑有些茫然，不知道秦澪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br/> “怎么个可爱法？或者说，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是可爱的？”<br/> “她嘛……”铿惑努力回想着，“很能吃。”<br/> “还有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的秦澪音催问道。<br/> “嗯……比很能吃的人还能吃……”<br/> “……就没有别的了吗？”<br/> “……但是很招人喜欢，很有活力，浑身上下好像都散发着阳光一样，累的时候看她一眼，她身上那种满满的元气好像都能传递到我的身体里一样。她很喜欢撒娇，但是需要正经做事的时候也能做好，想法有些天马行空……”铿惑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br/> “铿惑，天命可是禁止上级与下属的女武神确立恋人关系的哦？”秦澪音斜了铿惑一眼，好像是在提醒他。<br/> 铿惑这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br/> 但是秦澪音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她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这一次她好像又想起来自己应该淑女了，吃饭一小口一小口的，但是眼神却十分专注：“这条规定简直脑子有病，死娘炮的脑子简直进水了，只有他这样心理变态的脑残才会立下这样的规矩……”<br/> 铿惑不着痕迹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根据语境与上下文，他推断秦澪音口中的“死娘炮”有很高的概率是奥托大主教，虽然他对奥托的主观印象也不怎么好，但毕竟奥托是他的上司，这种私底下非议上司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br/> 况且秦澪音是【日珥议会】的成员，本就是奥托大主教的亲信，她这么说可能没有事，铿惑要是附和了可就糟了。<br/> “我要是想变得可爱，应该怎么做？”秦澪音突然问了起来。<br/>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铿惑感觉这里面有坑。<br/> 秦澪音划拉着碗的勺子稍微停了一下，勺子与碗底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似乎有些刺耳。<br/> “因为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br/> “啊？所以呢？”铿惑有些茫然。<br/> “所以，有女朋友的人，可不可以教教我，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可爱而且能找到男朋友的？”<br/> “……”铿惑憋了半天，万万没想到话题会往这个方向发展。<br/> “我喜欢的人说过，希望我能可爱一点，像女孩子一点。我努力去学了，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秦澪音轻声说着，若无其事地把碗底最后一点米饭划进了嘴里。<br/> “……”铿惑左思右想。<br/> “我帮你改进布防图，缩减每一个防御点所需要的人手，提高火力利用率。”<br/> “……”铿惑犹豫再三。<br/> “我保证不向大主教告发你偷偷谈恋爱的事！”<br/> “……”铿惑深思熟虑。<br/> “你个王八蛋到底想要啥啊！你他娘的别跟个傻狍子似的三棒子打不出来个屁行不行？答不答应你倒是放个话出来啊！”秦澪音把碗往桌子上一墩，一只脚啪的一声踩在了桌面上，对着铿惑怒目圆瞪。<br/> “彳亍口巴……”铿惑勉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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