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者，崩坏侧生命体最顶点的存在，它的出现意味着犹如规律的潮汐般的崩坏活动高峰。律者拥有在一定范围内改变物理法则的特殊能力，而且每个律者都有各自的特殊能力，这也就使得针对律者的作战极其艰难。<br/> 而这究竟是为什么？<br/> 律者核心。<br/> 这种高浓度的崩坏能结晶体是律者所有力量的来源，但与普通的能量结晶体不同，它具有更为特殊的性质。比如说曾经在西伯利亚肆虐的第二律者，拥有操纵空间与创造虚数空间的能力；而身为第三律者的雷电芽衣，在律者化时展现了操纵雷霆的力量；而伪第四律者温蒂的特殊能力，则是操纵风并创造理想流体。<br/> 换句话说，如果说普通的崩坏能结晶体只是高浓度的固体能量块，那么律者核心就是带有像游戏中【属性】一样特质的【信标】<br/> 之所以说律者核心是【信标】，则是来源于另一项事实与依此而生的假设：律者核心可以无限地抽取崩坏能，至少到目前为止，人类尚未发现它的极限。<br/> 这衍生出了一个假说，既【律者核心】并不是单纯的高浓度能量结晶体，而是一个【信标】，作用是连接真正的【崩坏】，并以【崩坏】为后盾，无限量地提取能量。<br/> 长久以来，人类一直都认为律者是崩坏侧的究极生命体，从未思考过律者与律者核心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人类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律者在控制【律者核心】，就像人体控制自己的肌肉一样。<br/> “但这是错的啊……”韦德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摊开，望着天花板发呆。<br/> “律者核心……律者核心……”韦德喃喃自语，一大团线索正围绕着【律者核心】这四个字疯狂旋转，却没能找到解开这个潘多拉之匣的缝隙。<br/> 他从米高扬中央设计局那里夺来了第一律者复制体计划的资料，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海量的文本与实验报告将他淹没，让他根本没有空闲去管别的事情。这几天，如果没有莉薇尔特，恐怕他就得活活饿死。<br/> 可是越是深入了解与思考，韦德就越是感到恐怖；越是将新得到的情报与自己以往的猜测互相印证，韦德就越是焦躁不安。<br/> 这种焦躁不安像一双隐藏在他背后的魔术手，强硬地推着他前进，去寻找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现在却又不敢知道的真相。<br/> 焦躁，忐忑以及即将发现真相却又不敢去确认的恐惧，这些情感第一次在韦德心头浮现。<br/> 真相近在咫尺，但韦德却不敢相信。<br/> 因为如果他相信了，那么他以往所坚持的那些东西……恐怕会瞬间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br/> ……<br/> 韦德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诞生是因为【世界蛇】的实验，是【世界蛇】为了不可告人的弥天阴谋而创造出来的工具，可手头互相印证了真实性的情报却告诉韦德，他并不是由【世界蛇】创造出来的<br/> 在胚胎时期，韦德的意识便苏醒了。他能感受到所有与他并联的复制体的生命活动，能感受到那些肉体因为各种实验引发的刺激而发出的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br/> 三百个实验体，三百份恐惧和痛楚，三百份迷茫和狂乱。<br/> 二百九十九个死亡的瞬间与死亡前的恐怖。<br/> 他已经体验过三百次【死亡】，他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于这种感觉。他开始痛恨折磨他的人，开始渴望着从那个牢笼里挣脱，渴望着将这无穷无尽的折磨还报于那些人。<br/> 从那个时候韦德就在想，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br/> 这个问题很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因为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向那些人复仇，是摧毁那个被他们强行赋予给自己的名字。<br/> 是活着，用自己的名字。<br/>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却突然间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茫然无措，让他六神无主。<br/> ……<br/> 在米高扬中央设计局得到的情报表示可可利亚的第一律者复制体计划已经停摆了，在极东之国ME社造船厂的那些第一律者复制体没准就是最后一批制造出来的【产品】。<br/> 而【停产】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br/> 原料没了。<br/> 很可笑对吧？但确实是因为原料用光了。因为制造第一律者复制体的【原料】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是天上天下仅此一份的宝物。<br/> 而它的名字，便是【理之律者核心】。<br/> 是的，韦德那时感受到的茫然和恐怖并不是来自于那些与他同批生产的复制体，而是来自于他们身体里那些微量理之律者核心的渣滓。<br/>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毕竟他们可是第一律者的复制体，而律者的能力来源于律者核心，那么使用律者核心来制造复制体也说得过去。尽管用于制造第一律者复制体消耗的理之律者核心的量很少，但【世界蛇】的存货本来也不多，消耗一空自然情有可原。<br/> 可是韦德有些怀疑，【世界蛇】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理之律者核心的碎片。难道是第一律者战死的战场上？还是提取自第一律者的肉体残骸？<br/> 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深蓝色小晶体在韦德的眼前浮现，却又陡然消失。这个结晶体的大小就像大米粒一样小，但种种迹象表明，它确实是正牌的律者核心——的一部分，或者说残片。<br/> 又或者说，一颗律者核心的种子。<br/> 自从量子之海中与【世界蛇】的干部交锋并险死还生后，他的身体里就莫名地出现了这个东西。<br/> 在那之前，韦德已经研究过自己身体里微小得几乎察觉不到的第一律者核心残渣——含量实在是小到只能用残渣而非残片来形容——并发现了它们的一些性质。<br/> 它们可以分散为纳米级的细小颗粒，平时潜伏在身体各处。可一旦他使用自己的能力，这些平时蛰伏的残渣就会活跃起来，压榨出自己的力量供他使用。韦德以前试过将这些感受到的微小颗粒凝聚起来，但很可惜失败了。<br/> 原因很简单，量太少，而韦德的力量又来自于它们，结果到头来连用这份力量将它们凝聚起来都做不到。<br/> 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韦德活着从量子之海中归来。在那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第一律者核心含量提升，不但可以更加清楚地感知到这些纳米级的律者核心残渣，甚至还可以主动将它们凝聚起来。<br/> 尽管来路不明，但是这至少解决了韦德每次使用第一律者的能力都会加速肉体老化的问题。<br/> 韦德把双臂从沙发沿上手了回来，感觉肚子有点饿。他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总得找点东西吃。<br/> 韦德跨过乱糟糟的客厅，来到冰箱前，从速冻里拿出一袋速冻食品，随随便便拆开后便放进了烤炉。<br/> 话归前文，如果这几天不说莉薇尔特偶尔会来一趟，韦德早就沉浸在思考中活活饿死了。对此，尽管韦德觉得自己人畜无害，但莉薇尔特的理由依然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渣没有人看着很危险。<br/> 当时韦德很是感激地表示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安保系统很完善，自己被保护得很好，但却只得到了莉薇尔特的一个大白眼。<br/> 韦德转过身，看着确实有些乱的客厅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他思考的事牵扯到的线索实在太多，让他的思维一不留神就会跑偏到别处去。<br/> 而这些线索就像是迷宫里的兔子，如果你追着它，回过神来的时侯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br/> ……<br/> “回到正题吧……”韦德的手肘拄在了膝盖上，撑住自己的头，调节了一下呼吸，将那些该放在以后考虑的事情抛出脑内。<br/> “我……或者说我的意识，并不是来自于这具肉身。”<br/> “而是……律者核心。”<br/> 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韦德连续好几天做事都没有动力。<br/> 他并不是由【世界蛇】创造出来的，因为在【世界蛇】创造出他抛弃的那副肉身之前，他其实就已经存在了。<br/> 因为他是……他的意识……是律者核心。<br/> 韦德骤然感觉到一阵世界观被搅了个天翻地覆的错乱感，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被认为创造出来的工具，也正因这个身份，他才决定向【世界蛇】复仇。<br/> 可现如今，他怎么能否认自己的意识其实来自于律者核心的这个事实？尽管他自己没有承认，但这个事实，其实早在新加坡的时侯就已经揭示在他面前，可他却不愿意去想，宁可让死而复生的激动盖过了自己的理智。<br/> 死而复生……在新加坡的时侯，他并不是死而复生。<br/> 他只是【转移】了。<br/> 将身体里那微量且分散的【律者核心】凝聚起来，通过仪器，将这些微小的残渣转移到同行的另一名第一律者复制体的身体中。<br/> 在那之后，属于自己的理之律者核心残渣同化了隐藏着那具肉身中已经逐渐失去活性的理之律者核心残渣，自己的意识再度复苏。<br/> 其实在那之前，韦德做出那个【死而复生】的计划之前，他就已经思考到了这一步。但是他当时并不是想依靠这个计划来验证其真实性，他只是想赌一把，赌一把自己可以重新活一次。<br/> 以自己的名义，重新活一次。<br/> 在那之前，他一直都以为，哪怕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但他依旧是人类。他也一直刻意忽略了这一点，直到今日旧事重提。<br/> 现在，他好像不是人了。<br/> “简直就像寄生虫。”韦德背靠着冰箱苦笑。<br/> 莉薇尔特，404小队，死去的卡尔·古斯塔夫……他的秘密太多了。<br/> 所以他不介意再多一个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秘密。<br/> 烤箱的嗡嗡声规律且低沉，如白噪音般让人感到心神舒适。可就在韦德慢慢放松下来的时侯，他的身体却陡然一僵，全身的肌肉同时紧绷起来。他虚握的手心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球体，须臾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警觉地向着那个方向望去。<br/> 那个方向传来了崩坏能爆发的余波，并且还在不断增强。<br/> ————————————————————————————————————<br/> 圣芙蕾雅中央大教堂，中央教条区。<br/> 身穿蓝黑相间女武神装甲的符华怀抱着放声大哭的琪亚娜，沉默不语。<br/> “妈妈……妈妈……我的妈妈呢？班长，你见到我妈妈了吗？”琪亚娜用力地抓紧符华的胳膊，十指紧紧地扣进臂架的凹槽中，用力到指尖发白，“班长……我刚才见到我妈妈了……”<br/> “琪亚娜，你见到的只是幻觉。”<br/> 冰冷的面具下，传出的是更加冰冷的话。<br/> 事情的经过符华已经大致明白了。<br/> 琪亚娜体内的那个东西……终于还是动手了。<br/> 琪亚娜，准确地说并不是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她只是那个名为琪亚娜的女孩儿的克隆人。<br/> 代号，K-423。<br/> 而K-423的体内，埋藏着引发了第二次崩坏的律者的核心。律者的意识一直沉睡在那块律者核心里面，等待着她的宿主成熟。<br/> 然后摘取这枚果实。<br/> 这个秘密，除了奥托和直接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几人，无人知晓，哪怕是德莉莎也只不过知道K-423是奥托重要的实验体。<br/> 齐格飞·卡斯兰娜，这个叛逃出【天命】的卡斯兰娜前任家主，将自己女儿的名字赐予了这个实验体。德莉莎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为了让她不再作为工具活着，更是因为她是齐格飞亲口承认的女儿。<br/>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K-423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低估了她在奥托心目中的重要性。<br/> 其实在前一阵子女武神年度考核的时侯，符华就发现了琪亚娜体内律者意识觉醒的初步迹象。为了稳定琪亚娜的精神阈值，符华用【第八神之键·羽渡尘】三千羽毛中的一枚进入琪亚娜的精神世界，帮助琪亚娜抵抗律者编织的梦境与幻觉。<br/>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律者的力量何其强大，只要律者完全苏醒，这一枚羽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br/> 而现在，律者好像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泄露出来的力量就足以让这个名为琪亚娜，同时也是K-423的女孩儿彻底坠入幻觉。<br/> 符华不知道在那幻觉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律者的意识稍微翻了个身,【羽毛】的力量便消弭无形。可是从琪亚娜的话语中能隐约推测出来，律者的意识给她编织了一个新的梦境。<br/> 在那个梦境里，K-423见到了她本应未曾谋面的母亲，也正因为这种初次相逢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琪亚娜的理智也逐渐被剥脱，而律者的意识也正逐渐占据了主导权。<br/> 琪亚娜左顾右盼起来，她想要挣脱符华的臂膀，去寻找自己刚见面不久的妈妈。可是周围的景色却让她感到陌生，大块大块的立方体充斥着这片空间，让她根本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br/> 那片被严寒覆盖的西伯利亚雪原呢？<br/> 妈妈呢？<br/> 刚刚还和自己并肩作战，对抗第二次崩坏的女武神呢？<br/> 还有……自己的那个臭老爹……一声不响就离开了的臭老爹……自己明明刚刚才从通讯里听到他的声音，他去哪儿了？<br/> 大家伙儿……都去哪儿了？<br/>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陌生的地方？<br/> “班长！”琪亚娜猛地回过头，小脸在不自觉间已经被泪水覆盖，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仿若得而复失的恶鬼，正怀抱着并不存在的火苗绝望地嘶吼，“你有看到我妈妈吗？还有大姨妈……还有我爸爸！我们长得很像的，都是白头发……我爸爸拿着一把大剑……我们赢了对吧？大家都安全了对吧？你看到他们了吗？他们去哪儿了？”<br/> “琪亚娜！”符华厉声打断了琪亚娜的质问。<br/> 面具寒冷如冰，心亦坚硬如铁。<br/> 漫长的岁月中，符华早已习惯了真正的生离死别，更何况琪亚娜只是经历了一场幻境，尽管那幻境真实如昨。<br/> 琪亚娜住了口，像是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用充满期待和诡异的痴狂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符华的面具。<br/> 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只要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这头猛兽就会立刻被释放出来。<br/> “你只是经历了一场由律者编织的梦境，你所看到的一切，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全都是假的。”<br/> “这里是圣芙蕾雅学园，他们不在这里。”<br/> “你骗我！”琪亚娜猛然发出野兽般沙哑的嘶吼声。<br/> 琪亚娜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长时间浸泡在幻境中已经让律者对她的意识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理智此刻已经不存于身，她根本无法理解符华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人也消失了。此刻留在她面前的，只有在梦境中未曾出现过的班长。<br/> 那是她的班长啊，是她的救命稻草，是陪着她复习的良师，是和她一起训练的益友。<br/> 那不仅仅是她的班长啊，那是教她包饺子的家人，是在战场上将后背交付的同伴，是……是一起生活，一起奋斗，一起瞭望着美好未来的同行者。<br/> 是她的信赖，是她的同袍，，是她……这几年美好人生的一部分。<br/> 班长不该说这种话的，她不会说这种话的，她会告诉自己真相，而真相就是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他们刚刚还在，他们只是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只要现在赶紧追，一定能追上他们。<br/> “我妈妈在这里的！刚才还在这里的！你见到她了吧！你一定见到她了！她在哪儿？告诉我！快告诉我啊！”<br/> 符华沉默着，任凭发疯的女孩儿用力地摇晃着她。脸上冰冷的装甲头盔是最好的掩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被操纵着陷入了疯狂的女孩儿。<br/> 奥托的声音从符华的耳麦中响起，作为【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同谋者，他时刻监控着计划的进行：“她的安定值正在下降，律者能量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状态，律者人格随时可能苏醒——不能让她的情绪继续这样波动下去了。符华，立刻带她来总部。”<br/> 符华大声地驳斥着：“可是她现在冷静不下来！她已经失去理智了！我没法带她走！”<br/> 奥托并没有犹豫，温和的话语中只期盼着冰冷的结果：“……那你知道该怎么做。打晕她，打散她逸散的崩坏能。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她身上泄漏的崩坏能正在对数据空间进行污染。为了保护大数据库，我会在五秒之后将你们强制踢出数据空间。”<br/> 律者核心正在苏醒，崩坏能正从琪亚娜的身上无意识地泄露。这片数据空间已经因为崩坏能的侵入而不稳定起来，大片大片的杂斑出现在空间里，犹如刮花了的影碟播放出的画面一样剧烈地波动着。<br/>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琪亚娜惊慌不已，她下意识地防御着，但她的近身搏斗发起攻击的那个人手把手教的，无论她如何防御，都无法抵挡那无孔不入的铁拳。<br/> “班……班长？呕——”<br/>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拳甲，一记毫不花哨的上勾拳命中了她的小腹，让她的横膈肌一阵痉挛，一股恶心的反胃感油然而生，让她无法呼吸，肺泡中的空气都被肌肉的痉挛强行挤了出去。<br/> “班长……为什么？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偷懒的……我每天都好好训练的……”<br/> 赤金的能量裹挟在蓝黑相间的拳甲上，将琪亚娜身上逸散出的崩坏能狠狠击散。这些赤金色的能量深入琪亚娜的身体内部，与那些崩坏能纠缠着，搏斗着，将那些因久困牢笼而兴奋不已的恶魔关押回那个牢笼。<br/> 可那牢笼是少女的身体。<br/> “我知错了……我不该在训练的时侯偷偷吃东西的……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不要再打了……对不起……对不起……”<br/> 琪亚娜拼了命地防御着，可身上的疼痛却让她更加惊恐。她才刚刚从失去理智的疯狂中被惊醒，面对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痛楚。<br/>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从未把你当作敌人。即使你对她拳脚相加，她也只以为是你气她训练不认真。<br/> 可是她明明很认真地去训练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前所未有的诚恳。<br/> “班长？”琪亚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颤抖，痛楚让她的声音扭曲变形，“不要再打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br/> 她只是躲闪着，害怕着，莫名其妙地道着歉，以为自己惹你生了气。<br/> 她从未怀疑过你，即使此刻面具撕下，她也未曾想过你是敌人。<br/>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br/> 少女的哭腔在地下回荡着，与肉体被殴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br/> 她只是被动地防御着，抱着头挨打，却从未向施暴者反击，就像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br/>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让人看不见佩戴者表情的面具，和一声冰冷的，算不上回答的回答。<br/> “琪亚娜，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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