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抵抗大自然的威力，因为大自然就是星球本身。<br/> 幽兰黛尔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颗自己出生并成长的星球向着自己坠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br/> 那种巨大压迫面前的窒息感，那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在此刻终于让幽兰黛尔明白了铿惑曾经的感受。<br/> 大地与天空最终碰撞。<br/> 那是宇宙初开的第一缕曙光，亦是宇宙终结的的最后一缕微弱光芒。两者的接触点爆发出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耀眼光线。那是热量的爆发，是粒子间距被外力强行聚合所释放出的巨大能量。<br/> 一切生于碰撞，也终于碰撞。<br/> 光芒渐渐消散，这片空间中的一切终于平息。在核爆中被摧毁的城市仿佛被复制粘贴了一遍，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大地上。<br/> 这是一片阴宇，是铿惑依托神州龙脉制作的避难所。<br/>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最基本的信息字节构成，只要保存住最初的快照，一眨眼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初。<br/> 但不存在于那个快照片段中的东西，就无法恢复了。<br/> 幽兰黛尔的身体从天空坠落，哪怕她很努力地想要调整身位平稳降落，但已经彻底损坏的伽马射线发散推进器却无法给她响应。<br/> 而刚才的那一击也耗尽了幽兰黛尔近乎所有的力量，现在的她哪怕是连抛出【白花】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让【白花】接住她。<br/> 虽然之前从更高的地方摔下来过，但那是在她体内能量充足的前提下，崩坏能可以保护住她的身体。而现在……<br/> 幽兰黛尔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看到地面正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也看到了铿惑出现在自己面前，伸出双手。<br/> 幽兰黛尔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br/> 武者见其招式而知其心，铿惑如果想杀她，那她根本活不到现在。她能从那场大爆炸中幸存，唯一的原因就是铿惑及时制止了星球对自己的碰撞。<br/> 既然如此，铿惑一定是要她活着，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br/> 而像是为了印证幽兰黛尔心中所想一样，铿惑一脸紧张地张开双臂，站在下方的广场仰头望着，不断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和天上的目标对齐。<br/> “轰——”<br/> 幽兰黛尔毫无阻碍地砸进了地面，尽管地面离奇的仿佛棉花糖般柔软，但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依旧让幽兰黛尔感到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br/> 而她的旁边，一脸紧张的铿惑也终于接住了自己想接住的东西：【黑渊·白花】。<br/> 铿惑长舒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武器有没有损坏后，才放心地把它放在了地上，转向一旁坑里的幽兰黛尔。<br/> 武器是无罪的，为什么要让它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br/> 在刚才的战斗中，尤其是最后的那一下碰撞，让铿惑差不多摸清了幽兰黛尔的实力。不得不说，天命最强女武神无愧于最强二字，如果是以前的铿惑，哪怕没有天命总部里的那些束缚，也不会是幽兰黛尔的对手。<br/> 而就在刚才星球碰撞上幽兰黛尔的同时，幽兰黛尔展现出了让铿惑都有些好奇的能力——切开空间。<br/> 如果不是神州龙脉够顶，再加上这个空间本来就是铿惑一手制作的，没准还真被幽兰黛尔切开空间壁逃回现实世界了。<br/> 不过那一击也消耗了幽兰黛尔近乎所有的力量，而铿惑……他失去的能量随时随地都可以从脚下的大地得到补充，你跟一个只要脚踏神州大陆就是近乎无限蓝量的人讲蓝耗？<br/> “不愧是你。”坑的边缘，铿惑悠悠地说道，“比奥托抗打多了。”<br/> “奥托？”幽兰黛尔下意识地捕捉到了关键词。<br/> “对啊，你不知道吗？”铿惑的脸上浮现出惊奇的神色，“在你到达之前，奥托就已经来了，而且还被我踢爆了几十次蛋。我看见他的时候，EOS号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天上掉下来了，逆熵的人正在拼了命地把掉下来要砸到人的飞船往天上顶，防止它掉下来砸到普通人，而奥托——在旁边放冷枪，准备干掉正在救人的人，好让飞船掉下来。”<br/> 幽兰黛尔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愠色，这种天方夜谭的事充满了逻辑漏洞，她……<br/> 然后铿惑把一颗被踩扁了的头扔了过来。<br/> 那颗头颅咕噜噜地滚到幽兰黛尔脚边，因为表面的不规则形状而无法直立，但那一头金发加上些许还能看出原本容貌的地方，让幽兰黛尔确定了那是大主教奥托的脸。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头颅本应接着脖颈的地方却裸露出断掉的线头和电路，里面的金属构造物一览无余。<br/> “这是什么？”幽兰黛尔费力地从坑里往外挪了挪，虚弱地背靠着坑壁坐下。<br/> “奥托的头啊，没看出来吗？”铿惑愣了一下，“我踩得太用力了？”<br/> 幽兰黛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什么叫作踩得太用力了？你是说现在这颗头的形状是被你硬生生踩成这种后现代艺术风格形状的？<br/> 而且奥托刚刚还和她通过话，怎么可能下一秒脑袋就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是这种……机器人一样的脑袋？<br/> “放心，奥托还活着，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具义骸，本人应该在天命总部对你发号施令呢。”<br/> 对于这个问题，幽兰黛尔暂时得不到答案，而铿惑也没有想解释的样子。<br/> 铿惑坐在大坑的另一端，正面对着幽兰黛尔：“好吧，不说这个。既然现在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了，那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br/> “你要谈什么？”幽兰黛尔没有抵抗，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下去。<br/> 和铿惑的战斗大概是她第一次在正面交锋中败北，而且她也知道了自己和对面这个男人之间实力的差距。既然实力碾压级的那个人愿意谈，那她自然没法拒绝。<br/> 再加上铿惑确实没有杀她的意思，倒不如说现在谈谈才是最好的。<br/> 幽兰黛尔愿意谈，那铿惑自然更愿意谈。<br/> 铿惑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灰拍掉：“这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不要害羞，大胆地问，我理论上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包括我为什么没死，我怎么又出现在这之类的秘密。”<br/> 幽兰黛尔的眉毛挑了起来，她不太相信铿惑会把他的秘密都说出来：“我问了，你就会回答？”<br/> 铿惑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我是个诚实的人。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骗过你吗？再说了，你又打不过我，我说什么话你还敢反驳不成？”<br/> “敢。”<br/> “……行，那你很勇咯。”铿惑摊了摊手，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问题就快点问吧，这可是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的友情大放送，你不问我都替你觉得亏。”<br/> “怎么才肯放我走？”<br/> 铿惑的表情瞬间诡异了许多，一阵阴风袭来，黑色的薄雾笼罩着他的身体，把氛围烘托得跟魔头降世一样：“桀桀桀……你难道以为本座会让你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别做梦了！乖乖的留在这儿当阿鼻Q吧！”<br/> 但是幽兰黛尔显然听不懂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依旧保持着严肃。<br/> 铿惑似乎是觉得这个时候玩梗有点没意思，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现在我还不能放你走。在天穹市的事情解决完之前，你只能待在这儿看着。”<br/> “看着？”幽兰黛尔咀嚼着铿惑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天穹市的异变是你干的？你到底要干什么？”<br/> 铿惑一愣，没想到幽兰黛尔竟然这么直接，直接就问到他想最后解答的问题上了，一时之间有点犯难：“这个……这个问题我会回答的，但是你能不能晚点儿问？”<br/> “你要做什么？”幽兰黛尔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显然没有把铿惑的话放在心上。<br/> 铿惑平静地注视着幽兰黛尔的双眼：“或者你应该问，我想要你干什么。”<br/> “我？”幽兰黛尔的眼中饱含着浓浓的怀疑之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br/> 面对幽兰黛尔一而再再而三地胡乱改台词，铿导演终于怒了：“能不能按剧本儿来！”<br/> “……你想要我做什么？”<br/> “我要你看着。”<br/> “？”<br/> 铿惑的回答简直就是天书，哪怕是弦理论也没有这么难懂。<br/> “我要你看着。”铿惑重复道。<br/> “你让我看着什么？”幽兰黛尔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天穹市正在发生什么？”<br/> “很简单，神城医药的背后是世界蛇，他们在天穹市计划着一场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而实验体是整个天穹市所有的人类。这个过程，我要你看着。”<br/> 铿惑的话直接让幽兰黛尔惊到合不拢嘴，她本能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上却突然传来加倍的重力，把她死死地按回了坑里。<br/> “你要干什么！”幽兰黛尔厉声喝问，“活体实验？什么叫让我看着？丽塔呢？她真的死了？”<br/> 铿惑叹了口气：“第八个问题才问到丽塔，如果我把这事儿告诉她，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br/> “丽塔还活着！”幽兰黛尔亢奋了起来，她蓦地意识到了铿惑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耍她，“你骗我！”<br/> “我没有骗你。”铿惑的眼神平淡如水，“女武神丽塔确实已经死了。”<br/> 幽兰黛尔一愣，她的大脑被铿惑搅成了一团浆糊。<br/> “活下来的，是丽塔·洛丝薇瑟。”<br/> 幽兰黛尔的眼神中有几分奇怪：“我……不明白。”<br/> “你以后会明白的，你一定会明白，所有人都会明白的。”铿惑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仿佛这是已经成立的事实，“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但是你们以后一定要学着去明白。记住，这是天命的至高骑士用生命为你们换回来的答案。”<br/> 幽兰黛尔急切了起来，丽塔的现状和天穹市里未知的情况像猫爪一样抓挠这着她的内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铿惑，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br/> 铿惑并未正面回答幽兰黛尔，反而是重复着那句听起来就像是故意在激怒她一样的话：“我再重复一遍，你应该问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br/> “铿惑！”幽兰黛尔怒瞪着双眼，“神城医药的活体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铿惑长叹一声，“这个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不过我长话短说。”<br/> 短暂的停顿过后，铿惑的身边浮现出一系列的基因双螺旋图像：“知道【圣痕】的原理吧？人类基因中潜藏的能够抵抗崩坏能的基因组。现代人因为基因的多代杂交而使圣痕片段不完整，失去了让【圣痕】完整显现的能力，这也是现代拥有天然圣痕的人数如此至少的直接原因。但【世界蛇】找到了让人体内的圣痕能够完整表达的方法，换句话说，他们掌握了大规模制造拥有天然圣痕的人类的技术。”<br/>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铿惑不提醒，幽兰黛尔也隐约能猜到后面该问什么：“那么代价是什么？”<br/> “无法通过实验的人会死，成为死士。”<br/> 幽兰黛尔的眼神先是惊讶，随后狂怒，接着是不可思议，最后却变成了冷静。她不相信铿惑会坐视天穹市的普通人死去，既然他还能坐在这里，说明他已经控制住了情况才对。<br/> “存活率呢？”<br/> “不知道。”铿惑摊了摊手，“但是很低，毕竟想要激活完整的圣痕基因组，首先一个人要拥有完整的基因组……所以这个实验的成功率比发现具有天然圣痕的人高不到哪去。根据世界蛇的实验报告……这样吧，我把成功率翻十倍，这样数字能好听点——成功率大概在30%。”<br/> “百分之三……”幽兰黛尔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她感到血液发冷，手在发抖，“这是一座有一千万人口的城市！代价是……九百七十万人？你准备怎么阻止他们？”<br/> “阻止？我不阻止啊。”铿惑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听懂幽兰黛尔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他们做得多好！”<br/> 幽兰黛尔脸上的茫然和疑惑几乎都要拧巴在一起把脸上的水分都挤出来了。<br/> “很高了，不过刚才我的算法有点问题，毕竟只有女性可以完整显现圣痕。”见幽兰黛尔似乎不懂，铿惑便补充道，“那就去掉五百万男性，剩下五百万女性——你想想，那可是三十万个女武神啊，你不激动吗？不振奋吗？三十万啊！不是三万，是三十万！远超天命现存的女武神数量！有了这三十万人，人类还不把崩坏按在地上打？”<br/> “这不一样！”X2<br/> 幽兰黛尔脱口而出，但铿惑却用完全相同的语气，和幽兰黛尔异口同声地说了同一句话。<br/> “噢？是吗？”用极为激动的语气说完了那句话，铿惑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我以为你会认同，毕竟你们也做过一样的事。”<br/> 还没等幽兰黛尔接话，铿惑就把她的话说尽了，甚至比她想说的还要详细，还要透彻，甚至把幽兰黛尔不愿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br/> “对，这不一样，因为奥托的实验只关系到了琪亚娜一个人，这种代价是最低的。而且最后实验结果也说明实验很成功，奥托确实制造出了律者，而代价……不过是一个极东支部和一个铿惑而已，完全可以接受，况且对有生力量的消耗也不高，从结果上来看是皆大欢喜。”<br/> “只是因为圣芙蕾雅学园给脸不要脸，目光短浅，不懂人造律者技术背后的伟大意义，所以才背叛天命。说白了，是极东支部的指挥官铿惑只顾私情而不顾大义，德莉莎目光短浅不懂得看向未来，才导致了极东支部脱离天命。”<br/> “是不是感到愤怒，是不是想反驳却不知道讲什么道理才能反驳？是不是很气但是又无能为力？你想说你并不是这么想的，你帮助奥托完全是为了人类的大义，你有守护人类的梦想，而不是在用数字衡量人的价值。”<br/> 铿惑慈眉善目地做了个总结：“对不对？”<br/>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幽兰黛尔哑口无言。<br/> “保持思考，幽兰黛尔。”铿惑站起身，一只手在太阳穴便比划着思考的动作，一边像上课一样对幽兰黛尔解释道，“不要被表面的东西遮蔽了双眼，也不要被心底坚信的东西蒙蔽了心智。勇敢地保持思考，提出问题，不要直接套用别人的思考结果。幽兰黛尔，这是我对你的期望。”<br/> “那么，幽兰黛尔，到底死多少人的时候代价才是可以接受的？”铿惑的声音低沉，却声声入耳，“两个人？十个人？十五个人？还是一百个人？死九十九个人就是可以接受的代价，死一百个人就不可以接受了吗？这中间差的一个人价值竟然如此之大？”<br/> “你这是在诡辩！”幽兰黛尔打断了铿惑的话。<br/> 面对幽兰黛尔的激动，铿惑反而愈发冷静，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欣赏好戏的神情来：“是吗？可这不是天命总部的逻辑吗？”<br/> 幽兰黛尔愣住了，她不明白铿惑在说什么。什么叫作这是天命总部的逻辑？天命总部做的事情……<br/> 铿惑的声音渐渐拔高：“用数字和价值对人类进行衡量——没错，很现实，很有效果，因为天命是站在人类之上保护人类的组织。像人类这种目光短浅的群体，根本不能做出有益于未来的选择，他们只会沉溺在梦里，得过且过，苟活于世，只有天命在为全人类的幸福和安全战斗。”<br/> “我承认！这太对了！我也很赞同！所以我来帮你们了！因为你们为了维持自己虚伪的高尚道德，不得不阻止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但实际上心里痒痒得很吧！就像在新加坡发生的事情一样，围在城市外等着捕捉诞生的律者。所以这次你们其实也是恨不得实验赶紧完成，这样就能扩军三十万了！如果你们阻止了这个实验，那么人类就会失去三十万对抗崩坏的战士，这简直太亏了！阻止这个实验的人都是人类的罪人！”<br/> “不过是死九百七十万个对崩坏战争毫无作用的普通人，就能收获三十万个战士，还有比这还赚的买卖吗！这个世界会更加和平！人类会更加安全！区区九百七十万，对比几十个亿，简直不值一提！”<br/> “所以我来帮你们了！”铿惑猛地站了起来，张开双手，向着天空发出呼喊，“那九百七十万的代价，请你们安眠吧！那剩下的三十万会替你们报仇！啊！这是多么伟大，多么热血的壮丽史诗！人类史上未曾有过的伟大篇章！”<br/> 幽兰黛尔硬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起，向着铿惑靠近，愤怒地想要打断他那疯子般的演讲：“没有人是这么想的！”<br/> “放你妈的屁！”铿惑的双拳握紧，天空中猛地炸响一道惊雷，“幽兰黛尔！你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吗！”<br/> “我不是！”幽兰黛尔的怒火几乎要烧出眼眶，她用虚弱且伤痕累累的身躯站了起来，哪怕力有不逮，她也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br/> 下一秒，铿惑就熄了火，收起了刚刚那慷慨激昂的疯子模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br/> “真巧，我也不是，看来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嘛。来，别那么激动，坐，咱继续唠。”<br/> 好不容易站起身，想要跟铿惑拼个你死我活的幽兰黛尔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她身上的重力束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一种轻松感笼罩着她，但这不能阻止幽兰黛尔紧紧地攥住铿惑的衣领，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膝盖抵着他的心窝，怒视着他。<br/> 幽兰黛尔意识到，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被铿惑耍了：“你刚才还说你不会骗人！”<br/> “我没骗你啊，”被压在身下的铿惑长吁短叹，“我们之间只是有一点误会，我以为你很赞同天命总部的做法呢。现在误会澄清了，咱继续谈啊。”<br/> 幽兰黛尔眼前一花，恢复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座石桌，而桌的对面便是铿惑。<br/> 铿惑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在幽兰黛尔面前：“你看，这不就又发现一个问题？你这个人武力值太高，能说得过你的人打不过你，所以也就只有我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br/> 幽兰黛尔的脑袋快被烧糊了，刚刚铿惑所说的话信息量就已经够大，现在他怎么又要说还没听就觉得信息量超大的事来？<br/> “事情的真相？”<br/> “对，比如说真相之一：天穹市并不是世界蛇在做实验这么简单。奥托比你早到天穹市，并且在逆熵的人为了救下EOS号的时候向他开枪射击。而目的我也能猜到——只要EOS号坠毁并砸死了人，天命就有无数种手段把脏水泼到圣芙蕾雅学园身上，不但能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而且还有借口强行干涉神州的军事行动。”<br/> “你……”<br/> 铿惑抢先一句把幽兰黛尔的话说完：“没有证据对不对？真有趣，我正好就有证据，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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