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两道身影犹如陨石般落下。其中一个在快要落到地上时忽然减速，轻轻地落在了地上。<br/> 而另一个就显得凶猛许多，仿佛炮弹一样直接砸进地里，将周围本就碎裂的地面砸地碎石四溅，烟尘滚滚。<br/> 一个身影自烟尘中缓缓步出，一道大风卷起，将弥漫的烟尘吹散。<br/> 铿惑擦了擦鼻子，那烟尘呛得慌：“终于体验了一把超级英雄落地，嘶——这姿势不就是降落的时候没减好速结果一个猛子扎地里了么？”<br/> “怪不得以前我问布洛妮娅超级英雄落地是个什么感受的时候她不回答，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br/> 这也是这地面硬——要是软一点儿，现在铿惑估计就得从坑里想办法钻出来了。<br/> 铿惑忽而住口，凝目远眺，看到三个人影正向此处飞速赶来。<br/> 如果没看错，就是负责守卫并侦测残存律者能量波型的女武神小队了。<br/> 那三个女武神显然是接到了通知，知道今天会有大人物来，因此并未慌张，而是在抵达一定距离后两人留在外圈负责警戒，一人前来汇报工作。<br/> 赶来的女武神连气都没顾上喘匀，双脚在地上滑出两道刹车轨，堪堪在铿惑面前停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br/> “天命所属西亚支部，沙岚小队前来报告！”<br/> 铿惑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对赶来的女武神敬了一个军礼：“汇报近日侦察情况。”<br/> 此时的铿惑板着一张脸，表情严肃得就像一座石塑。<br/> 年轻的领导往往比年长的更加严肃，更喜欢板着脸。这不是因为他们爱装，而是年轻的外表通常无法带给下属威严感。<br/> 没有威严，心中亦无敬畏，办事也就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年长的领导哪怕亲切，也会给人以威严感，使手下不敢逾矩。<br/> 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可是见过铿惑一骑当千的样子，高管更是知道铿惑回到天命总部后十室九空的惨状，因此铿惑在天命总部哪怕笑得很温柔很和善，也没有人不把他当回事。<br/> 可这里是西亚支部，不是天命总部。如果还像在天命总部那样笑眯眯的，反而会起到反作用。<br/> 沙岚小队的女武神迅速将铿惑在运输舰上看过的报告复述了一遍，铿惑把两份情报对比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br/> “明白了，继续原本任务，保持警戒。”<br/> “收到！”<br/> 看着沙岚小队远去的背影，铿惑的心情有些微妙——西亚支部的监管者，希芙·安徒生已经被证实是当初世界蛇安插在天命内部的卧底，因此才在自己返回天命总部时帮自己发声。<br/> 而在那之后，这位代号【猎天使】的女武神也没有离开天命，反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留在天命当【日珥议会】的成员。<br/> 因此，西亚支部可以说是天命的，也可以说是世界蛇的，但终究还是天命的。<br/> 只不过铿惑每每想到西亚支部，心底都不由得泛起一股疑问：世界蛇的人心都这么大的吗？<br/> 安徒生留在天命确实有自己的默许在里面，但凯文是怎么想的？<br/> 铿惑不动声色地瞥了身旁的凯文一眼，结合他认识的跟卡斯兰娜家有血缘关系的几个人的共同特点，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有七成正确率的猜测。<br/> 凯文他很可能根本就没想。<br/> “你打算怎么查？”凯文询问着铿惑，“你之前一直说到了地方才告诉我，现在该说了吧？”<br/> 铿惑张开双手，一个圆形图案宛若二维纹路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br/> 淡金色的能量在阵图中流淌，瞬间交织出复杂的纹路。这些符文分别代表【拓印】，【解析】，【复刻】，【修复】。<br/> “检查现场痕迹。”铿惑的声音倏忽间在凯文的脑海中直接响起。<br/> 凯文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铿惑这么做的理由。他本想出声询问，可铿惑却用【羽渡尘】直接通过意识与他对话，这显然是不希望他们间的对话被以任何形式传出去。<br/> 铿惑不由得有些感慨，如果是韦德在这，根本用不着他解释，甚至还会配合。<br/> 尽管不明白铿惑在做什么，但凯文看到铿惑从须弥袋里倒出了大量探测仪器，而且每一种都是两份。<br/> “一人一份，全自动探查，”铿惑不由分说地扔了一份背负式探测仪过去，“不用操作，背身上就行。”<br/> 凯文的眉头紧皱，他刚想开口，铿惑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br/> 【我们在请君入瓮。】<br/> 凯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br/> 他其实是不赞同两人同时来这的，但那个时候铿惑也是好说歹说，最后凯文怀疑铿惑有真心话藏着没说才跟过来的。<br/> 可到了这，铿惑怎么还是不说？单说一个【请君入瓮】，谁懂啊。<br/> 而且他敢保证，这里没有律者——至少现在没有。<br/> 至于律者的踪迹……幽兰黛尔甚至都没跟律者战斗过，因此律者难以留下自己的特殊能量波形，他们在此探测只是浪费时间。<br/> 有这个时间，他们还不如……<br/> 凯文一怔，十分干脆地背起了背负式探测仪，开始像个扫雷的工兵一样装作四处巡视。<br/> 见凯文懂了，铿惑也便放下心来。<br/> 他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直接抓到那个律者，毕竟律者又不是傻狍子，怎么可能一周过去了还呆在一个地方？<br/> 所以铿惑故意离开神州，故意来到此处，就是为了装样子。<br/> 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是反向调虎，主动把山里最强的两头虎调出去，让那个律者以为此刻是山中最虚弱的时候。<br/> 原理很简单——如果对方藏而不出，必然是有所图谋。那么自己如果主动露出破绽，对方究竟是接还是不接？<br/> 铿惑相信那个隐藏起来的律者若是故意隐藏起来的，一定会在暗中观察人类方的动向，而自己和凯文更是重中之重。<br/> 如果这个律者是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就会袭击他和凯文；如果是个真聪明的，就会袭击神之键阁或人类其它的重要工业区。<br/> 如果那个律者自作聪明去袭击神之键阁了……幽兰黛尔，无色辉火和琪亚娜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br/> 三打一还被反杀，就别打职业了，丢人。<br/> 不过，如果这个律者是个顶聪明的，那……<br/> 铿惑抬起头，望向天空。<br/> 今儿按农历算，是廿二，太阳与月亮会同时出现在空中。<br/> 铿惑摇了摇头，觉得不大可能。<br/> 如果那个律者莽到直接飞上月亮寻找前纪元终焉律者遗留的崩坏能……且不说那些崩坏能的大部分已经被凝聚成了四颗宝石，单单是律者飞行突破宇宙第一速度所需要的崩坏能就足以让她留下明显的痕迹。<br/> 抵达月球需要超过10km/s的速度，产生的崩坏能波动就像喷气式飞机在空中飞行时留下的尾迹云一样显眼，他们的卫星根本不可能探测不到。<br/> 换句话说，这个律者肯定还在地球上。<br/> ……<br/> 铿惑的声音再次在凯文的脑海中响起。<br/> 【我们目前不能确定那个律者的能力，因此无法确定我们之间的谈话能否被律者窃听。】<br/> 【此乃其一，其二则是通过羽渡尘，在心灵之海的层面上进行精神共鸣，可以保证不被绝大多数形式的律者窃听到，因为律者的心灵之岛是隔绝在人类潜意识海洋之外的。】<br/> 铿惑当然没有把话说全，他故意漏了一个可能——前纪元中被制成【羽渡尘】的那个律者，意识之律者。<br/> 若是意识之律者，是有办法窃听到他们在羽渡尘之间的谈话的。<br/> 且不论拥有羽渡尘，还有天宫系统全天候杀毒——她若是真的窃听了，铿惑不可能感应不到。<br/> 【顺着网线过去揍你】这种事，在手握【羽渡尘】的铿惑手上并非不可能，他前些日子还顺着网线去杏的心灵之岛上溜达了一圈儿呢。<br/> 一想到这，铿惑的思维又发散了起来，不知道杏灵魂里附着的【此世之恶】净化程度怎么样了。<br/> 思忖片刻，铿惑便把思绪收回，装模作样地扩大探测阵的范围，弄出的声势看起来甚是唬人。<br/> 铿惑不确定那个律者的能力，自然也就不确定律者是否有隔空监视他们的能力。<br/> 为了骗过那个律者，铿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br/> 现在自己和凯文就在中东，为于欧亚板块中央部分，随时可以支援各方；<br/> 神州那边不用慌，德莉莎，丽塔和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在坐镇，更何况还有神州的【天穹】，保护范围能辐射到澳洲大陆；<br/> 澳洲大陆那边也不用担心，铿惑早就把神机部队派到了太平洋南部海域，神机系列机甲本身是对标S级女武神而制造的，质量与数量都有保证；<br/> 至于神之键阁那边就不说了，一个律者加两个S级女武神，再加一个神之键阁，不可能失守。<br/> 天命总部那边稍微紧巴一些，但爱茵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在，【MSR-天父】也在天命总部进行修复，再加上天命总部本身的防御火力网，哪怕律者真喝高了去打天命总部，也肯定能撑到铿惑和凯文赶到。<br/> 美洲那边……老杨作为律者中的老前辈，教育一下后辈不是手到擒来？<br/> 再说了，这几个地区并非互相孤立，而是守望相助。一旦律者按捺不住露了头，迎接她的就是有史以来人类方最强的打律团。<br/> 形散而神不散，随时都能以最高速互相支援，这才是铿惑敢玩儿这一出的底气。<br/> 他不是没想过这样会让律者提前对人类社会出手，但这总比让律者在暗地里暗搓搓地发育个一两年布下诸多暗手后，所有积弊一股脑全部爆发来得好。<br/> 而现在，铿惑要做的就是戒骄戒躁，稳住，等。<br/> 【等待】不是懈怠，是狩猎的重要环节。<br/> 接下来，就要看律者准备什么时候出手了——如果律者不出手，那更好。<br/> 只要等神之键阁抵达目标地点，魔术模块展开，把神之键阁种在设置好的地方，铿惑的三步走计划就可以直接走第三步——全球查杀。<br/> 神之键阁中包含数颗律者核心，它们组成的共鸣网络可以把律者的意志呈指数级扩大，理论上可以覆盖全球。<br/> 到时候，琪亚娜就可以制造一层笼罩整个地球的崩坏能网络，就像雷达一样扫描过每一个角落。<br/> 律者也许可以忍住不出手，这样她的律者能量波型就不会暴露。但琪亚娜的扫描就是简单粗暴地在你身上扫描一圈，除非那个律者把律者核心化成灰灰，否则琪亚娜一定会发现。<br/> ——关键时刻还是老婆靠得住，回去给她卤大鸡腿，八十个。<br/> 对于那个律者来说，这是一场注定有来无回的战斗，铿惑提前操的那些心没有白费，他确实抢在律者降临之前完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瓮】。<br/> 而律者只要降临，就是直接降临进【瓮】里。<br/> ————————————————————————————————————<br/> 铿惑和凯文装模作样地在巴林王国巡视，顺手清剿一些崩坏兽，等待着不知何处传来消息。<br/> 这是一场耐心的比拼，尽管双方看起来都在做无厘头的事，实际上死亡的倒计时却在一分一秒过去。<br/> 用计不用势，到头一场空，战术是为战略服务的。<br/> 铿惑在等神之键阁落地组装，那个律者能等什么？等天上的月亮砸下来吗？<br/> 忽然间，一道紧急通讯打入了铿惑的通讯器。铿惑心神一紧，立刻接通。<br/> “铿惑，神州地区捕捉到了陌生的律者波形！”通讯中，德莉莎的语气焦急，“位置在神州长江流域，南苑城！”<br/> “明白，我立刻就往那里赶。你先带着丽塔去周围警戒，通知神州方面立刻紧急疏散。”铿惑一挥手，招呼凯文上舰，“目标出现，立刻行动！”<br/> 距离是计算好的，在天命的特快运输舰，尤其还是空载运输舰面前，铿惑和凯文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现场。<br/> 当然，这是因为这架运输舰上没有其它活人，只有铿惑跟凯文的关系。否则以它的最高加速度巡航，没人能扛得住。<br/> 铿惑双脚一蹬，如同炮弹般飞上高空，无形的风托举着他的身体，调整着角度向运输舰的登机口飞去。他的身后，凯文也早就准备好，在大量能量的推送下几乎与铿惑同时到达。<br/> “爱酱，开启自动巡航，最快速度赶往德莉莎发给我的坐标点！”<br/> 凯文跟着铿惑来到舰桥：“露出马脚了？”<br/> “她忍不住了。”铿惑的嘴角微微翘起，单手捏诀。<br/> 远隔千里，预留在南苑城的法阵便开始运转，联通亚空间避难所，瞬间锁定了城市内所有身体中崩坏能含量未达到女武神水平的人。<br/> 神州的居民大多聚集在了那六座与亚空间避难所相连的都市附近，组成了以大都市为核心的生态群落。这使得军队资源得到了更充分的利用，也使律者的目标更加集中。<br/> 如果律者要选目标，最可能的就是最大的这六座都市群落。<br/> 刹那间，发掘自城市所有金属物件自身的金属性能量疯狂逸散，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凝胶一样慢了下来。<br/> 失去了司机的车辆缓缓停下，刚刚抬头的飞机如羽毛般落回地面。城市仿佛一尊盆景，陷入了安眠。<br/> 这都是铿惑提前布好的准备，那几个月他可没闲着。<br/> 就像一个程序员大神在开发一个兴趣使然的软件时，会随手加上些小功能一样。这个攫取城市中金属性能量从而使城市陷入【安眠】的阵法也是铿惑附加在亚空间置换阵法上的一个小功能。<br/> 也多亏了神州的文化底蕴深厚，部分城市布局讲究风水，甚至有的部分直接可以套用八卦阵盘，要不然铿惑绝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项工作。<br/> ——当然，其它城市没被铿惑选中的原因就在于它们的布局。<br/> 当律者踌躇满志地来到人类城市，准备大肆破坏一番时，不但整个城市人去楼空，甚至开到了一半的车都自己停了。<br/> 铿惑不知道那个律者现在的心情，但他现在是很想笑的。<br/> “那个律者一定会被惊动——德莉莎，你们什么时候到。”<br/> ——“三分钟！”<br/> “盯好那个律者，别让她跑了！”<br/> ——“放心，【犹大的誓约】最擅长的就是阻碍对方的行动！”<br/> 一般来说，把城市居民转移走必然会惊动律者。以这个律者目前体现出的神出鬼没来看，她很有可能会立刻逃走，再难找到。<br/> 可他等不了半个小时，因为一个杀意已决的律者绝对有能力在半个小时内毁灭一座没有顶级作战人员坐镇的城市，他不能把一个城市赌在一个律者的拖延症上。<br/> 得到了德莉莎肯定的答复，铿惑反而担心了起来。<br/> 空载的运输舰正在以过载的功率拔高着自己的加速度，即使是它本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得靠铿惑注入舰体的金属能量来维持形体完整。<br/> 为了用最快速度堵到那个律者，铿惑可谓手段尽出。不仅亲手加固舰体，还用方术劈开空气，降低风阻。<br/> 但三分钟后，铿惑又接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br/> ……<br/> 南苑城的律者能量波形消失了，最后一次探测到律者能量波型是在一分钟前。<br/> 接踵而至的，是来自老杨的紧急通报。<br/> “铿惑，律者能量波形出现在了巴西境内，就在刚刚！”<br/> 铿惑险些没一使劲把通讯器捏碎。<br/> 现在？刚刚？！<br/> 德莉莎那边报告一分钟之前律者能量波型消失，那个律者用了一分钟从地球一端飞到了另一端，而且还没制造出沿途的崩坏能冲击波？<br/> 那她只要在地上疯狂跑圈撞墙就能毁灭世界了！<br/> 铿惑抓住仅有的一点情报，飞快地分析着对方的能力：“意识之律者？不，哪怕是在潜意识网络里，要跨越如此之多的心灵之岛也绝对不会只花这么点时间，这是心灵之岛的间距因物理载体坐标而定的特性……”<br/> “空之律者？可是已经有一个空之律者了，两个相同的律者……这种事从未出现过，这个可能性暂存。”<br/> “这个律者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必不可能是急速，不然她路途中所卷起的能量绝对会把她的路径标示出来。”<br/> “一分钟……不对，可能是扫描间隔，实际用时不一定是一分钟。”<br/> 铿惑放下通讯器，命令运输舰减速。<br/> 他需要立刻弄明白这个律者是怎么做到的，弄清楚这个律者的能力。<br/> 铿惑转过头：“凯文，前文明的记录中，出现过一个【千人律者】，对吗？”<br/> 这是铿惑在【羽渡尘】的历史记录中看到的，足足有上千人的【律者军团】。<br/> 他们每一个人尽管弱小，却都掌握有不同的能力。<br/> 他们在成为律者之前甚至有很多都只是厨房里的厨师那样的普通人。<br/> ——不要小瞧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厨师和给组织高层做饭的厨师是不一样的。前者连见到高层的机会都没有，后者却可以轻松地在高层的饭菜中下毒。<br/> “是，但从能量波形的反向推导结果来看，强度远远胜过【千人律者】。”凯文站在铿惑的身边，同样面容严肃，“千人律者是一个律者核心分成了一千份，因此各自的能力也有下降，但这个……单单是显露出来的已经比【千人律者】要很多强了，不知道未发力的部分隐藏了多少。”<br/> 铿惑皱着眉头：“会不会是【百人】，或者【十人】，甚至【双人】？”<br/> “不排除这种可能。前纪元中，【千人律者】是一个一个出现的……”<br/> “铿惑铿惑！”德莉莎的声音再次从通讯中传出。<br/> “什么事？”铿惑立刻中止谈话，转向通讯器这边。<br/> “我们对比了一下在南苑城和巴西境内出现的律者能量波型……完全一致。”<br/> 铿惑一愣。<br/> ……<br/> “这说明……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律者是同一个。”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