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二层的突破没什么大场面。
陈麟感觉体内法力变得更加凝实，而且数量猛增了一截，然后就渐渐平息下来了。
“本来不想突破太快，打算再补几天元气的，毕竟这具身体满打满算才修炼了一个月。”
“唉，算了，突破了总不至于是坏事，修仙界那边的身体想突破都摸不着边呢。”
微微收敛心神，情绪便回归了平常。
绕过陈向远的尸体。
陈麟走入他的房间，只是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几本拳谱秘法。
《飞熊拳经要》
《八门劈挂》
《虎鹤双形》
《青云游龙身》
“之前武馆那边探索不顺，正好看看这里头能不能琢磨出一点武道的东西来……”
陈麟将这些拳谱全部收入怀中带走，其他物品不碰分毫。
“果然！”
“这家伙狠狠地给我爆金币了！”
只热闹了片刻的街道，又变回萧索冷清的模样。
耳边听着西城传来的声响。
四周寂静一片，连寻常夜里会有的人声都没有。
百姓基本都去灯会了。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在激情过后往往会进入一种比较特殊的状态。
不一定是恐惧，也有可能就是莫名的忧郁。
陈麟低头在街道上行走，无需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情会被人发现，身上的寻人探气符表示周围至少百丈方圆一个人都没有。
算是这张符咒第一次发挥了正经用途。
“唉，结束得太快，我可是还有三四张符咒没用掉啊！”
他叹出一口冷气，摸摸自己怀里，那里还有一沓僵木缓行符和止血补创符。
陈麟现在心中就有些沉重。
本来自己生活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人给盯上了，不得不打乱原本寻找符纸的计划，赶紧跑过来灭口。
当初是考虑着可能要在闹市杀人，所以才弄了这个。
谁知道陈向远一個人在家里，直接一波普通符咒带走了。
而且都是画了藏云纹的，符咒发动时悄无声息，不会有灵光涌现。
这些特殊的符咒画一张就得二十多笔符纹，接近正常情况的四五倍了。
“娘，走快些，走快些，要赶不上了！”
“你走慢些才是，别摔着了……”
矮树皮上画符只能维持几个时辰。
所以现在这些符咒只能白白浪费掉……
“算了，现在已经是夜晚，进山不便，今晚干脆凑个热闹吧。”
信步来到西城。
前面街巷拐角传来小孩子跳脚的声音，拖着自己的母亲急躁地往西城赶去。
陈麟慢慢走出来，望着西城那边的灯火已经映红半边夜色。
百舸千帆，舳舻相接。
纵使是大年初二的夜晚，仍不断有货船停靠，大批力工水手在甲板上行动，将船上货物一样样搬下，不一会儿就累得大汗淋漓，在冬夜里仿佛头上冒着热气。
此处比起北城和东城要更加繁华。
临水而建的码头上停泊着各家富户的楼船，还有各支商队的货船。
临时搭建的戏台前点着松油木的火把，在升腾的热气与火光中，老生花旦齐聚一台，唱腔婉转动听，悲喜哀怒尽在方寸之间……
陈麟只身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之间。
码头不远处就是灯会举办的地方。
空地上灯笼高挂，火光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摊贩间，热闹喧嚣。
卖糖葫芦的摊子前，聚集着成群的小孩，扎着总角发髻，脑袋高高仰起，嘴角口水滴嗒。
吵吵嚷嚷的少年们打闹追逐，从这头一直追到那头，活蹦乱跳像一群发情的猕猴。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都是暖风，掺杂着灯会里每一个人的气息与温度。
周围都是结伴来游玩的人。
“的确是热闹场面，这几个月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
陈麟孤零零一人，站在场地中间几盏巨大的花灯前面环顾四周。
灯会上的百姓慌张给他们让开道路，嘴里却并不责怪，反而像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
……
“阿麟！”
忽然有人叫他。
人潮好像望不到尽头，感觉县城里的人口大半都在这了，熟人三两成群地找地方坐着，彼此之间话语不断，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扯。
而且他发现这些聚集成团的人隐隐以渔民，炼坊，武馆等行业区分，同业的人会待在同一片区域，彼此之间有条无形的界线。
没等他做出回应，从人群中又站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他招手：
“阿麟，快过来这边坐！”
陈麟扭头看去，是个不认识的人。
但看模样和打扮应该是山民猎户，跟其他许多人围着一处酒家，各人或坐或站，还有蹲着的。
他一过来，众人纷纷打招呼，还有人主动起身给他让出一张凳子。
“快坐，阿麟要喝点什么？”
正是祥叔。
陈麟笑着走过去，才发现这片是山民猎户的地盘，许多面孔即便不知道名字，也觉得哪里见过。
陈麟拱拱手：“今日出来匆忙，到城门了才发现没带银钱……”
“嘿，今日可不能说没钱这种坏话，这碗酒就当三娘请你个后生的！”
趁着灯会过来卖酒的三娘面带喜气地走了过来，她看起来已是徐娘半老，岁月蹉跎，眉间浅留几道皱纹，却依旧风韵犹存。
在山市，平日里去她那边喝酒的山民也最多，之前陈麟也在她那里买过一瓶送给祥叔的冷刀子。
此时大家聊起来却是天南地北，想到什么说什么，互相开着玩笑，气氛快活融洽。
“阿麟，你也到了年纪，是时候该找个婆娘了……”
三娘点了点他，正想调笑几句，身后又来了新客，赶忙放下酒水，转身过去招呼。
这片场地桌子不少，群聚的都是猎户山民。
“你个嫩娃儿是还不知道婆娘的好处，改日找人带你去东城的招手巷子里走一圈就知道了！”
周围的中年大汉们哄笑一团。
本来陈麟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哪里想得到还有人为了这事来找自己，连忙摇头：
“不找不找，还不到时候，最近事太多。”
恰巧有一阵暖风扑面吹来，旁边有根杆子，挂着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酒还是温热的，并不是烈酒，细品之下还带着丝丝的甜味。
陈麟也不甚在意，跟着他们一起笑，顺便拿起酒碗浅浅尝了一口。
同桌的人还在说笑，只是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三言两句就能逗得全桌人发笑。
陈麟坐在凳子上淡淡品着甜酒，享受着芦梦大泽上吹来的春风，耳边听着熟人们热闹的笑声。
今日连杀两人、发现奇兽、境界突破等等诸事在心中激起的涟漪，终于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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