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里出来。
一路走到山口的位置。
陈麟远远看见小村落里聚集着许多人。
霎时让他想起了之前众人寻找老柴尸体的情况。
他快步赶回来。
结果不出所料，站在中间的几个猎户都很眼熟，正是之前主动提出进山寻找尸体的猎户。
昨晚才回来的平叔，以及那户采药人家的男主人也在场。
场中众人正盯着面前的地上，雪地上盖着一块布，模糊看得出是个人形。
“这，老柴找到了？”
陈麟走过去，其他人听见声音抬起头，微微颔首示意。
“是啊，找到了。”一个中年猎户叹气道，眼中含着些许泪花与哀伤。
“估计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可能实爷儿都没打上那头小的鬼牙猪……”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很快确定老柴应该是最早撞见鬼牙猪的人，只不过他命不好，接不住这运道，反倒把自個的命葬送了。
陈麟则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那头鬼牙猪的原因。
他指了一下。
还能望见盖布的边缘隐隐露出几根乌黑的手指。
“老柴是被鬼牙猪拱到了，受伤之后被毒死的，他那时想往山外面走了，但是没走出来，半路倒下爬不起来，很快就被埋进雪里了。”
棺材肯定是买不起的。
哪怕是薄皮棺材也得一两银子。
都值一头狍子了。
他跟着叹了口气，腾起一口白雾。
虽然跟老柴没什么交往，但这也是个孤苦伶仃的苦命人。
平叔这时站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二十枚铜板交给那个中年猎户：“刚刚我看过老柴的家当了，没什么能卖的，这点钱拿去给他买张席子裹一下吧。”
他以前与老柴的两个儿子关系挺好，还曾冒着撞见老虎的风险，跟老柴一起进山，帮忙把他那两个儿子的尸骸捡回来。
转眼间，送走了黑发人，又送了白发人。
……
陈麟也回屋去，拿得比平叔略多，袋子装着百来枚铜板，他平时卖蛇后留的钱也不多，都换成各种日用了。
“这些钱就拿去添一些其他的吧，让老柴体面些。”
中年猎户脸色沉重地接过。
然后对着陈麟说道：
“最近不太平呐，外头打输了仗，城里粮价又涨了。”
“对了，阿盛那个烂赌鬼的儿子，阿麟你还记得？”
老柴的尸体被停在他自己的屋子里。
中年猎户拿着钱往县城去，他的几个朋友一个守在外头，其他的先去挖坑。
皮肤黝黑的平叔叹了口气，看一眼灰沉沉的天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我今天早上入城，在山市里听说今早阿盛赌完回家，就看见他那儿子倒在地上没了！”
“当时闹得好大动静，连武馆的人也来了，仵作说是什么脑病，又有人说是劲力所杀……”
“最后呢，是什么情况？”陈麟追问道。
陈麟耳朵一动，面上不露声色，已经猜到平叔要说什么了。
他点点头：
“记得，怎么了？”
“阿麟，你记着，要是阿盛为了这事找你过去，份子随便给点，别多了。”
“不然到时候那人都拿去赌了！”
“这人没救了的，跟，跟……唉！”
平叔道：“反正找不着人，武馆的人说要追查凶手，官府的人说是害了病，各扯各的。”
“那盛叔怎么说？”
“阿盛？呵！他就是个没良心的，我估摸着他已经在想办丧还有收份子的事情了！”
“阿麟，来跟你平叔一起吃点！”
“好！”
……
平叔表现得颇为激动，差点把剩下半句“跟你爹一样”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话说到一半，平叔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半边，婶子按着好奇想往外面看的小萝卜，从里面探出身来：
“饭菜都好了。”
但够了老柴一家的墓碑钱，用阴木刻的碑，能顶上十年时间，过几天就送来。
“十年其实也够用了，到时候都不知道有几个人还记得老柴这一家子。”
中年猎户叹着气烧了点纸钱香烛。
吃完午食，中年猎户也带着东西回来了。
除去陈麟和平叔给的钱外，县城里也有不少相熟的猎户凑了一些。
棺材的钱还是不够。
从寒冰洞下带回的奇石依旧安安静静待在陶罐里，他手上裹着一层法力将其拿出来。
心中却在想刚刚平叔带来的消息。
“陈向远拜师的武馆想要追查凶手。”
没有精力去弄其他的，众人草草把老柴葬入坑里，把土填上，然后再堆出坟头的形状，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
各自散去。
陈麟也回到自己家里。
哪怕死因再离谱，也只会往武道上面套，谁能想到背后会是一个修仙的小修士呢？
“按照昨晚的试验，符咒对入劲武者还是起作用的，就是那些人的速度太快，有可能会被躲开，而且起效时间不长……”
陈麟手里拿着湛蓝奇石，心里在认真斟酌。
“只不过，他们以为是入劲武者杀人，却不知实质是符咒所为……”
这个很正常。
这里是武道界，武师们根本没有符咒这一概念。
他现在最有杀伤力的手段，就是炼气初期法术《庚金小剑诀》，适用于炼气一层到三层，被他日常用来切肉切石头切各种东西……
“还是不保险啊！”
“继续隐藏！”
现在的自己如果是偷袭的话，对上一个入劲武者肯定没问题。
准备充足的话，偷袭好几个也不成问题。
但要是明着来，就不好说了。
三门拳法，一门身法。
其中的飞熊拳就是陈向远练的。
陈麟先把这本翻开，一眼看见习练的要求，陈向远的身影立即就出现在脑海中。
“最好再上一层伪装……”
这样想着，陈麟把石头放回陶罐，先从床底下掏出了昨晚的收获。
《飞熊拳经要》、《八门劈挂》、《虎鹤双形》、《青云游龙身》。
虽然他不算矮，甚至在周边还挺高。
放在前世也能有个一米七八，但跟陈向远近两米的个头还是差得太远。
对比一下自己跟陈向远之间的身姿差距。
“高大之人，手足粗壮，更宜习此。”
“难怪，之前山里堵我的那人也是身姿高大。”
这门拳法他肯定练不了。
“不过用来进行武道扫盲，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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