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发荣听闻此言，冷声说道：“这天下，本就该姓梁！”
“三百年前，这群姓萧的窃取了我们梁家的天下！”
姜云面色平淡，他对天底下姓什么，根本就不感兴趣，而是看着对方问道：“吴发荣，所以雾月真人是在谋划什么，想要谋反吗？”
姜云也忍不住暗道，如今的大周朝，内忧外患不断。
北有北胡，东有妖国，还有南蛮作乱。
而其内部，经过三百年的国祚，土地兼并加剧，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大地主兼并，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官场还腐败丛生。
另有红莲教反贼做乱不说，现如今，这前朝皇族恐怕也在密谋……
姜云回头看向齐达，说道：“用刑。”
“是。”
很快，诏狱内再次响起拷打之声。
真是糟糕透顶啊……
当然，这一切，也不是姜云需要考虑的问题，他眼下，查出雾月真人的下落，将其捉拿才是主要任务。
吴发荣见姜云询问，闭口不言。
姜云思考片刻后，才说道：“你父亲秦云涛，死了。”
秦书剑愣了半响，眼神呆滞，不敢置信的盯着姜云：“这，怎么可能？”
秦书剑对于秦府如今的巨变，还不清楚，姜云也不准备瞒着他，这种事，也瞒不住。
姜云则打开牢门，将静心打坐的秦书剑叫了出来。
“师父，我没事了？”走出监牢的秦书剑，有些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在诏狱关上两天，身上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
“我闯了多少祸事，也都不忍责罚。”
“我爹怎会这样死了？”
“我还未能给他尽孝。”
很快，他将这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秦书剑。
秦书剑听完以后，无助的坐在了冰凉的地上，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我爹从小最是疼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曾打骂于我。”
看着秦书剑失神落魄的离开东镇抚司，姜云也清楚，这种事，自己如何劝说安慰，也都无济于事。
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没过多久，诏狱内的齐达，脸上带着喜色走了出来：“百户大人，这人招了。”
秦书剑眼神呆滞，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姜云见此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三清观住上一段时间，你们秦家的家产，已经让你爹送给了陛下……若是有机会，我看能否替你要一些回来。”
当然，话虽如此，但这么大一笔钱到了皇帝陛下手里，皇帝陛下又怎会轻易吐出来？
当然，这也很正常，袁曲，能抗住的前提，也是认为吴发荣能将他给救出去。
见吴发荣也被捕，失去希望的前提下，也就很快招供。
走回诏狱，姜云来到吴发荣身前。
“招了？”姜云微微一愣，有些吃惊。
齐达呵呵一笑：“这家伙也就嘴硬，细皮嫩肉，养尊处优惯了，哪吃过这些苦头，稍微打上两鞭，就已有些扛不住了。”
“还没他那属下袁曲能抗。”
“当然没问题。”姜云满脸笑容的点头。
审讯的第一要义便是，无条件的答应囚犯的要求，至于最后帮不帮他办，那是另说。
总之先让他交代了再说。
吴发荣身上，有着几条血淋淋的伤痕，疼得他龇牙咧嘴，浑身冷汗直冒。
姜云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吴大人，这么快就招了？”
吴发荣喘着粗气，沉声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法活命，但我想和姜百户谈谈，能够放过我家人，他们对这些，毫不知情。”
“我……”吴发荣微微一怔，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梁家人从小收养而来，事实上，并不姓梁……”
“我要见冯玉，否则什么都不会说。”
吴发荣心知无法活命，也只求能保全家人。
吴发荣面色一凝，沉声说道：“我做刑部尚书多年，很清楚审讯手段，别拿这些东西来搪塞我，我要冯玉亲自前来，答应我的要求。”
冯玉这人，性格古怪，但京城内的人都清楚，冯玉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办到。
姜云皱眉，沉声说道：“吴大人，你姓梁，你家人的性命，谁能保得住？”
齐达很快离开诏狱，前往皇宫。
姜云则拉了一张木椅，坐了上去，看着吴发荣问道：“吴大人，你突然对秦府出手，想吞了秦家产业，这么大一笔钱，也是准备给这雾月真人？”
这倒也说得通为何他吃相会如此难看了。
姜云扭头看向齐达：“派人去请冯公公。”
至于吴发荣姓不姓梁，这是不是为了保全家人的说辞，姜云也不关心。
“是。”
冯玉慢慢走到吴发荣面前，他来的路上，已经从齐达口中得知吴发荣的要求。
“冯公公，我的要求，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吴发荣沉声说道。
冯玉面色平淡，眼神中浮现出思考之色，良久，才说道：“你吴府子女，选一个，我保他性命，其他的人，该死依旧得死。”
大周官场的这些官员，虽然贪污至极，但大多数都还在一个游戏规则之内。
“冯玉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吴发荣闭上双眼。
毕竟事情紧急，没过多久，冯玉便和齐达赶到此处。
吴发荣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我从小被人收养，学习诗词才艺，然后考入官场为官。”
“然后才从养父口中得知，他是梁姓前朝遗老。”
“我身不由己……”
吴发荣瞳孔微微一缩，冯玉提醒：“吴大人，你所犯的罪行，自己很清楚是什么性质，我愿意承诺保下一人，已是极限。”
“呼。”吴发荣吐了一口浊气：“我长子吴城，还望公公护他。”
冯玉点了点头，道：“说吧，和雾月真人有什么勾结，他人在何处。”
“西蜀省天康府百济山庄，是他们的据点。”
“雾月真人就在那里。”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冯玉有些不耐烦：“我没兴趣听这些，你说这些东西，也没法给你减轻罪责。”
吴发荣沉吟片刻，说道：“雾月真人要一笔巨款，要足足二十万两银子，至于做什么用，我就不知情了。”
“不过，我知道雾月真人带着他的属下，皆在西蜀省内，如今西蜀省旱灾，他们恐怕是想在西蜀省做些什么。”
听完吴发荣的话，冯玉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带着几分凌厉，姜云也察觉到这一幕。
冯玉冷声说道：“百济山庄？”
“此前西蜀省，倒是来过一道奏折。因为旱灾袭扰，近两年，西蜀省可谓颗粒无收。”
“而百济山庄的主人，倒是开库赈灾，大肆接济灾民，在山庄附近汇聚的灾民，足有近万人……”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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