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格格离开的脚步声，关牧的眼眸中忽然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满身伤口带来的怒火也跟着消散了不少，整个人很无奈的瘫在椅子上，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就连门口的民警都察觉出来这份异样，端着茶水溜达过来：“小子，你居然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呵呵。”关牧翻着白眼，不屑一顾的扭开头。
“你这个年纪不是很爱面子吗，奇怪。”
“你懂个啥，大叔，我觉得你肯定是单身。”
“几个意思？”
“等你结婚了就知道，女人是需要疼的，当面不把女人当回事是大男子主义，背后把持得住才算真汉子。”
如果她们的工作成功了，就可以四处炫耀，证明她们的善良是有多伟大，他们的付出是有多么了不得。
狗屁。
其实有段内心独白关牧没有说出口，两世为人，他比一般人看的都更透彻。安格格这个小妞儿虽然是单纯，但不是真的傻，怎么说呢，可能善良这个词儿更贴切，不是假善良，是真的善良。
关牧上辈子见过很多以爱心为名去做公益慈善献爱心的人，敷衍了事就不必说了，真有爱心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付出’都是她们的工作，那些善意之手，只是将某些事情当做小白鼠，观察、研究再记录。
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关牧早就明白了，人得靠自己，如果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关牧敢保证，自己墓地的草早就高过身长了。
关大龙和王美凤，打小对关牧就是放养，直到这两位出车祸去世，关牧都没感受过，啥叫爱。
全特么都是狗屁。
关牧不努力学习，各做作死，其实，他不在乎被别人看得多糟糕，更不在乎会伤害多少人，谁敢让他不舒服，谁敢惹他，谁就不得好死。
安格格这个小妞儿，至少，至少……到现在看来，关牧可以肯定，她不是因为某些让人恶心的情绪接近自己的。
仔细想想，从穿越回来认识安格格到现在，但凡关牧受伤或者饿肚子，这小妞儿随时都在。
所以，对于爱，他本来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需要，大可不必感动个鸟儿。
然而。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安格格让关牧老实点，对警察叔叔要有礼貌，他能听进去的原因。否则，他一个未成年学生怕个鸟的民警啊，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门口这位大叔气晕过去。
罪过，罪过。
不管安格格当时怎么生气，被关牧欺负的有多狠，永远都会在下一次见面时付出她的关心，或者应该叫善良。
好吧。
香喷喷的汉堡，甜滋滋的咖啡，皮儿脆肉鲜的鸡腿，关牧心里琢磨着，自己选的这个小妞儿还真是从没让人失望过啊，连他喜欢吃什么口味都猜得出来。
喂饱关牧，安格格再一次可怜巴巴的瞅着门口的警察叔叔：“关牧打架是他的错，但他不会真去做坏事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两分钟很快过去了。
安格格小跑着返回派出所，手里拎着一份满满当当的肯德基，进屋就递给关牧：“快点吃吧，还热着呢。”
“本来没错，但他下手太狠，一个人被十个人打，还把人家其中的三个给打伤了。幸好对方人多，如果只有一两个和他打架，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次算他运气好，没人找茬，下次可就不好说了，再过几个月他就满十八岁了吧，哼哼。”马脸民警满脸都写着，屋里那小子以后肯定是个祸害，小姑娘你最好离他远点，容易被伤到。
“警察叔叔，如果我没理解错，关牧是可以被放走的，错不在他的身上对吗？”安格格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知道，这次被抓进来，是有一群人要打他，他跑不了，所以还手了。”马脸民警喝着茶水，开始在电脑上敲字。
“那就不是他的错喽？”安格格眼眸瞪大，期待得看着马脸民警。
“好，好，小姑娘，算叔叔说错话了，咱们来办手续吧，反正今天他不能在所里过夜，你俩出了门，爱去哪儿去哪儿。”
很快，马脸民警整理好资料，起身去打印表格，安格格紧张的表情转头就对上了关牧满嘴油渍的坏笑。
“早晚有他犯错的时候。”
“您不能这么说。”
叮。
来自安格格的怨气，+490，+485，+471，+462，+451，+446……
安格格冷哼一声，伸出食指狠狠指了指关牧。
然后就看到关牧将一片撕下来的鸡皮团成一团，弹向她的脸，弹准之后就笑的前仰后合。
关牧眯了眯眼，脚步忽然就停下了。
“你，过来。”关牧转身，朝自己身后的安格格勾了勾手指。
办好手续，取回自己没电的手机，关牧一瘸一拐得就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安格格跟在关牧的身后。
夜晚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
“啊？”安格格看了看关牧脏兮兮的校服，有些不愿意，“我才不……喂，你干嘛！放开我！”
安格格话都没说完，关牧直接就走了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关牧的身高大约1米78，安格格似乎只有1米6。
“干嘛？”安格格还生着气呢，嘴巴噘得老高。
“我走不动路了，你扶我一下。”
看到安格格浑身僵在原地，关牧故意将身体的重量压过去，然后安格格就是一个踉跄，差点被压倒在地上。
“你好重啊，别压我。”
最萌身高差。
搂着贼舒服。
“扶着我。”
“我不要。”
“那你走不走路？”
“我走还不行吗。”
“碰！”
“干嘛又敲我脑门？”
“能不能照顾一下病人，我真的受伤了好不好。”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虚弱，在派出所里不是挺趾高气昂吗。”
“爱理不理。”
“啊！你干嘛又压我！”
“我乐意。”
“哼！不理你了！”
安格格使出浑身力气推了一把关牧。
“无赖！离我远点！”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说实话，关牧真的没想到安格格会在这时候推他，所以下意识的伸手拽了一下，结果，因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关系，两个人直接交叠成一团，摔倒在地上。
倒霉！
关牧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妞儿，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抵住的……似乎，有些，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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