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梳妆完了。”徐氏笑着说。
奉书就有些不喜，徐氏是姨娘，抢了她的差事，不就是等于同旁人说她照顾不周么？
徐氏看出了她神色里的不满，便解释道：“姑娘醒得早，我瞧着也不必扰乱各位姐姐们歇息，所以便顺手做了。”
“以前我们在庄户上也都习惯了，姐姐们伺候得倒不必这般细致的。”
奉书听了她这解释脸色倒是和缓了不少，只道：“姨娘，这回了淳府，可不比外头院子了。二姑娘但凡醒了自可以先来叫我们伺候。”
“您若做了，是您的好心和慈悲，但嬷嬷们不会这么想，咱们都是卖进府里头的婢子，若落了个怠慢主家的名声，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也是有的。”
奉书走进来的时候一瞧她这一身簇新的裙子倒是惊艳了一把。
二姑娘的模样是好的，这身浅色的襦裙极衬她。
只是未饰脂粉，也没有配饰，加上起色不太好，倒显得淡弱了些。
徐氏一听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会注意的。”
奉书原就不喜沅沁，不过对徐姨娘倒是同情的，见她这般不拿乔，印象便好了一分，转身就朝屋里去。
门口的话沅沁听得一清二楚，也没说话，只坐在窗边朝外头看。
那三套裙子奉书是见过的，除了她身边儿的这套，还有一件儿桃红色的，很提肤色，看着也水灵。
另一套鹅黄色的，既出挑也不会叫人挑了错处。
七老爷过身的事情因着二姑娘的病，阖府上下都瞒着。
看到二姑娘的样子，奉书倒有些惊讶。
“昨儿个晚上老太太身边的秦妈妈送了三套衣裳来，姑娘怎么偏挑了这套？”
沅沁转过头微笑着说：“我向来喜素淡。”
沅沁眼角的余光将小丫鬟的表情尽收眼底，浅笑着道：“无妨的，就这样吧。”
她站起身：“劳烦奉书姐姐带我去拜见祖母。”
奉书愣了一下，转头瞧了瞧天色，也懒得多说话，应了一声便头前带路去了。
虽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但二姑娘也是在孝期，想来老太太叫了秦妈妈送这三套衣裳过来也是为着试探一下这位姑娘。
“姑娘初初病愈，是不是太素淡了些。”奉书不喜欢她，却也忍不住提了一嘴。
刚说完她便有些后悔，眉头皱了起来。自己又何必去帮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
她微笑着看沅沁过来，淡定地福身：“姑娘安好。”
沅沁点了点头：“我初来乍到，敢问姐姐名字？”
那丫头连忙恭敬地说：“奴婢画莲。”
徐氏先前回府的时候已经隔着屏风拜见过老太太了，虽没见着人，却也算是礼到了，所以这会儿也没跟着。
早晨的风还有些寒凉料峭，她拢了拢衣裳。
到了门口，便见那儿守着一个小丫头。
“画莲姐姐，祖母可有起身？”沅沁的语气十分客气。
画莲道：“老太太昨儿个睡得迟，这会子还不曾起身。”
话罢也没有请她进去。
沅沁也不以为意，笑着道：“那我便在次地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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