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 根(上) 太麻木了 太废物了 就像一只虫子一样,慌乱的在地上爬。走过的行人却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会死掉的。被踩死,被踢死,或者......被车轧死。 可,这一切。也就是自己选择的,就不用去抱怨了吧。 “好看吗?”身穿牡丹纱绸的她,站在我的面前轻轻地转了个圈。 “嗯......好看。” 她伸出了手,把绣着凤尾的手帕伸向我,道“抓着它......”我伸出了手,回答着嗯,却猛然惊醒,抓空了......扑空了。 是......梦么。 “痛痛痛!” 腿部的麻痛瞬间让我从梦里醒来。可能是睡的时间太长了,抽筋了。 歪倒在桌子上的闹钟显示着15:12。我慢慢发出慵懒的声音“......还早。” “唉,起床了。”我揉了揉充满血丝的双眼,无力的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模样。睡醒了,就打开电脑打单子,拿着微薄的收入苟延残喘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 (打单子:在游戏中给老板们做日常,老板们给我钱。) 叮铃叮铃叮铃~手机上显示着姥爷的姓名。 “小落吗?喂~” “姥爷咋了,有啥事吗?” “也没啥事,就有啥困难的说额,自己在外边...... 姥爷的话,我明白......可。“我一切都挺好的,在外边挺好的,啥都不缺......挂了啊,一会还得开会。” ......唉,我可真是个谎话精。 随手抓了几件地上散落的衣服,迅速的套上。踩着双拖鞋,急迫了下了楼。 因为睡的时间太久,有些胃痛。必须去沙县小吃补充一下营养。 对了,我叫王希落,朋友们都叫我希落。对于沙县小吃,我荣誉推荐鸡腿饭搭配排骨汤,排骨汤喝完可以让店员加热水再沏一次。鸡腿饭可以要多要点米,还能要双倍的咸菜,保证能吃饱!而且超级便宜! “又来了啊,今天吃点啥啊。”老板热心地对我打着招呼。 因为总在这家吃,老板都认识我了,所以每次鸡腿饭都会多给我一个卤蛋。 “还是老样子,我支宝扫码了啊。” “好嘞,稍等哈。” 舒舒服服的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了。慌忙的打完单子,该睡觉的时候,什么也不去想,躺着床上翻着手机信息,日复一日的期待着,还能不能再梦见那个她。 苦闷与煎熬充斥在心里,至少......在梦里,能好好休息一下吧。 …… “远郎......会忘记奴家吗?”坐在溪水边的她低着头问道。 “待我考取功名,便回来......”“远郎,答非所问啊......”她回过头,声音有些发抖。 我发不出声音,我想问她,她是谁?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想要转身离开。 “远郎,给。”她回过头把凤尾手绢伸了过来,这次能很清晰的看到她双眼下的红润。 眼前的女子......真美啊。就像一直朦在窗上的薄雾,被擦去,看到的突然清晰。 我伸出手,碰到了她的手。即使真的知道在梦里,但还是觉得是如此的真实。 眼前的一切突然黑了下来,手揉着眼睛,能感觉的到,有水在淌着...... 初章 根(下) 初晨时忙碌的小孩 在村落的小溪里抓着小鱼和螃蟹 光着脚丫奔跑在充满泥泞的小道里 在隔着一座矮墙的两院内 有我, 和你。 嘀嘀嘀嘀嘀嘀......闹钟尖锐的声音刺痛着我的神经,把我的思维拖入仅有我一人的房间。 是梦么。 我无力的站起身,走向洗漱台。碎发遮挡住充满血丝的双眼,边缘发黑的眼袋镶在眼眸之下。 “应该少接些单子吗。“最近的身体有些过度的疲倦,恐怕那让人匪夷所思的梦也是因为太累了吧。 但......第一次做关于“她和我“的梦,却是在十一岁年关,十二年前的那夜。 乌淮村下的一处人家,传来了阵阵孩童的哭泣,眼前的女人和男人兴奋的抱在一起,谈论着“我“的将来。 官史重重地敲着门,不耐烦的大声叫着。 屋内的男人从枕头下摸索出几小块碎银疙瘩,便迅速地向门外走去。 “朱大人啊,小人家中妇人生产,有懈怠之处请大人多担待。“说着便将手中的碎银双手呈上。 官史拿出一本印有生丁的小册子,顺势将男人手中的碎银揣进口袋。笑道“王老可莫要这般说,我等也是奉命,要将新生孩童记录在册。“ “那是那是......“男人低着头与眼前的大人汇报着。 ......半个时辰后,男人回房与女人商订了孩童的名讳,王怀远。 王怀远...... 这一年,是唐六二八年。朔方归降,蒙古突厥常年冰雪,已无危胁。 某日,村里的秀才老者与我的父亲商量,“远儿可曾想过去学堂吗?细细算来远儿已幼,也该是识字的年纪了。“ “能读书自然是好啊......“父亲抚了下鬓白的胡须,像是在盘算着,低声道“今年也算是个丰年罢。“父亲站起身,在一块石凳下挖出一坛陈酿,呈于老人。 “远儿若能读书,必将终生奉先生为父。“父亲拽起我的手,见于眼前的老者。 老者接过酒坛,十分欢喜。那便如此罢!他拉起我的手,走向村内的一间小学堂,我回头,看到父亲半弯的脊背,远远的看着老者带我走进学堂。 学堂和我家并不远,不过百步,门前柳树映于眼前,书声朗朗,文墨书香。屋内,窗外的她静静地望着,一身雪落梅花般花纹的衣裳,小巧轻灵。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她也望向我,但却不敢发出声音。 身旁的老者也望向窗,急忙呵斥“呀!快些回房中去!“ 女子,是不许读书的...... 屋内一席草席,师上座,墙挂太宗。旁有宿儒,名望显赫等辈。 老者名为黎温,在村内素有名望。拜访求学,请教者无数。因出身而未能榜有其名,虽是可惜但字,画,诗词都赋有高见,洛阳城内富家子弟都将其奉之为师。 人之本初善矣,性温而易改矣。 人之本初恶矣,性温而易改矣。 天还未亮,先生的房内已经点上了一丝烛火。我揉着惺忪的眼眸,用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脸望向窗外。 双目对视,她的脸颊顿时红了,吓了一跳,将身子背在窗旁的墙上,偷眯眯的看向我。 我没有作声,偷偷的打了个盹,撑着脸颊睡着了...... 第一章 芽 第二章 梦(上) 第三章 梦(下) 第四章 枝(上) 第五章 枝(下) 第六章 叶(上) 第七章 叶(中) 第八章 叶(下) 皇城中的翠微宫内 床上的那人伸了伸懒腰 随手的披上了针绣盘龙的长袍 将发着寒光的剑揽入怀中 朝向屋外走去 ...... 我想从背包拿出那本已经愈发鲜红的书,手指刚一碰到,便像被火烧似的烫了一下。 但将手伸出,却没有一丝一毫烧伤过的痕迹。那本书,也不再发红。但却能多翻动几页,但也仅仅是几页而已...... 怀远妻单氏,自幼与吾生于乌淮。品行良善,从无不恭、不敬之处。 感陛下恩德,怀远无以为报,但吾已亡妻其二,请陛下莫...... 之后的几个字看不太清,但背后却多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今天我在医院守夜吧。”我看得出姥姥姥爷的疲惫,似乎是一直在强撑着。 姥姥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点钱,对我说道。“如果饿了,就去对面的饭馆吃点。自己的钱先留着,先给你点零钱......” 从前她就是这样......偷偷地给我塞钱。 当初决定不去高考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联系到我、给我寄生活费。 我真的不是一个孝顺孩子...... 十块五块一块的零钱,一把塞进我的手里。 我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 太阳缓缓地低垂在城市边际,充斥着昏黄的气氛,零星还能看到几个星星愈来愈闪亮。 医生护士也来检查了一下,确认无事,嘱咐完重要事宜之后便离开了。 不知何时,林贝悄咪咪地从房门后溜了进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她伸长脖子看向床位上熟睡着的女人,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道。 “阿姨睡着了嘛?”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虽然来时在车上睡了一会,可现在还是充满了倦意。 “你下班了吗?”林贝穿着的并不是下午时所见的护士服了,而是很显休闲的常衣。 “对呀,我就是想着趁下班来看看你......看看阿姨有没有事情!”她愣了一下,突然将脸别了过去。 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淡淡地薰衣草味道,宁静而清香。 “你吃饭没有......”抚了下咕噜直叫的肚子,问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吃饭。 “你们快去吃饭吧。”床上我的妈妈突然对我们说道,神情也没我刚来时那么虚弱了。“我有什么事了就会按床头的传唤铃的。你们快去吃饭吧,路上慢点。” 我妈她突然就醒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 林贝站起身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说着我们不饿的! 其实我有点饿...... “你好点了吗。”我有点慌乱,语气也有一些生硬与冰冷。 病床上的她眉眼间竟有些释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我们出去。 ...... 说起来,由外公外婆养大的孩子。很多年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会如此的紧张吗? 因人而异吧...... 我站起身走向电梯,林贝在我身后紧紧地跟着。 “你和你妈关系不好吗......” “只是很久没见,算不上关系差。” …… 夜晚的医院多了分寂静,冷风不停地刮向脸颊,使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备加寒冷。 这时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体从后面传来。 “怀郎......” 第九章 雾 第十章 祸(一) 第十一章 祸(二) “那个......我叫王希落。总叫我远郎,有些......” 招摇两个字挂在我的嘴边还没说出口。玉霏渐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似乎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远郎......”她顿了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我微微眯起眼,右手撑起脸,左手拿起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 “如果不习惯,就随你喜欢,叫什么都好。”反正在梦中也被叫了十几年,她口中的远郎,我早已当成了自己。 “吃饱了嘛。” 她将一大袋子的菜抱在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时已经是凌晨2:34,医院旁的包子铺已经上了三五屉蒸笼,再有些时间就能供应上早晨时上班人员的忙碌。 深夜的医院,已经不在如刚来时的拥挤。空旷的医院,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嗒嗒的脚步声。 我故意放慢脚步,和玉霏回到我妈的病房,我姥爷不知为何竟也在病房里。 “姥爷,你怎么来了。”我尽量轻声道。 我姥爷并没有睡,只是在地铺上躺着,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站起身来。 “起得早就先过来了,你们也快点回去睡吧。”可能是光线昏暗,姥爷可能把玉霏当成了林贝,但之后我发现不对...... ...... 林贝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或者说林贝竟然成为了一个陌生的女生。当我回到租的公寓后,楼下的林贝显然变了个模样,也不认得我,可她的妈妈却仍然认得我。 这让我觉得细思极恐...... “为什么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我自言自语道,但却被玉霏听到了。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温柔,叹了口气道“可毕竟是圣命难违......可能只是淑姐姐放不下罢了......” “淑......”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青衣女子,确是林贝的脸无疑! 玉霏似乎知道些什么,她叹了口气,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那本旧书。 原先我始终无法翻动的篇章,竟然被她娇小纤细的手翻开。 我的脑海突然一愣,身旁的事物渐渐模糊,一道刺眼的光芒使我的双眼紧闭。再次睁开时,我和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一起跪在地上,同是一袭红衣。 堂上我(王怀远)的父母坐在堂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在父母的身旁,一位太监手持着圣旨站在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身旁。 傧相站在一旁以洪亮的声音响彻着整个礼堂。 “一拜天地!” 我与女子跪朝手持圣旨的太监和那位少年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二拜高堂!” 又跪向堂前的父母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 我与她轻轻地碰了下地面,微微碰到了彼此的头顶。 “礼成!送入洞房~” 戏班子的乐器声突然响起,礼堂里充斥着热闹的气氛。 我的心扑扑的跳着,将她小心的背起,被礼堂的众人报以无数的祝福,送入房内。 “王老,来,我敬你一杯!”我的老师黎温将酒杯抬起对着我的父亲。 两人一饮而尽! “都吃好喝好!今天不醉不归!”父亲开心的招呼着每一位亲朋好友,将开心写在了脸上。我母亲也陪着喝了好多,两人的脸上红红的,开心极了。 ...... 我掀开她的红盖头,不自禁地退后了几步。 “怀郎,怎么了。” 眼前如此楚楚动人的她...... 竟是林贝...... 第十二章 祸(三) 第十三章 祸(四) 第十四章 祸(五) 第十五章 祸(六) 第十六章 祸(七) 第十七章 祸(八) 第十八章 祸(九) 番外 竹间墨(一) 番外 竹间墨(二) 第十九章 祸(十九) 第二十章 祸(二十) 第二十一章 祸(二十一) 第二十二章 祸(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