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不是她 2,刺客来了! 3,刺客跳河啦! 4,身价很高嘛! 5,下马威! 6,牙尖嘴利 7,赔礼道歉 8,你还打吗? 9,至亲骨肉 10,退亲 11,十分遗憾 12,有趣的代价 13,回你个下马威 14,福寿绵长肉 15,小呀么小金人 16,捞点实在的好处 17,哪里来的美人 远远的,众人看着阿琅渐渐走进,除去翠绿的衣裳,还有阳光照耀下,满身的金光。 婉妤一脸欣喜,抬脚就要去迎阿琅,似又想起什么,回头,端正了神色,诚恳道, “你们这些促狭鬼,等会可别作怪,有事冲我来就行,今日随你们捉弄,灌醉了算我输。” 众闺秀纷纷摩拳擦掌,想法子要灌醉婉妤,可对阿琅,却也更加的好奇。 那边,阿琅好像一只会行走的闪光金器,淡定自若地,慢慢地朝亭子走来。 韩明珠眨巴着眼睛,也不知是被阿琅身上的金光给闪着了眼还是看不下去,侧头问婉妤, “这一身衣裳首饰谁给她挑的?” 婉妤携着她的手,状若炫耀,“姐姐还没归家,祖母想着她流落在外多年,把压箱底的蜀地锦缎拿出来给她做了衣裳。” “回来后,祖母一见着姐姐,就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把娘娘赏赐的首饰都给她用啦……”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没想到姐姐全都用上了,不过,我姐姐就是我姐姐,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不信你看……” 婉妤一脸与有荣焉。 皇后娘娘的赏赐可是难得的很,没想到这位飞回金窝的麻雀一用就是整套。 虽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仿佛是被个乡下丫头比下去似得。 闺秀都是有修养的闺秀,做不出小家子模样,还得跟着笑,跟着看。 只那目光颇有意味,看着看着,众人的眼神却变了,随着阿琅的越走越近,那飘逸的裙裾随着脚步前进扬起又落下,又轻轻地扬起。 远远看着翠绿灼人,近了看,却是青春逼人,仿佛整个江南的杏花春雨在这一刻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还有那好像夸张的首饰,这会却是巧妙乖巧地呆在各自的位置。 只见她步伐悠闲适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律在其中。 “阿琅见过各位。” 声音清脆悦耳,含着让人愉悦的亲近之意。 不是说腰若水桶吗? 不是说丑陋粗鄙吗? 不是说村姑就是村姑吗? 哪个村姑会如此的鲜灵妍丽,如同三月里落在花枝上的第一缕春,光。照得人眼前一亮? 可是,没等闺秀们回过神来,就有婆子从水桥那边匆匆跑来, “七姑娘,老太太使人来唤,说是韩.国公夫人上门了,让你过去呢。” 婆子撇撇嘴,“七姑娘,国公夫人还说要见新来的那位,奴婢还要去那边报信。” 说完,拔脚就要跑,只刚抬脚,就好像被高手点了穴一样,呆立在那里。 面前一个姑娘正对她盈盈而笑呢。 婆子一个激灵,想到刚刚自己满满嫌弃的语气,“六……六姑娘……” “嬷嬷,不用你贵脚去那边报信了,惊喜的傻了吗?”阿琅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 阿琅唇角微翘,又朝众闺秀眨眨眼,有些疑惑,“我刚归家,见识浅薄的很,只是有长辈上门,各位不用去见礼吗?” 她的双目直直地看着众人,一双黛眉轻轻一挑,在别人看来,似乎是讶异,但是在婉妤的眼里,尽是戏谑和嘲弄。 婉妤笼在袖里的手捏了捏拳,跨了两步,挽住阿琅的手, “自然是要的,这不是乍然见到姐姐,都被惊呆了么。” 说完,她扬唇一笑,“我说的对不对?我的姐姐美不美?” 众闺秀晕晕乎乎的跟在两人身后,到底是哪个嚼舌根的家伙说侯府六姑娘腰若水桶,粗鄙丑陋的? 只觉得脸颊仿佛被抽得肿了起来,如果这样是乡下出来的,那她们岂不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走了一路,闺秀们想了一路,只想去抽打那个传谣言的人。 前头,不仅仅是韩。国公夫人,还有好些个郡主王妃也是一同上门了。 众人实在是对这位新姑娘太好奇了。 婉妤挽着阿琅的手进门时,众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整个厅中人人呆愣。 不是说是乡下长大的吗?怎么没有早前想的村姑模样,反而生得这样灵秀明丽? 这让跟在阿琅她们身后进去的闺秀们心情愉悦了,从土里钻出来的,不是只有她们呢。 老太太作为主人,回神,皱眉,“你怎么现在才来?” 看到阿琅的样子,老太太心里就起了一团火,恼怒越聚越多,语气生硬。 还有她身上那些首饰,给她用,是让她全部用上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全无教养。 故意的,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呢,故意要惹她发脾气训斥她,好让自己丢脸。 婉妤立刻上前给阿琅解围,“祖母,不怨姐姐,刚刚是孙女使人去叫了姐姐见各位姐妹呢。” 婉妤这样说了,老太太自然不好发作,虎着脸吩咐,“还不给各位贵人见礼?” 说完,一眼没看阿琅,笑着和她身边的一位妇人说话,更没派人给阿琅引荐了。 厅内众人的目光看似聚集在老太太和她身边的妇人身上,眼角余光却带着几乎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阿琅身上。 “阿琅,来,上次在船上,我身子不太好,怕过了病气,离得远,没看清,让我看看,小姑娘生得真好。” 老太太身边的妇人和蔼地朝阿琅招手,这位正是阿琅在船上见过的韩,国公府陈夫人。 “哪里生得好,乡下长大的,又没读书识字,就是个粗丫头。”老太太接了一句。 “哎,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我那媳妇生个孩子都能把孩子丢了,只可怜这丫头了。” “以后再慢慢教吧。”老太太一脸无奈。 陈夫人拉着走上前的阿琅,笑道,“你和七姑娘站一起去,我好好看看你们。” 婉妤脸上笑容一僵,倒不是说她怕和阿琅比较,而是陈夫人的语气…… 这样的比较,让婉妤不舒服。 不过,她不等阿琅走过来,先走到陈夫人跟前。 两人一样的衣裳,分开来看,一个是清丽脱俗,仿若初绽的玉兰,一个是三月早春的春,光,让人平添许多欢喜。 只是,还有一句话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婉妤美则美,却看起来单薄。 阿琅看起来黑一些,却不是黑的肮脏,满身都是生机和活力,让人看着舒服。 静静等待看戏的众位贵妇顿时觉得尴尬了。 婉妤看起来比阿琅气质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大的孩子,身上还带着一股消瘦的书卷气,唯一的缺憾就是……太单薄了。 而新来的这位姑娘,众位贵妇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她不好。 老太太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 她让两人穿一样的衣裳,就是为了让众人看一眼高下,同时也为了让阿琅知道。 什么才叫千金小姐,侯门养出来的贵女不是她那莫名其妙的村女能比的。 她把那套皇后娘娘的首饰给了阿琅,也没派人帮她梳妆打扮,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她粗俗贪婪的一面。 一个麻雀,翻身成了凤凰,就露出贪婪,自私,爱财的嘴脸,哪里比得上知书达理的婉妤? 更别说今日上门的贵妇都是什么人?单单一个韩。国公夫人就能让婉妤和七皇子的婚事变得更顺畅。 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老太太头突突地跳着,忽然,她盯着阿琅身上的首饰,手指颤抖着, “你这个孽障哦,你怎么敢这样糟蹋皇后娘娘赏赐的首饰?” 18,哪里来的怪物 19,哪里来的召见 19,哪里来的登徒子 21,哪里来的傻子 皇子服,又是这样的年纪,阿琅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顿时心里如同吃了个苍蝇般的恶心,忍不住冷冷道, “怪也!如今的贵人锦绣高粱里浸透的多了,不去关注苍生百姓,却来议论阿猫阿狗,这世道可真是变了呢。” 阿琅不欲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墙上的壁画还有一些没琢磨完,当即也不理人,转过身去,面壁。 男子被阿琅一通排揎,又见她如此的不屑,面上顿时露出一丝讪然之色, “好个牙尖嘴利的阿猫阿狗,胆敢冒犯本……公子。”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琅虽冲动的嘲讽回去,这会也不想再生是非,这里到底是古刹,加之还有帝后在此。 她心头大呼失策,压下心头的怒气,神色平静地转身看着他,“不知足下有何指教?” 男子不由愣在那里。 他出生显贵,自持身份,平日里不论如此的言辞刻薄,却从不曾被人如此顶撞回来。 而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 一身绿裳料子很是不错,可通身上下,无半点钗环,倒好像哪里借来充场面的衣裳。 男子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定然是要找回颜面的。 本就是个素不相识之人,根本就不了解,要找回颜面只能仗势欺人,可男子偏生是个想要立牌坊的,压下要自报家门的小黄门,指着阿琅, “这是同泰寺,嫌少有人进来,更别说能来此瞻仰古画,你这女子,定然是想要来此偷师名家之作,对不对!” 阿琅抚了抚耳朵,想要笑出声来,这人莫不是傻的么? 她闷着笑,干脆的回了声,“是。” 男子一把推开两个小黄门,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偷窃者,当徒五百里……” 律法倒是背的很好,只是脑子好像不怎么好用呢。 “贵人既然懂得律法,想必是识文断字的,那么,请问您有没有临过碑帖?” “如果临过,那么,是不是您也要徒五百里呢?” “你……”男子张口结舌。 阿琅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怜悯地看着他。 “佛祖曰众生平等,同样生而为人,如果我是阿猫阿狗,那您又是什么?里头的贵人又是什么?” 阿琅淡淡地回问。 男子一张白净的面皮涨得发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里头的贵人是谁,他太清楚不过了,自己岂不是把整个皇家都给骂了进去? “顾六姑娘,法会已经结束,请随某进去面见陛下吧……”秦中官去而复返,远远见着阿琅就招呼起来。 “呀,见过七殿下……”秦中官没想到原本在宫里的人会出现在此,连忙上前见礼。 七皇子摆摆手免了秦中官的礼,后扬起头来,傲然道,“你就是那什么顾六姑娘?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粗鄙之人!” 阿琅瞟了一眼好像斗志昂扬大公鸡般的七皇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请恕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完,朝秦中官灿烂一笑,“还请大人在前头带路。” 秦中官看看面色不虞的七皇子,再看看阿琅,知道自己没来之前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七皇子最是心高气傲,断是不能容忍自己受气,只希望这位六姑娘没有太过于得罪他。 否则,可就有苦头吃了。 秦中官心里摇摇头,连忙上前给阿琅带路。 随着秦中官进了间宽阔的禅房,抬眼间,就见一对穿着简便袍服的男女坐在胡床上。 皇帝威严端肃,皇后秀美端丽。 行礼毕,皇后朝阿琅招招手,“六娘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阿琅未记事时,养母病逝,跟着养父长大,后又四处游历,被侯府接回来后,亲生父母也不在人世,老太太又是巴不得把她扫地出门的态度。 是以,对于女性长辈的亲近,她还有些不太适应,闻言,愣了一下。 秦中官在后头小声的提醒了句,阿琅才回过神来,敛衽福了福,走到皇后身边。 皇后握着她的手称赞, “从前虽没见过你,却觉得很亲切,你娘已是风华绝代,你更是青出于蓝,要是她知道你出落的如此端静娴雅,心里不知该如何高兴呢。” 跟着阿琅进来,被帝后冷落的七皇子冷嗤一声,端静娴雅?呵! 母后从来没如此的称赞过婉妤妹妹,什么端静娴雅,粗鄙丑陋! 连婉妤妹妹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皇后又道,“听说你养父给你取名云琅,我能教你阿琅吗?你不必拘谨,就只当我是你姨母辈的,我膝下没有女孩儿,一见你就觉十分欢喜。” 阿琅从方才就一直垂着头,脖子早酸了,听皇后这么一说,当即乖巧地抬起头,直起身子。 七皇子冷笑,真是上杆子爬的东西。 也不知哪里讨了母后的欢喜。 一旁的皇帝忽然出声,“你刚刚归家,就得了一门皇家的婚事,旁人羡慕还来不及,你为何当着众人的面将和七皇子的婚书给撕了?” 阿琅作为一个女子,被另一个当事人的父亲如此质问,实在是有些被哽住了。 22,哪里来的提议 23,哪里来的熊孩子 24,哪里来的邀请 25,哪里来的果子 26,哪里来的清茶 27,哪里来的刺客 28,哪里来的书信 29,哪里来的争吵 30,哪里来的花儿 31,哪里来的谣言 32,哪里来的骗子 33,哪里来的故人 这些日子,顾侍郎感觉人生从没如此艰难过。 他在清河郡王府侍卫的操练下,过了两天地狱般的日子。 刚在恩赐般的许可下,由奶兄搀扶着准备回家。 没出大门,又被拦住了。 看着面前被麻绳捆成虫子般,鼻青脸肿的男子。 顾侍郎脸色苍白。 满心忐忑。 这心惊胆战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哦。 听到那男子的口述,顾侍郎差点昏厥过去。 天老爷,他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升起了? 看着面如阎王的男子, “王……王爷,这定是有人同我顾家有仇,想要顾家名誉毁地才这样做的。” “请王爷明鉴,请王爷明鉴呐。” 他一再的强调,肯定,“这谣言,绝非顾家人所为,这人同顾家也没关系。” 萧珩笑了笑, “你知道他是被谁打了吗?” 顾侍郎摇头。 地上的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身子躬的和熟透的虾米一样。 看来被打的很严重。 除了王府侍卫还能是谁? 顾侍郎悄悄用手按了按腰。 痛啊! 他不敢叫出声,咽回肚里。 “这可不是本王府上的人打的。” 萧珩促狭的眨了眨眼,悄摸摸地说,“告诉你,是顾六姑娘……” 顾侍郎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直接从面颊往下,挂在下巴一侧。 不敢用手去擦。 他不仅流汗,还想哭, “王爷,真的不可能是顾府人做的。” “下官母亲虽有些糊涂,她也不能……” 直接往自己儿子头顶上强行戴顶绿帽啊。 萧珩打断他的话, “贵府老太太糊涂不糊涂,本王不知道。” “不过,若是本王,谁欺负了王府的人,或是身边亲近之人。” “我不但会直白动手,还会记着。” “我这人记仇,什么时候这仇平了,什么时候事儿才算了。” 顾侍郎只恨自己身子太康健了,操练了两天,头昏脑涨的。 怎么就是不昏厥过去? 昏昏沉沉,怎么也不晕的顾侍郎蹒跚地回道顾府。 顾大太太迎了上去。 “你把那些赏赐给阿琅了吗?”顾侍郎有气无力地问。 顾大太太一听这个,一肚子的委屈,“给她了,可是她不收!” 顾侍郎眼前一黑,还是没晕。 气急败坏的, “为何不收?是不是你又狗眼看人低了?” 若是这会能够发出咆哮声,顾侍郎只想来一场山呼海啸,把这天地给平了。 “我怎么敢小瞧她啊!”简直是六月飞雪啊。 顾大太太一肚子委屈。 顾侍郎后悔了,恨不能有后悔药吃。 一鼓劲,一巴掌挥在顾大太太的脸上, “让你把事情办妥,把事情办妥,你都做什么吃的?” “你这是要害死我吗?你不知道我险些回不来吗?” 顾大太太捂着脸,委屈溢出了胸膛,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你就知道打我,是我的错吗?我不想办妥吗?” “是你的亲娘和亲侄女啊!她们不乐意把昧下的东西拿出来。” 顾侍郎听到‘亲侄女’想到怀里揣着的,那张清河郡王给的供词。 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好了,你别哭了。” “哭哭哭……整个丧门星,我儿又没死,你哭丧啊。” 门外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 随即就有人撩开帘子往里走来。 只见老太太推开面前的丫鬟,骂完了顾大太太,转头又去骂顾侍郎。 “你啊你,别学的和你二弟一样,被个妇人拿捏住。” 顾大太太一双泪眼去看顾侍郎。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老娘。 你成天在外面,哪里知道内宅的事情。 本来顾侍郎就心烦意乱的,被老太太这样一弄,整个人好像炮仗一样。 爆炸了。 “母亲,昨日儿子使人回来说了,让把东西还给阿琅。” “你和妤儿为何不把东西拿出来?”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斜睨着顾侍郎。 “谁说不还了,不过是晚些时日罢了。” “怎么,一家人,拿点东西怎么了?” 顾侍郎迈着酸疼的老粗腿,在屋子转圈。 “我的亲娘,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是皇家的赏赐,点名了给阿琅,那就是阿琅的。” “她要怎么处置,是她的事情。” “这些年,侯府深受皇宠,在朝堂上是混得风生水起。” “你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眼红吗?” “现在没事,那不过是这些年家里人循规蹈矩,没有把柄给人捏着。” 老太太心头不屑,有把柄那又如何呢? 皇帝的命那都是老二救的,没有老二,还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她端坐如山,不为所动。 顾侍郎只觉得他终于濒临昏厥的边缘了。 “不要以为皇上惦记着二弟的恩情,他给顾家的已经够多了。” “恩情也会有用完的一天的。” 更何况他是帝王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 到时候,让顾家上下都跟着死吗? 顾侍郎急得拍手, “不说赏赐,府里传出去的那些关于阿琅的闲言碎语,还有二弟妹的污言秽语。” “这笔账,到时候算在谁的头上?” “顾云琅确实是刚找回来的千金,她姓顾,也不姓顾,你没听人说,不改姓,不改名。” “她可与别人不一样的。别以为她如今住在侯府,对你百般容忍,就能让你拿捏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她姓的顾怎么不是侯府的顾了?她一个小姑娘,能翻出花来吗?” 顾侍郎真是急得跺脚, “当年二弟妹是二弟千求万求才求娶进门的,她那是下嫁!” “若不是二弟妹,你以为顾家真的能有今日?” “就算有二弟命搭在里头,可到底,明老将,军可是国之柱石!” “为什么你能对妤儿好,就不能对阿琅好?妤儿就不是二弟妹生的了?” 这句话,让老太太心头颤抖起来。 这是她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妤儿的出身,她再清楚不过了。 “外头的那些谣言,最开始就是从府里出去的,我不管是谁,以后万万不可再有。” “你让妤儿去和阿琅说清楚,那些谣言,和咱们府上没关系。” 一听说让婉妤去给阿琅说清楚,那就是道歉了。 这些事情和婉妤又有什么关系? 她乖乖巧巧的孙女儿,因为阿琅那个小贱人,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原本和七皇子青梅竹马,眼看着就要做皇子妃了。 偏偏那个小贱人找到了。 她的婉妤,多么的体贴明理? 主动把排行婚事想让。 还要她如何啊? 她亲手养大的孙女,为何要忍受阿琅那个小贱人的气? 何况,外头的谣言难道不是真的吗? 明惠雪那个贱人男人婆一样,仗着美貌和不要脸的性子,招了多少男子的青眼? 阿琅是谁的孩子,谁知道? “我们没有传过阿琅的谣言,道歉?休想!”老太太声如铁。 “再说了,那个小贱人是不是顾家的孩子,谁知道呢!” 顾侍郎听的心都痛了。 真是疯了! 别人家老人人老成精,他们家的,人老成疯! 阿琅那找张脸,哪里不像二弟了? 就为了偏见,母亲能生生往二弟头上戴绿帽! 他使出最后点力气,走到老太太的面前, “母亲,你怎么那么糊涂啊?阿琅怎么不是二弟的孩子了?” “你都这样想,外人就更要乱想了。” “你这个态度,还需要别人传谣言吗?不用说都会传了。” 他把那供词一甩,甩在桌上给老太太看。 “你看看,这是传谣言的人招供的,看看这幅小像,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老太太看了一眼,忽然伸手将那供词和小像一把抓过来,双手一合,揉成团。 还不解气,一用力,就想撕了。 顾侍郎见了,伸手过去抢。 老太太一躲,顾侍郎的手一偏,挥在老太太的身上。 只见老太太没留神招架,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椅背上。 头,砰的一声。 人昏了过去。 顾侍郎心头一惊,想要过去查看。 还没来得及,人也倒在地上。 终于,如他所愿,人昏厥过去了。 顾大太太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不知道先救哪个才好。 …… 阿琅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太精彩了。 从玉县到上京,这一出出戏,那么多大事儿,怎么摊她身上就跟闹着玩似的? 船上明刀明枪暗杀未遂。 落地后,又来了一出唇枪舌剑,对着她不行,又去攻击她的父母。 幕后之人其心可诛。 “听闻姑娘棋艺过人,不知可否与本王下上一盘。” 廊下,萧珩嘴角带着笑,问阿琅。 阿琅心里一沉,这个清河郡王是从哪里打听她的这些闺阁技艺? 就在她想要拒绝时,萧珩突然道, “今樱花国王也算是帮了姑娘一把,不求别的回报,一盘棋相抵,如何?” 听郡王大人闲适的语气,好似她不下这盘棋会亏大了一样。 阿琅深吸一口气,看着萧珩,示意他带路。 边上屋子的里间就是棋室,有一处席地的矮榻。 榻上小几放着一副棋盘,玉石雕琢的棋子摆放在两个棋盒之内。 阿琅等萧珩先落座后,才侧身坐在榻边,静待他先布棋。 萧珩倒也不客气,先落了黑子。 一时间,棋室内安静极了,除去报时的滴漏发出的声响,就是玉石棋子叩击棋盘的声音。 清河郡王的棋风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清润温和,内里诡异,处处布局。 阿琅必须全神贯注,尽全力,才能勉强支应上。 就在二人胶着之时,一直沉默无声的萧珩突然开口言道, “姑娘的棋艺果然不虚传闻所言,不过,姑娘棋风,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个故人。” 阿琅正挽袖落子,闻言,心头移动,手里捏着的那颗棋子迟迟未落下。 “不过那位故人是个男子……” 清河郡王露出遗憾的神情。 阿琅闻言,心头松了松。 棋局正是关键之时,胜负就在一子之间。 她眼见清河郡王的一处漏洞,只要填上,这局就是她赢了。 “虽说那位故人是男子,不过,倒是巧了,和姑娘一样在手腕上有个桃花胎记……” 阿琅的棋子‘啪嗒’应声而落,落得却不是她想的那个位置。 萧珩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落下他手中的黑子,棋局胜负已定。 “真可惜,姑娘棋差一招,输了呢。” “说起来,那位故人啊,是我当年在南边认识的。” “那次不慎落入一个劫匪的圈套,我挑了那匪窝,离开时,却因雨天路滑,落入一个山涧。” “是她路过时将我救起,因为受伤,无法动弹。” “她就说要找人帮忙,结果,一去不复返……” 清河郡王故意停顿了下,又继续道, “她说她叫顾苒……还骑走了我的马,哎,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骗子……” “我那马儿可是西域进贡的宝马……” 阿琅在他说到桃花胎记的时候,心就往下坠,再听到顾苒时,更是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她挺了挺脊背,坐得笔直,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处,衣袖不敢有半分上扬。 就怕叫清河郡王看出个端倪来。 不能承认,事道如今肯定不能承认。 不说别的。 就光是那日在凌琅阁堂口看到的那封,查她和父亲的书信。 当时见清河郡王仿佛随意的将那书信给扔在一旁去了。 她以为他并没有注意到呢。 谁能想到,冥冥之中,两人会再次见面? 她笑了笑,话音铿锵有力, “那肯定是个骗子,说不定就是见马起意,真是无耻。” 话锋一转,转而道, “不过,那人到底将王爷从山涧下救上来,也算是有功了。” 阿琅骂起自己来毫不留情。 郡王大人默默点头,似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阿琅想起自家两个在玉县的老仆,这会可是带着家当之类的,赶来上京。 其中就包括一匹宝马…… 郡王大人将桌上的棋子一个个的放回棋盒。 阿琅刚送一口气,又听郡王大人说道, “说起来那个人,和你,好像有些相像……” 她调整心态,镇定下来,平淡地说道, “不,和我不像,只是因为我的脸比较普通,路上一抓一大把……” 清河郡王咳了下,继续收棋子。 这时,阿琅终于想起自己今日出门的目的。 刘好手家的酥油茶,她还没吃到。 她从矮榻上站起来。朝萧珩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郡王,既棋已下完,那阿琅就告辞了。” 恩情谢完了,不走待何时? 清河郡王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下了榻。 “本王送你回府。” 理了理衣裳,顾自往外走。 阿琅一脸痛苦。不要了吧。 听说刘好手家的酥油茶是要靠抢的。 她好歹是姑娘家,难道要被一个郡王看到她抢酥油茶的样子? 算了吧! “郡王止步,郡王日理万机,我自己出府回去即可。不敢劳烦郡王。” 前头的萧珩,脸上表情忽然变得诡异,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淡淡地道, “哦……” “还是送送吧,正巧本王公务已经处理好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甲一,“……” 郡王说谎真是不打草稿,书房的案卷堆了山高。 阿琅垂头思索该如何拒绝郡王的相送。 出了王府的门,她想好了该如何的拒绝,笑容灿烂地看着郡王大人。 “堂兄,正好我要找你呢……”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了阿琅即将出口的拒绝。 门外的石狮前,立着一对男女。 见着清河郡王,男子立刻带着几分惊喜的拾阶而上,走到他的面前。 竟然是七皇子和婉妤。 两人均是穿着马装,身上带着些风尘。 站在萧珩身后的阿琅忽然想起昨日婉妤好像不在府。 听说是赴宝珠郡主的约去了。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打马球呀。 七皇子见着清河郡王原本眼神大亮,一抬眼却见阿琅眉目浅淡地立身于郡王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浅淡,杏核眼,尖尖脸,身量颀长,气质温润恬淡,眉目之间无一丝冷淡之气,却平白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疏离感。 他慌忙移开眼睛,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滋味。 “堂兄,昨日宝珠邀请你去打马球,你为何没去?”七皇子看向萧珩。 “陛下交代给你的差事你办完了?”萧珩淡淡地问。 七皇子没想到萧珩一见面就问差事,顿时涨红了脸,没好气的对阿琅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别以为和父皇,母后,堂兄搞好关系,我就会娶你,休想!” 他愤愤地回身,拉过婉妤的手。 “堂兄,昨日,我们不仅去打马球了,还去猎了一头鹿,婉妤妹妹说你没能来。” “所以,今日和我一起送些鹿肉,鹿血给堂兄食用呢。” “要不,让婉妤妹妹和你家厨子说下,怎么整治才好吃?” 他红着脸,将婉妤带到萧珩面前。 婉妤给萧珩行了一礼,又巧笑倩兮地对阿琅眨眨眼, “姐姐,没想到你竟然和郡王在一处。” “郡王,我姐姐刚刚归京,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包涵。” “说起来,臣女还是许久前见过郡王,那时父亲,母亲还在……” 婉妤垂下头,声音越来越轻,很是伤感。 七皇子连忙小声地安慰她。 “哦,太久了,本王不记得了。顾六姑娘她很好。无需你担心。”清河郡王粗暴地回应。 婉妤垂着头,满面涨红,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琅站在萧珩身后,仿佛听到了‘啪啪’清脆的打脸声。 就算没吃到刘好手,心情好像也很不错。 七皇子为了心上人,不得不再次站出来, “堂兄,我让人将东西送进去,再把方子给府上的厨子,堂兄你不知道,婉妤妹妹做的可好吃了。” 他一脸的垂涎和对萧珩没吃到表示遗憾。 萧珩笑了笑, “阿珺你吃到就行了。那隔夜的鹿肉,鹿血不新鲜。” “府里的厨娘很多,无需别的厨娘指点。” 萧珩的话音一落,七皇子原本恢复的脸色再次涨红。 就是婉妤,也是差点要哭出来了。 阿琅低下头,努力的憋着气,肩头耸动。 她想要笑出声来。 萧珩把婉妤直接放到和厨娘一流,七皇子不敢反驳他的话,见阿琅垂头闷笑。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野丫头,还不快滚,滚回府去,别出来给婉妤丢人现眼的。” 婉妤一脸不忍,悄悄拉了拉七皇子的手。 七皇子握住她的手,一脸不赞同, “婉妤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可惜,有些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做的都是什么事。” 阿琅撸袖,真是够了,谁是狗?谁又做了什么事? 见过太多的正人君子,伪君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七皇子这样卑劣的人呢。 “不论她做了什么事,那也比背信弃义的人好,更比表面善良,却包藏祸心的人要好。” 郡王大人笑容和煦客情地看着七皇子和婉妤,口中之言,冷厉如刀。 34,哪里来的私会 35,哪里来的捉弄 36,哪里来的陈年往事 37,哪里来的旧物 38,哪里来的二公子 39,哪里来的自强自立 40,哪里来的毒 41,哪里来的尼姑 42,哪里来的心虚 43,哪里来的盒子 44,哪里来的字据 45,哪里来的嫁妆 46,哪里来的画像 47,哪里来的病重 48,哪里来的冲喜 49,哪里来的证据 50,哪里来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