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梦醒
楚婉然站在靳家大宅前，手心渐渐发冷，“靳子勋，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她手里拿着法院寄来的通知单，靳子勋把她告上了法庭，就因为叶潇潇在她面前摔下楼梯，致使双脚落了后遗症，不能再跳芭蕾舞。
叶潇潇一袭白裙，纤弱清纯，对站在身前的男人开口，“子勋哥，打官司会不会太严重了，婉然姐现在的情况，肯定赢不了……”
男人没有说话，楚婉然却已心中了然，是啊，楚家已经破败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张狂跋扈的楚家大小姐，连律师都请不起，又有什么资本和他对着干呢？
但她不死心，“靳子勋，你可以听我解释……”
“不必，“男人的声音冷如寒冰，“滚回去，开庭之前我都不想见到你。”
管家得到示意，立即走上来，楚婉然想去拉靳子勋，被管家拦住推开，天上下着小雨，地面湿滑，她失去重心跌落在地上，沾上一身的泥土。
他的绝情，给她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原来纵使他们那晚有了夫妻之实，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她处心积虑的谋划，反让他更加生厌。
“可笑，可笑，哈哈哈……”楚婉然怒极反笑，笑声由低到高，凄凉如同疯子。
以靳家在M城的权势，官司的结果显而易见，被告楚婉然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两年有期徒刑，放弃上诉，立即生效。
走进监狱时，楚婉然恍然间想起追逐靳子勋的日子，从她十二岁初见他时，就彻底沦陷而不可自拔。
然而十年梦醒，走向监狱的每一步，都是她情断的声音。
四年后，S城。
顾悦冉抱着一堆东西踹门走进来，哎哟哎哟地喊，“累死本宝宝了，婉然，我这来一趟可太难了，你可要请我吃饭啊！”
话音刚落，一个小奶包从厨房咚咚咚跑出来，笑逐颜开，双手却耿直地去接东西：“干妈，你来了？我好想你呢~”
顾悦冉摸了摸他的头，“就知道你这贪吃鬼瞅着，一下子别吃那么多，小心拉肚子！”
楚婉然走出来，身上还戴着围裙，四年过去，她瘦了些许，眉眼间却更加清澈坚韧，看到顾悦冉过来，精致的脸上也绽放笑容。
“快来坐，饭菜马上好了。”
顾悦冉是她的高中同学，当年她在狱里被查出怀孕，惊慌失措，顾悦冉知道后，一直想方设法安慰她，帮她度过了那段最困难的时光。
她刑满出狱后，带着两岁的宝宝彷徨无助，也是她介绍来S城工作，慢慢站稳脚跟。
“对了，上次你说你妈妈病了，是不是准备回M城看她？”
小奶包闻言抬头看楚婉然，“妈妈，你要回老家吗？”
楚婉然顿了下，斟酌着开口，“小翊，你从来都没去过老家，这次想跟我回去看看吗？”
她说这话时内心是很挣扎的，为了让孩子有个健康的童年，也怕揭开自己的伤疤，她隐瞒了一切，所幸小翊一直都很乖，小时候会问爸爸在哪里，现在倒很少提起。
但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的。
第二章 错过
小奶包乖巧地哦了一声，“那我待会去收拾行李，和小爱妹妹打个电话。”
“臭小子，这么快就找女朋友了，你干妈我还没对象呢！”顾悦冉大声嚷嚷，追着小奶包追问他，一大一小打打闹闹，又是一天。
再回M城，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小奶包打扮精致，一路上蹦蹦跳跳，显得格外兴奋，楚婉然怕那人知晓自己的行踪，特别是小奶包的存在，把他抢了去，拉着儿子的手赶紧往前走。
当初她怀孕，靳家是不知道的，前几天她偶然刷到娱乐新闻，靳子勋和叶潇潇成双入对出入，似乎已经确认了关系。
但靳子勋至今没有孩子，她知道靳家那些个长辈，急着要下一代继承人，假如他们知道小翊的存在，说不定就下手抢走他。
她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变成他爸那副渣男德性，只要遗传到他的好皮囊就行了。
然而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过，司机眼角余光瞥到楚婉然母子，顿了一下，对坐在后座的男人说，“靳少爷，我刚才好像看到……”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后座上冷峻的男人不耐烦地开口，“专心开车，别多管闲事！”
司机不敢顶嘴，生生咽下去了要说出的话。
母子俩乘坐出租车到目的地，楚婉然发现母亲竟然站在路口等着，一看到他们，眼眶就红了，急忙迎上来。
“你这孩子，两年音讯全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
小翊飞快地看了妈咪一眼，软萌乖巧地插话，“姥姥好。”
方寒娟脸色瞬间变暖，她除了两年前楚婉然出狱时照顾过小外孙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接触过。
不管心里对楚婉然去了S城多么埋怨，看到外孙，她的心情马上缓和了不少。
三个人回到了住所，一个小小的厅室，堆满了各种东西，自从父亲楚建出事成了植物人后，母亲身体状况也一落千丈。
平时给她转的钱也舍不得用，都存着给父亲当医药费，楚婉然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苦涩。
暗暗捏紧了拳头，她发誓要还父亲清白！
方寒娟招呼楚婉然母子坐下，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小然，你们现在回来，是不会再走了吧？”
“小翊的户口问题还没解决，应该要在这里上小学了，我准备先去办文件，看能不能搞好，不能的话只能留下来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楚婉然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把自己的想法都原原本本的说了。
谁知方寒芝顺着她的话说，“你有没打算和小翊的父亲复合呀，这样对你好，对孩子也好，毕竟现在你这个情况，要找到好人家也不容易。”
小翊的父亲是谁，自不必说。楚婉然一下子火了，啪地放下筷子，“妈，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和他根本没有确认过关系，更别说复合了。”
母亲是个极度保守传统的女人，就算是靳子勋把自己告进监狱的，她还是认为是自己和那人还有和好的机会，而且怎么说都不信。
第三章 厄运缠身
毕竟楚婉然的爷爷和靳老爷子以前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靳老爷子虽然现在不管事，但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对楚婉然也很疼爱，纵容她肆无忌惮地追求靳子勋。
这也是楚婉然当初选择去S城发展的原因，她不想听母亲洗脑式说教。
但看着母亲苍老了不少的面孔，楚婉然最终没有说出更伤人的话，而是软了态度，“妈，别担心，我总有办法赚到钱的。”
楚婉然说的赚钱方法就是去上班工作。
她应聘通过了西区的一家小型医药公司，公司虽小，福利不少，而且和自己的专业相关，更重要的是，这样规模的公司入不了靳家的眼。
勤勤恳恳地做了大半个月，楚婉然的业务能力提升了不少，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新来的，你去给我打份文件过来，我下午要用。”
说话的是楚婉然的同事谢颖，明明是平级，却仗着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事事使唤楚婉然。
楚婉然眼皮也不抬，“这不是我的工作。”
“那你帮我做一下会死啊！这么点事，同事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忙吗？”谢颖本来就不爽她，这回一下被激怒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抱歉，会死。”
楚婉然面不改色，站起来准备去茶水间喝水，却迎面撞上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五年的时间，让他的气质更加凌厉冷峻，裁剪合体的西装不染纤尘，棱角分明的脸俊美深邃，一双鹰眸直直锁定了她。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楚婉然觉得自己双脚好像被钉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
靳子勋倒是先开口了，语气不疾不徐，但冷得能渗出冰来，“好久不见。”
明明是一句问候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却颇有索命的感觉。
“……靳总，欢迎大驾光临。”楚婉然扬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仿佛许久不见的故人。
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公司老板匆匆走过来，腆着笑脸招呼靳子勋，“靳总大驾光临，欢迎欢迎，不如我们进办公室谈谈？”
靳子勋嗯了一声，楚婉然下意识地避到边上，老板一群人走过去，她明显感觉到靳子勋暼了她一眼，让她觉得如同冰冷的毒蛇缠身。
楚婉然平复心情后，从同事那里打听，据说靳子勋早就有意收购这个公司，是在她入职之前，今天他就是来谈合作的。
也就是说，他今天过来，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楚婉然觉得此时自己心情一团糟，在靳子勋出办公室前就临时请假回去了。
方寒娟那里太挤，和她一起住也太过于引人注目，她和儿子现在搬到新的地方，属于城中村，人多杂乱，反而能混淆视听。
楚婉然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但这种糟糕的心情在看到儿子的笑脸后，顿时烟飞云散，小家伙性格外向，反而很喜欢住在这种热闹的地方。
“妈妈，你今天怎么提前下班了？”小奶包丢下拼图，跑到楚婉然面前啵了她一口，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习惯。
楚婉然抱了抱儿子，“妈妈今天请假去办事，办完了回来休息。”
小奶包哦了一声，楚婉然看着快到饭点，准备做饭时，方寒娟突然打电话过来。
“妈，怎么了？”
楚婉然接通电话，预感不好。
第四章 大寿
第五章 舌战群贱
第六章 镇店之宝
叶潇潇立即对他展现完美的笑颜，语气温柔软糯，又带着些撒娇，仿佛被人欺负，找男朋友哭诉的小奶猫，“子勋哥，你来了，刚才婉然姐对我好凶呢。”
贺涟瑶和陈雪仪以为是叶潇潇把人叫过来的，也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看好戏。
见楚婉然没有说话，靳子勋先开口了，“楚婉然，你还真是到哪里都这么爱出风头。”
楚婉然露出体面的笑，“靳总客气了。”
说完她就准备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靳子勋一瞬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讨厌她的假笑，还有她这冷淡的态度。
从前的她，不管自己多恶言相向，都是笑靥如花的样子，想尽办法出现在他面前，甜甜地叫“子勋哥哥”。
虽然他是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但这也是她罪有应得不是么？
他还没计较那次她故意下药，为的是爬上他的床的事。
说到底，这个女人只是想嫁进靳家，利用靳家救她父亲罢了。
想到这里，靳子勋觉得心里更不舒服，冷冷看着楚婉然的背影，“楚小姐，记得带上的了台的寿礼给我爷爷，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语气里暗藏的关心，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楚婉然的脚步有瞬间放缓，但她好像没有听到，径直离开了。
叶潇潇以为靳子勋在帮自己出气，亲昵地挽起他的胳膊，“子勋哥，别生气了，毕竟婉然姐遇到了那种事，心里多少有些怨气，我也很能理解她。”
贺涟瑶和陈雪仪也纷纷附和，“对呀，靳总不必和这种女人计较，既然来了，和潇潇一起逛逛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叶潇潇低头，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
果然，当年自己亲哥为了救靳子勋丢了性命，让靳家从此把叶家当救命恩人，她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威胁到。
就算是和靳子勋青梅竹马的楚婉然，也不可能。
靳子勋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选好礼物了吗？”
叶潇潇点点头，“我想送给爷爷这家店的镇店之宝。”
靳子勋默认，自然也帮她付了钱。
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人，那时叶沉满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对他说要照顾好自己家人，这句话他一直记着，履行到现在。
所以他对叶潇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哪怕在外人看来是纵容宠溺，或者引起误会，他也不想伤害她。
楚婉然因为无法提供孩子生父的有效信息，没能成功办理相关手续，只能让小翊留在M城上幼儿园。
所幸小奶包听话懂事，没多久就和同班的孩子玩熟了，也没再提回S城。
幼儿园离家很近，楚婉然接送他两次后，他就能自己走路上下学，加上他长得和楚婉然以及靳子勋都不像，单独的话别人认不出来，楚婉然也不太担心。
至于工作的公司，据说已经完成了被收购的洽谈，楚婉然工作没多久，不想辞职，只能见机行事，而且说不定靳子勋根本没打算整她，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她已经决心放下对他的所有感情，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而靳老爷子的寿宴，如期而至。
第七章 刁难
寿宴设在市里最大的永盛酒店里，楚婉然选了自己仅剩的一套礼服，稍许打扮，带着礼物参加。
她天生丽质，就算没有精致的妆容和奢华的首饰，站在人群里还是相当出众，加上自己的背景身份，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这不是楚家的那位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敢来参加靳老的寿宴啊，我看她真是脸都不要了。”
“就是，姐，我们离她远点，免得沾了晦气。”
细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楚婉然只当全没听见，挺直腰板走向寿宴中央。
靳老爷子一身唐装，虽然已是高寿，还是精神抖擞，正在和旁边说话，看到楚婉然走过来，顿时笑逐颜开，“小然，来啦，快过来，让老头子我好好瞧瞧，好多年没见你了……”
靳老爷子只知道是靳子勋把楚婉然告上法庭的，但靳子勋知道他不喜叶潇潇，又护着楚婉然，另外找了借口解释原因，没有告诉他实情。
老爷子也不糊涂，虽然相信楚婉然另有隐情，但孙子不想说的事，自己也逼不了他开口，只是私心仍想撮合他和楚婉然。
靳子勋站在不远处，和他父亲说话，楚婉然以为他没看见自己，径直走向靳老，叫了声靳老好，开始和老爷子攀谈起来。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叶潇潇被彻底冷落了。
靳子勋父母都很认同叶潇潇，唯独靳老爷子，从小就不喜欢她，五年前楚婉然出事后，更是不待见自己。
这次好不容易有讨好他的机会，哪知又被楚婉然抢走了。
叶潇潇双眸有一瞬间的阴狠，随即恢复如常，笑眯眯地说，“婉然姐，我看你也带了寿礼，怎么不送给靳老呢。”
她在靳老面前不敢叫他爷爷，也得跟着别人尊称他靳老，却是十足的女主人语气。
不远处的靳子勋端着酒杯，表情淡淡，但熟人若是仔细瞧，就能从他紧抿的嘴角看出他的不悦。
但他不急着有动作，反而从心里生出一种恶作剧感，想看看楚婉然怎么应对。
靳老爷子摆摆手，“不打紧，叫管家先拿下去，我有空再看看。”
叶潇潇不放弃，知道以楚婉然的财力，肯定买不起好的寿礼，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让她出丑，也好挫挫她的锐气。
“对啊，送礼当面拆开更有寓意，靳老何不现在打开看看，也能让我们开开眼界。”旁边有人搭腔。
楚婉然拿着的是一个朴素的木质盒子，看上去并不起眼，靳老沉默片刻，哈哈一笑，“小然，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要不你就打开盒子让他们饱饱眼福，怎么样？”
寿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婉然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木盒。
一个小型紫檀木雕静静地躺在里面，雕刻的是象征长寿的南极仙翁，下面还压着一张黄色的纸。
但仔细看那木雕，却雕刻得十分粗糙，所用的檀木也并非高级货，而是普通货色，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上流人家，一眼就估摸出这物件的价值。
“楚大小姐，靳老大寿，你送这种货色的寿礼，未免太掉档次吧。”贺涟瑶阴阳怪气地出声，同时看了叶潇潇一眼，得到一个微笑回应。
第八章 阴差阳错
“就是，人家叶大小姐送的是价值上亿的定制玉石，你拿这种东西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居心。”另一个富家大小姐接着嗤笑，语气充满不屑。
靳老爷子刚开始脸色瞬间微变，但在注意到压着的那张黄纸时，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小心地捧起木雕，然后拿起黄纸展开。
黄纸上写着的是一些经文，字体遒劲有力，靳老爷子研读片刻，颇为惊喜，“小然，你这个木雕，是拿去南山寺给出云大师开光过的吗？”
楚婉然微笑回应，“是的，我前几天亲手雕了这个木雕，然后去南山寺排队，可能是运气好，主持选了我进寺求缘。”
她口中说的排队，可不是那么简单，南山寺规格极高，每日香客络绎不绝，但只有被主持出云大师选中，才能到寺中为信物进行开光。
传闻被开光过的信物都非常灵验，然而出云大师选人标准变化莫测，有的人排一整天队，都不一定会被选中。
这个木雕，黄纸上写着的是祈愿健康长寿。
靳老爷子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当年若不是楚强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更别说长寿了。”
楚强是楚婉然的爷爷，当年服役时是班长，为了救靳老被炸死，尸骨无存，靳老把这份恩情记了一生，发家后扶植了楚家，对楚婉然从小宠爱到大。
所以论救命恩情带来的裙带关系，她楚婉然不比叶潇潇差。
楚婉然安慰靳老爷子，“我爷爷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的。”
她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全场人都能听见，再加上靳老爷子的表情，刚才那些挖苦她的人都噤声了。
叶潇潇差点咬碎了银牙，面上却努力维持温婉懂事的样子，转头招呼靳子勋，“子勋，你过来看看叶老吧，酒席也快开始了。”
楚婉然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逼近自己，就算不回头也如同芒刺在背，接着靳子勋的声音从她头顶后上方响起，“爷爷，都准备好了，您先入席。“
靳老爷子点点头，拄着拐杖起身，楚婉然心想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也不想和那群人一起吃饭，准备找个借口先行离开，谁知靳老爷子突然道。
“小然，子勋，刚好明天是元月，你们一起去参拜，要是见到出云大师，记得帮我好好感谢他。”
楚婉然愣在原地。和靳子勋对上视线，只见他神色意味颇深。
……
次日，两人如时在山脚下碰面。
南山寺在连阳山顶，楚婉然跟着靳子勋走在通往寺庙的石路上，她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突发奇想要是现在往他背后捅一刀，会不会成功。
说她不恨靳子勋是不可能的，他害她坐了冤狱，将她十年的青春和深情弃如敝履，却一再纵容另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
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不会无脑到指着他破口大骂，哭诉申冤，因为她知道冷血如他，自己这么做，无疑惹祸上身。
第九章 被困
她已经为他失去了那么多，不能再继续沉沦，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
靳子勋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冷不丁地说，“想偷袭我尽管试试。”
楚婉然笑，“靳总，您在说什么，是发癔症，还是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明着不敢硬刚，口头还是可以一战的。
靳子勋吃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南山寺门口，已经有不少香客在参拜了。
靳老爷子和南山寺颇有渊源，以前靳子勋几乎每年都会随家人来寺里参拜，楚婉然也当跟屁虫跟着他，所以门口的僧人都认得他们两人，微笑着打了招呼。
靳子勋先走了流程，楚婉然对这些也早已熟记于心，参拜求签一气呵成，虽然只是遵照靳老爷子的话陪靳子勋过来，但真到了佛祖面前，她还是虔诚礼拜的。
靳子勋站在一边，发现楚婉然求的是健康签，剑眉微蹙。
他记得以前她求的都是爱情签。
靳子勋当然不会想着经过那些事，楚婉然还会喜欢自己，摆脱她的单相思应该是他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
但真到了眼前，他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
楚婉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弯弯道道，见求的是上签，心里也踏实不少，如今父亲住院，儿子的体质也不怎么好，家人的健康问题一直像乌云笼罩在她心里。
来这一趟，多少有些心理安慰。
两人都参拜完毕，相顾无言，楚婉然也懒得和他说话，径直走向寺门口，却发现外面在下大雨。
楚婉然有带雨伞，准备冒雨下去，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拉住她。
“小妹，别走，刚才庙里的大师说，下大雨可能会有泥石流，山下估计也封路了，现在下去危险得很！”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楚婉然礼貌地回答，颇为苦恼，正想给母亲发消息，让她再帮忙带小翊一会，靳子勋竟然走到她旁边，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了。
其实他们之间隔着半米远，靳子勋只是想走到门口等雨停，但楚婉然太心虚，偏偏这时候方寒娟发来一个视频，然后是一段长长的语音。
不用说，视频拍的肯定是小翊，楚婉然不敢在靳子勋面前播放，走到角落才敢动作。
视频里小奶包在吃饭，方寒娟和他说妈妈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小奶包捂嘴笑，说妈妈是不是去约会了。
真是人小鬼大，回去得好好教训他一下。楚婉然心里想着，嘴角却不由自主洋溢出微笑，被靳子勋尽收眼底。
这女人是在对谁笑的这么愉悦？
靳子勋很想发作，无奈楚婉然离他太远，他找不到泄愤点，暗自琢磨回去让助理查她的情人到底是谁。
天色渐晚，暴雨却没有停歇的征兆，楚婉然站在屋檐下躲雨，她本来就相貌出众，接连有男人来搭讪，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回应。
相比之下，靳子勋因为气场太高冷，虽然有些女孩子看中他的颜值，但没胆子上来说话，反倒让他显得有些孤零零。
第十章 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