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觉调整好状态，抱着三个孩子回到一楼的起居室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一场测试用了近24小时。
“中午想吃什么？”
虞莎莎轻声问道。
方觉不假思索的答道：“热乎乎的，多点肉，要一点辣。”
“羊肉煲？”
虞莎莎确认道。
方觉好笑的看着她：“别担心，我这种状态不是因为受到了打击，或者悲春伤秋，而是宇宙之外那种特殊的『恶』对我造成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退。
事实上我现在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这一趟下来我已经确认了，壁障之外虽然有危险，但却没有超出我的能力上限，至少在一定范围内是这样。
这是不是说明了在外出探索的期间，你出现过‘这条路是错误’的想法？
虞莎莎注视了他片刻，开口道：“你一直说我比你厉害，我希望有一天你遇到了无能为力的状况时，可以来依靠我。”
这就意味着，我这条路还能继续走下去。”
还能继续？
柔和而又温暖的光芒洒落在身上，那残留在心底的阴冷在快速的消融。
方觉怔怔的看了她一会，随即失笑道：“莎莎，你好帅啊。”
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无畏一切的意志，顶在最前面承担所有压力的觉悟，以及毫无掩饰的关心和爱。
在这一刻，方觉只感觉面前这个身材娇小的身影仿佛在发光。
虞莎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乐乐：“0_0”
“莎莎你好帅吖~”
乐乐有样学样的跟了一句。
她不需要方觉回答。
因为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之后如果真的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她知道方觉绝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安安：“……妈妈好帅啊~”
虞莎莎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方觉轻笑了一声，开始跟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欢快的进食气氛中，许梦等人（猫）也陆续的回到了家里。
方觉也没有说什么，看到虞莎莎离开，他便将三个孩子放好，然后从空间里取出昨天慰劳宴剩下的美食：“来吧，我们先吃点~”
闻到香味，看到美味，三个原本还在闹腾的孩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用着几乎没有区别的目光看着自己爸爸。
方觉看了眼同样在好奇的看着这边的两只梦，还有其他小动物，他笑道：“我昨天只是去了宇宙外探索了一次，情况谈不上好，但也不坏。”
阿猫确认道：“主要恶心白锦和黄简，次要探索？”
看到方觉正在喂孩子，以及他手里的慰劳宴美食，阿猫第一时间跃到了方觉的脑袋上，它问道：“阿觉你是不是第九阶段了？”
“并没有。”
这是实话。
如果昨天没连接意识分身，那分身就会因为惯性完全穿出外壁，到时候他就算追出去也不一定能在那样的环境里追回来。
方觉摇了摇头：“主要探索，其实我之前一直在尝试，然后这几天出现了‘过于顺利’的状况，导致进度超出了我的预计。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昨天不去测试的话，那之前的准备就会因为进度过快，完全脱离我的掌控，最后直接浪费掉。”
方觉吐槽道：“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正式被莎神超越了。”
阿猫：“那动真格的话，莎莎现在能打得过你吗？(ˊ・ω・`)”
阿猫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随即问道：“那你接下来是继续尝试吗？还是突破了再去尝试？”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可以突破？
听到这样的问答，其他几人和小动物立刻就失去了兴致，她们玩游戏的玩游戏，拆家的拆家。
方觉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小小觉和小小梦呢？”
方觉：“……至少在探索第九阶段的进度上吊打我。”
阿猫：“(ˊ・ω・`)”
所以，年夜饭还照常举行吗？”
“照常举行。”
“去前线了，说是去熟悉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年夜饭之前会回来。”
阿猫回答了一句，它也问道：“说到年夜饭，阿瑾可以回来，但小汐和小黑是肯定不行的，我感觉她们两个和读心怜已经成为了前线三幻神，黑炭的所有布置基本都要用上她们。
还有小黑，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只会比小汐更兴奋。”
还真是。
方觉笑道：“对于‘需要执行公务，没办法回家参加年夜饭’这种状况，那些已经习惯了的人可能会觉得有些遗憾。
但对于小汐这种小萌新，她只会为‘我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而感到兴奋。
“所以，既然她们现在过得开心，那我们也照常活动就是了。”
方觉笑了笑，他转过目光看向正坐在电视机前准备打电动的许梦：“小梦儿，晚上年夜饭的时候来一场吃播，到时候也让我露一下脸。”
阿猫吐槽道：“小黑现在的表现，倒是很符合她的外表。”
萝莉，黑暗诡异风。
“不。”
方觉笑道：“我是为了告诉白锦和黄简，你们猜对了，我就是在逗你们玩。”
这是时隔一天，天枢再次上线？
许梦好奇的问道：“阿觉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吗？”
……
空间通道，乱流区域。
众人（动物）：“……”
……
怎么现在却变成了我们在收礼？”
白锦没有回应。
收到来自直播平台的情报，白锦和黄简两人齐齐的停下了工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至好一会过去，黄简的眼眸染上了一层癫狂：“真是奇怪了，这大过年的，应该是我们在给他们送礼吧？
甚至，他还发现自己越是焦虑，理智就越是难以保持。
这是他的自我认知在倒计时吗？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失落，愤怒，屈辱重重情绪都是因为外在因素的影响导致的。
但这样的负面情绪所带来的侵蚀却是实打实的，根本不会因为他的‘正确认知’而减弱。
黄简脸上的笑容变得了更加诡异：“当然是去回礼啊~你看，我们既然没办法改变必死的结局，那为何不在临死之前，给原初世界的那些人送去一道璀璨的光芒？
轮回神的自爆，就算恶念统合者出手，也很难保住所有人吧？”
混乱的思绪中，一股从旁边传来的狂暴气息让他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去，只见黄简站起身，他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白锦，我们已经死定了吧？”
白锦凝视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白锦此刻没有丝毫鄙夷，他所感受到的只有悲凉。
兔死狐悲的悲。
果然。
这家伙已经疯了。
白锦叹了口气：“作为已经遭到守序之神侵蚀的你，在进入原初世界后，你真的能按照自己意志的去做吗？
甚至，你现在的想法，真的是你自己的？”
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也会步入其后尘吧？
“住手吧。”
你以为自己很高贵？你……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怒斥中，黄简突然发现白锦那张原本木然的脸突然变得了惊异，仿佛见了鬼一样。
平静的话语如同一枚锋锐的钉子，直透黄简的内心，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了扭曲：“你总是这么的高高在上。”
他伸手掐住了白锦的脖子，表情阴冷的说道：“就因为你最早跟着原初？可笑，到头来我们不还是一样，都是可有可无的工具人，你在傲慢什么？
那白锦看到了什么？
他眉头微微皱起，而随着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响起。
难道——
他猛然回过身，却见原本空空如也的身后此时依旧还是空空如也，他所恐惧的那个身影并没有出现。
原本的皮肤不知何时已覆盖上了一层灰白，而且随着他的注视，灰白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散。
手背，手腕，手臂，蔓延而上。
什么……声音……？
黄简表情呆滞的抬起手，准备触摸自己的额头，但当余光看到自己的手背之时，他的动作顿时僵了在那。
这是怎么回事？
死亡？
不，不仅仅是手。
他想要具现出一面镜子，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虽然还在，却无法驱动半分，如同失去了管控权一般。
声音也无法发出了？
那精神力呢？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如同石化一样的症状？
他抬起目光看向面前那个也同样呆了在那的白锦：“……呃……”
……
看着面前那突然就变成了一座石像的黄简，白锦只感觉浑身彻骨冰寒。
……也不行。
身体也动不了了，就连意识……这……就是死亡……吗……
在守序之神面前，轮回神居然如此的脆弱？
白锦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在看到并没有石化的迹象后，他微微的舒出了一口气。
这是死了？
作为一位轮回神，隐藏在这种连因果都能扭曲的乱流区域里，仅仅只是因为几条从前线传回来的情报，他就被侵蚀致死？
他释放出力量继续构建通道。
……
看来，他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继续吧。
原初·零最初的三大分身：奥罗拉，商梅梅，王知。
“黄简死了。”
……
一座依附在宇宙法则中的虚幻的宫殿里，一个蓝长直少女，一个褐发双马尾女孩，以及一个光头青年，三人围着一张巨大的圆桌，相对而坐。
王知瞥了她一眼，说道：“其实他们的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傲慢。”
王知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惋惜：“我看他挺顺眼的，相比之下，白锦怎么就不死呢？我看他挺不顺眼的。”
闻言，商梅梅给了他一个柔和而又礼貌的微笑：“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份勇气，就连阿零的甘拜下风。”
商梅梅纠正道：“打上门去的只有刘絮，白锦和黄简还是很谨慎的。
奥罗拉直接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王知点了下头：“一个能把阿零逼到这种地步的存在，那三人居然还敢直接打上门去。
“因为他的异性同位体黄依依的万灵印记持有者身份。”
奥罗拉仿佛什么都知道，她语气平淡的说明道：
事实上，要不是黄简之前就受到了算计，他们的作战可能会很有效。”
王知看向奥罗拉：“黄简为什么会暴露？”
笨方法？
王知不可思议的确认道：“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使用这种手段？这是被逼到了绝境？”
“再加上在守序之神还没崛起之前，原初因缺少防备心而泄露出去的，她曾控制虞玲珑吞噬过万灵印记持有者团体的这一情报。
在守序之神崛起后，他察觉到这可能是原初的破绽，于是就使用了一个笨方法，将那群人一个个的筛选和推演，最终找到了黄佳佳。”
笨方法，这是对我们而言。
而在他看来，这是最佳的解决问题之法，也是最稳的。”
“不。”
奥罗拉摇了摇头，直接给予否定：“守序之神方觉，这个人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同时模拟一支智者团队的思维进行思考。
但如果是以吸引守序之神的注意力作为目标，他们无疑是成功了。”
吸引守序之神的注意力。
商梅梅轻轻一笑：“所以，跟他玩计谋，根本就是在作死。”
奥罗拉看向他：“但黄简他们的做法是有效的，虽然在侵蚀方面，效果微乎其微。
我们双方斗到最后，终究是要看哪一边先突破恶念。”
所以，他们这人需要执行的任务应该是：
王知笑着问道：“你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吗？”
奥罗拉点了下头：“想要用侵蚀这种方式来杀死守序之神，这几乎不可能。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
商梅梅问道：“继续让人去拖延？”
——拖延守序之神的进度，帮原初争取时间。
在接二连三的落败后的现在，他们应该放下傲慢，要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对手。
奥罗拉说道：“事实已经证明，白锦的方法是可行的，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执行下去吧。”
“谁去？我推荐王知。”
“人选已经确定了。”
奥罗拉淡声道：“任小楼，柳易，何桥，宫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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