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菲娜不怀好意。
在菲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西尔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透露出了一丝危险的信息。
看到导师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菲娜直接把双手举到胸前，无辜地说道：
“我没有想做坏事，真的！”
我都还没问......
西尔虽然很想吐槽一下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学生，但还是忍住了。
“把东西拿出来，”西尔看着菲娜淡淡地说道，“我自己来。”
“诶......”菲娜很显然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让魔偶去楼上把东西拿下来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导师的方向挪去，轻轻地询问了一句：
“导师，化妆品会弄脏手的，不如我来帮您吧......”
“嗯......”西尔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等到几个魔偶搬着好几套衣服以及许多瓶瓶罐罐下来的时候，西尔看着面前越摆越多的东西，忽然感觉脑壳有点疼。
那几套衣服西尔还能理解，但这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就完全触碰到西尔的盲区了。
菲娜看着忽然尬在自己面前的导师，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咳咳......那让我来帮导师易容一下......”菲娜强忍着兴奋的情绪，右手有些颤抖地朝着导师的脸上拂去。
右手轻轻地摸到了导师的脸，但是导师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菲娜心里安下心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终于摸到导师的脸惹！
幸好高情商的菲娜给了个台阶下，不然西尔面对着一大堆化妆品，可能真得自己上手去鬼画符了。
对于自己的导师不懂化妆品这件事情，菲娜倒是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导师这天生就把美丽与帅气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的脸庞，任何额外的化妆都只会破坏这份美感。所以导师不会化妆，在菲娜看来十分正常。
仅仅只是半个小时过去，菲娜就在餐桌之上，帮西尔完成了易容。
现在的西尔，原本灰绿色的头发已经被高高束起，原本只是到脖子的短发，也在绑发带的地方做了手脚，做了一条长长的狐尾辫。
小丑的发色被暂时性地用特殊材料染成了酒红色，瞳孔上也覆盖了一层酒红色的薄片。
虽然心里很兴奋，但是菲娜也没有忘记正事，只是捏着导师的脸观察了一下，就很快开始了工作。
已经很疲惫的佩儿，简单地吃了点面包后，就告别了菲娜与西尔，独自上楼休息去了。
现在的她需要自己的精神好好放松一下，再去感受自己身体上以及脑海中的变化。
至于衣服，西尔也挑了一套暗红色的长袍，与发色比较搭配。
由于菲娜给的长袍，长度不是很够的原因，菲娜还在长袍下面额外补了一块布料，才勉强遮住了西尔的全身。
没办法，与菲娜比起来，西尔现在的身高有些过于高挑了。
西尔原本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弄成这个颜色，除了得到一个“比较般配”的回答以外，菲娜也不肯多说了。
但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红绿互为互补色嘛......菲娜的小心思，真的就跟热恋中的小女孩似的......
“眉毛我特地画粗了一点点，特意往上挑了一些，看起来更为坚毅......就算导师露出平时的那种微笑，在别人看来也是正义感满满的！”
“感觉就好像话本里的女勇者一样......”
菲娜说着说着，眼睛就渐渐失去了聚焦，似乎幻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去了。
就这样，束着酒红色马尾，站了起来，给自己套上了那套已经改好的暗红色长袍。
“怎么样？”由于没有镜子，西尔只能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身侧的菲娜问了一句。
“太合适了！”菲娜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丝绯红。
可以说除了身高不可改变以外，从其他方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哪里还有小丑的影子了。
“那就这样吧，”西尔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饿吗？”
“不饿！”菲娜飞快地晃了晃脑袋。
西尔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透过玻璃上面的一点点反光，西尔大致也能判断出，现在自己的大概形象是怎么样的。
不得不说，专精于魔偶的菲娜，对于化妆这块的理解，是前无古人的。
现在除了身材以外，西尔怎么都看不出面前这个正义感满满的女人，居然是小丑本体。
“等等，导师！”菲娜看雷厉风行的导师都快走到门口了，这才追了上去。
“导师......其实，我还为我们的这次的行动准备了一个身份......”菲娜紧随在西尔的身后，走上了空旷的街道。
“什么身份？”西尔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清楚菲娜的小脑袋瓜又有了些什么奇思妙想。
很快就要和帅气的导师一起逛街了，哪里还有心情停下来吃饭？
“行，那走吧。”
西尔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长袍，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菲娜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我们对教会的时候，就说是咱是姐妹......当然！菲娜是妹妹......”
越说到后面，菲娜的底气也就越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害怕自己行为会在导师眼里稍微有些越界。
但这个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在导师的口中听到了导师的回复。
“就是......”
菲娜一边低着头走着，一边稍微扭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导师，然后才接着说道：
“有了新的形象......肯定也得有新的身份嘛，这样万一在暗巷被教会的人盘问起来，也不会穿帮......”
随着她们的脚步的前进，逐渐走到了一个渐渐开始有行人的街区。
西尔并没有对菲娜的说法多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这个同意的回答，菲娜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了。
“可以。”
只是简短的两个单词，却让菲娜心跳怦然加速了些许，她没忍住作死的内心，又问了一句：
“那......做些姐妹之间正常的事情，也可以吗？我是指用于伪装和迷惑别人......”
“带错路了，走路专心点。”
这时候，导师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菲娜的头顶响起，吓了菲娜一跳。
“呃......哦哦......菲娜走错了......暗巷不在这边......”菲娜小心思被发现了似的，慌乱的转移着话题，然后拉着西尔朝另一边走去。
虽然街道上游荡的人很多，但菲娜总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似的。
她紧张地左右看了一眼后，然后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揪住了导师长袍的袖子。
仅仅只是揪着袖子而已，菲娜的脸就已经通红了，低着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抬起来。
毕竟一个就连法力潮汐沙龙那种级别的沙龙都人人知道的地方，身为强者的小丑却不知道，这未免太让人感到奇怪。
只能想点别的方法，让菲娜来带路。
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是西尔的方法奏效了。
看到在前面拉着自己走的菲娜，西尔这才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刚才就在西尔走出房门之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没去过暗巷，但怎么才能装作自己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两人的样貌而看过来的，不过西尔早已习惯了无视这种眼神。
不过就算是在思维混乱之中的菲娜，在离开伊维萨区之前，也没有忘记在远离封锁点之前，先让灵偶麻痹守卫士兵的视线。
在西尔走过封锁点的时候，只看到在封锁点的四名持枪士兵背后各站着一直灵偶，灵偶用手捂住了他们的眼睛。
西尔也没想到，只拉个衣袖而已，菲娜居然能激动成这个样子。
原本西尔想的是让她拉拉手来着，不过现在看来，如果刚才拉了她的手，菲娜估计能当场晕过去。
就这样，西尔被菲娜拉着前进着，虽然偶尔会有投向这里的目光，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好奇的目光。
西尔很敏锐地就能感受到，前面的女仆车夫，就是一位魔偶。
“导师，我们上车吧......”帮西尔打开车门后，菲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抓着西尔衣袖的手指。
袖袍被菲娜抓过的地方，都已经被揉皱了，可以想象刚才菲娜抓着的时候是多用力。
不过他们都好像没感觉似的，任由灵偶这么捂着自己眼睛，对路过的菲娜以及西尔也视而不见。
似乎他们的视线在穿过灵偶手指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了扭曲。
成功通过了关卡之后，菲娜带着西尔来到了一个早已等待路边的马车前。
鬼鬼......自己的学生都有马车，而且随手就能送出一瓶魔药，看来不是一般的有钱。
反观自己......拥有数张实力不俗的卡牌，本体也是高高在上的教会圣女，却穷得只能走路。
这么一想，西尔就感觉有些心塞了起来。
等到西尔上车后，菲娜才走上马车。
菲娜上车后，就试探性地坐到了西尔的身边，见导师并没有反对，菲娜这才安下心来，只不过双眼依旧注视着脚尖，不时地偷偷瞥一眼西尔双腿的方向。
西尔现在可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菲娜心里的想法，她更多的是在内心叹了口气。
这是医师结下的因果，自然由医师来决定。
而按照医师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收巴洛·邦桑迪那笔钱的，所以西尔也会尊重医师的决定。
西尔发现，她好像开始把每一位角色卡，都开始当作是活生生的人物来看待了——即使她知道那些都是她自己。
看来得想办法去搞点钱才行了。
西尔想起了巴洛·邦桑迪说过的，财宝藏匿点的事情，不过西尔并没有动这个心思。
虽然佩儿有意无意地打听过银鸦的去向，不过西尔并没有说，只是说银鸦在忙。
随着马车的行驶，行人和各种嘈杂声开始多了起来，马车的速度也开始缓慢下降，耳畔还有其他马车经过的声音。
似乎走到了一个较为中心的地段。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菲娜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后，笑着对西尔说道：
是精神分裂了吗？西尔也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想法到底是好是坏。
马车在道路上颠簸着，木制的轮胎，而且没有悬挂系统这种东西，在有些不平的石板路上行驶，可以见得并不是很舒服。
不过至少在城内，马车的这种颠簸还是可以让人忍受的。
西尔弓着腰，低头走下了马车——太高了，不低头不行——下了马车后，主动朝着菲娜伸出了手。
“走吧。”西尔催促了一句。
“欸？！好！”菲娜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开心地继续抓着西尔的袖子，然后转身开始朝着路上走去。
“导师，我们到了，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西尔点了点头，菲娜先行一步打开了帮西尔打开了车门，然后跳下了马车。
此时，前面的魔偶也小跑着过来，半跪着帮西尔打开了车门下面安装的踏板。
这可是城市的最中心地区啊？
暗巷也在这里？
西尔内心暗暗咋舌。
西尔现在才有空观察起了附近的建筑，一时间感觉有些即视感。
这个钟塔......这个运河......这个桥......这个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有那片宽阔的空地......
这不是自己选择要建造大殿的地方吗？
但是那条小巷却完全没有人，甚至一点阳光都照射不进去，显得有些格外地神秘。
菲娜拉着西尔，就朝着小巷里走去，菲娜进入小巷的前半段身子，已经消失在了西尔的视野里面。
这个场景，让西尔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到法力潮汐里面的情形。
自己好像无意之中选择的大殿住所，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位置。
紧接着，西尔就看到菲娜带着自己，去到了那片空地的街道对面，径直走向了一条寂静的小巷。
明明外面无比喧闹，按理来说，作为可以抄近路的小巷，应该会有不少路人。
那可是需要邀请函的。
可是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邀请函之类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进入到暗巷？
西尔舔了一下嘴唇，跟着菲娜踏入了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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