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迦勒大人！？？”
女孩子浅金色的眸子里满是一种错愕，不知道哪里的风吹起了柳德米拉的发梢，让楼梯间内...几乎要欺在柳德米拉身上的苏柚子能更加清晰地看到圣少女眼中的错愕和茫然。
“柚子...”
“柚子学姐在说什么？”
“是在说我么？”
苏柚子学姐实在是贴得太近了。
近到柳德米拉低头好像就能看见女孩子的领口，锁骨线条纤细平直而又优美。
近到柳德米拉即便是屏住呼吸都无法阻止女孩子身上那种...侵略意味十足的柑橘般芳香，一股接着一股侵入她的鼻腔，霸占了她的感官。
米迦勒大人？
是在称呼自己么？
虽然苏柚子学姐好像还没有拜托那位不知名的神祇对自己施以‘制裁’的意思，但是...下意识地往后贴墙，局促地甚至想要歪头...踮起脚尖逃离苏柚子学姐的目光和气味的柳德米拉，却已经攥紧了裙摆，仿佛...已经有被制裁时才会出现的感觉了。
可是柳德米拉仍然不明白苏柚子学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也忽然有些悲悯。
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苏柚子只是平视着面前露出可怜哀弱又无助神情的圣少女。
越是看起来无暇洁白，让人根本升不起污染欲望的圣洁少女啊...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只会让苏柚子这样的坏人更加兴奋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的话...」
“不明白么？”在柳德米拉慌张的目光中，苏柚子学姐仿佛变魔术一样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件圣白色的连帽斗篷和白色的...有着浅金色火焰纹理的蒙眼眼带。
「自己...或许是真的在抹杀一个名叫柳德米拉的少女呢。」
「不过——」
“柚子...柚子学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前者是「神圣王庭」裁判所标配的斗篷，但是...从斗篷的纹饰来看，却是相当高级别才能穿戴的，柳德米拉很熟悉的斗篷。
而后者则是裁判所的苦行者用来磨砺自己，能够彻底遮蔽视觉，和那些棘冠有着共通意义的眼带。
“这是...”
“裁判所的斗篷和苦行者的眼带？”
她只是抬起手。
明明是羞耻和害怕的...但是心里面却又隐隐地...隐隐地仿佛有种期待。
“柚子...学姐？”右手攥着裙摆，左手轻轻撑在楼梯间的墙面上，圣少女无助地看着面前的苏柚子。
苏柚子当然不可能说这些其实都是女孩子好感度反复横跳时出现在自己资材栏里的好感度礼物。
首先侵入柳德米拉世界的...就是少女身上那种罪恶的...仿佛要惹人堕落的芳香。
随后...当苏柚子替她穿戴上斗篷时，少女的指尖每每触碰到柳德米拉，少女的呼吸吹拂过柳德米拉的脖颈...都会让圣少女战栗着，脚软到好像下一秒就会跌坐在地上。
圣少女自觉地微微往前倾下脑袋，任由苏柚子用眼带将眼睛蒙上。
在失去视觉的瞬间，世界对于柳德米拉仿佛又变得敏感了起来。
苏柚子看着面前的圣少女。
斗篷的兜帽，阴影和眼带遮去了女孩子大半张脸，几缕浅金色漏出斗篷，发丝下...少女的嘴唇慌张的抿着，精致的下巴尖削，有着某种西方圣少女特有的气质。
不过——
已经受过无数种磨难的圣少女，还是努力站直了身子。
“我怎么没有早点发觉呢。”
在蒙上眼睛的情况下，女孩子每一句话对于柳德米拉来说好像都是直接吹拂在耳畔，柳德米拉只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被那位恶劣的女神降下恩赐，却...却比被降下恩赐时被杀得还要弃不成军和泛滥。
就和...在迎击进犯的九条入鹿时，那位‘无名的少女’刻画的半脸一模一样。
“真是的...”
“这样不是挺好看的么~”
“圣女大人。”苏柚子看着面前的柳德米拉。
她近乎无力地撑在墙上。
“学...学姐...”悲弱到好像要哭出来的糯软声音，柳德米拉讨饶着，“我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么...”
“米拉同学知道么~”然而，苏柚子的话锋却忽然一转，“和通常的宗教完全不同，在「神圣王庭」的教义中，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神明。”
虽然...苏柚子的每一句话，都仍在侵略着柳德米拉的神经。
“学姐...学姐在说什么啊。我还不是圣女...”柳德米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苏柚子学姐的每一句话都在玩弄着她的心弦。
“是人类的勇气，坚韧，牺牲...是名为人类的...不屈的赞歌。”
苏柚子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在获得了柳德米拉的「圣光」之后，发觉到的...自己遗漏的信息究竟是什么了。
少女的指尖好像都想要抓紧墙里，足弓也是绷得紧紧的。
“「神圣王庭」并不是什么泛神论，「神圣王庭」所信仰的...”
“米拉同学还没有意识到了么？”苏柚子低下头，右手轻轻放在了柳德米拉的心口，感受着掌间女孩子噗通噗通急剧加速的心跳。
在蒙上眼睛之后本来就高度紧张的柳德米拉，差点被苏柚子这么一激的直接跌在地上。
“学姐...学姐是什么意思！？”柳德米拉有些不解。
身为「神圣王庭」的圣少女，预备役的未来圣女，她当然明白这一点。
“那么...米拉同学所能听见的...属于神明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呢？”
柳德米拉浑身的寒毛都一下子竖起来了。
脑袋已经完全混沌一片的柳德米拉哪能思考苏柚子学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学姐...学姐在说什么啊？”
“如果「神圣王庭」信仰的其实是人类的赞歌——”
「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快要瓦解掉自己的信仰了。」
“请学姐珍重！！！”圣少女想要拉下眼带反抗，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反击了。
「恶魔...」
「自己面前的少女...果然是恶魔的使者。」
“因为那是米拉同学心里的声音啊...”
“也是——”
可是下一秒，苏柚子就已经抓住了柳德米拉抬起的手腕，并且将女孩子的胳膊按在了墙上。
苏柚子压着脑袋，侧到圣少女的耳畔。
“圣·米迦勒的声音。”
搭在女孩子的心口上的手握紧。
“十七年前...折断了自己的双翼，牺牲了自己的言灵...”
“挡住了那位永恒微笑的深渊的...”
“她——”
“或者说您...”
“就在这里，对么——”
“米迦勒大人。”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