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男人听得出她的意思，不由地低笑起来。
“你明知道不一样，以宁。”
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争论下去，他已经感觉得到手心里那只柔软纤细，不堪一握的手腕软化下来。
算是让步妥协了。
小家伙到底还是会怕的。
他也不想逼得她太紧。
“我们先去吃饭。”
等走进游轮的娱乐区，两人已然换了处相方式，宛如情侣般亲昵地靠着，男人牵着女孩的手……虽然是手腕位置，但乍一看，跟情侣已没有太大区别。
蓝眼男人显然做好了安排，吃了饭后，就径直往剧院方向走。
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人的态度和意思。
他不停地透露，想要她的“主动”和“自愿”。
他还真在浪费时间，甚至，乐在其中。
江以宁提不起兴致地被拉着往前走，目光心不在焉地扫过周围的璀璨迷醉的灯光装饰。
如果这个人的态度强硬，并直奔主题，说不定会更好一些。
即便会丢失一些东西，但她能换来绝对的自我和清醒，而且，还能快速达到目的，抽身离开。
一边给她看到不用走到失去身体自主权那一步的可能性，一边又给足尊重，所有言行都保持在她能忍受的界线内的。
长时间下去，周围又只有霍华德人这一个信息来源，接连不断地进行洗脑，她甚至不敢肯定自己不会被潜移默化。
如今才刚到第一个24小时，她能坚定不移，那么一百个、两百个24小时之后呢？
周边只有霍华德人，耳边只听到霍华德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她的想法能坚定多久？
走了今天这一步，她才发现……舍不得，放不下，什么都想保全……她身上全是人的劣根性。
果然是在心理下过了功夫的集团。
江以宁望着旁边的轻奢手表店，正好是她手上戴着的手表品牌。
那个西方面孔的男人再次跃入她的脑海里。
忽然，视线余光扫了什么，江以宁停住脚步，同时也拉停了扣住她手的男人。
“怎么了？”
“我要换个手表。”
蓝眼男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急需不被监视，不被污染的信息来源。
江以宁道：
江以宁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蓝眼男人看了她两秒，笑道：
“你想换掉这只撞碎的手表？”
听他这话，显然已经知道她赴约过程中发生的小插曲。
导购小姐立即迎了过来，笑着问两人的需求。
蓝眼男人偏偏头，打了个示意。
“行，走吧。”
两人换了方向，走进了旁边的手表店。
得知小姑娘要买和自己戴着那款一样的手表后，她就把两人引到沙发区。
“请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产品过来。”
导购小姐立即明白，这是让她重点关注女孩子的意思。
她二话不说，就把所有注意力都落到女方身上。
江以宁视线扫了眼沙发，就准备迈步往单人座沙发走过去。
然而，一迈也没能迈出去，手上的“锁”把她扣在了原地。
说完，又叮嘱店里其他人传了茶点招待，这才转身离开。
沙发区很大。
江以宁：“……”
没有选择权的人，当然只能被拖过去。
蓝眼男人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双人沙发。
“我们坐那边吧。”
“这位小姐，非常抱歉，您指定的那款手表，绿洲上已经断货，您看要不要换另外的款色？或者，我们现在立即调货，但这样的话，您需要多等些时间。”
不等江以宁说话，身边那个男人已经先开口：
还好，沙发够宽敞，坐在一起也没什么。
只等几分钟，导购小姐就回来了，带着一脸歉意，也没有拿来江以宁想要的东西。
“好的，请稍——”
话还没说完，女孩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打断导购的话。
“我们不等，换另外的款色吧，把你们店里现有的女表都拿过来。”
导购小姐一听，便松了口气。
“这……”
蓝眼男人再次扣住江以宁的手腕，将她拉了回自己身边。
“不用了，我不要了。”
导购小姐愣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有些无措地看着女孩。
“你自己来做决定，嗯？”
四目无言地对视片刻。
他无奈又宠溺地表示认输。
“行行行，我不该替你做决定，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蓝眼男人立即松开了手。
女孩的手得到自由，这才重新看向导购小姐。
江以宁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她扭动手腕。
但能上绿洲的人，非富则贵，无一不是手握权力的人。
这些人随便生个气，也不是她这种打工人能承受的。
“麻烦你了。”
导购小姐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对男女，心里奇怪，明明看着只不过是情侣间闹脾气，她却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种寒毛倒竖的危险感。
“我这就去把几个款式都拿过来？”
江以宁点了下头。
保持警惕总不会错。
听到女孩的话，导购小姐回过神，小心地确定：
看上去，是这样没错。
蓝眼男人扫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地轻笑出声。
导购小姐神色微微放松了些，笑着应了声，又退了出去。
江以宁百无聊赖地斜倾着身体，整个人倚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撑着侧脸，视线看着玻璃窗外，观察外面欢笑的路人。
他没有急着扫除这点距离。
不能一次性逼得紧。
小家伙总是心口不一。
像炸毛的小猫咪，不管她装得多镇定，刚换了环境，难免还是会有些应激。
导购小姐很快就拿着几款女表回来。
不过，江以宁只扫了一眼，并不喜欢。
今天的量足够了。
往后，他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来，让她融入他的世界。
“算了——”
蓝眼男人慢慢悠悠开口：
导购小姐先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江以宁，还是推荐了最后一种选择。
“……现在加急调货的话，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送上绿洲来。”
“我记得，下午以宁跟伊蕾娜逛物不也选择调货？也不麻烦，反正都是调货，以宁要是喜欢，就让人送上船。”
江以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导购小姐很上道，立即去办了加急调货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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